枪兵的喉头中传来了清晰地吸吮声。

“小鬼,和你的学长先去余的战车上,一旦开动他们就没有偷袭得手的机会了。”

不仅是韦伯,包括身为英灵,生前早已见惯了各种战场上腥风血雨的lancer和rider,此刻都是一脸的严肃。伊斯坎达尔皱紧了眉头,眼中流露出些许愤怒的火焰;而迪卢木多,他早已将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御主,您醒了吗?”

“你……”

所以说,英灵什么的,在这方面还真是有着难以言喻的优势呢。

原本迪卢木多顾及于自己的魔痣会给master带来困扰而拒绝实体化出门,不过在看到了某人那丝毫不比他生前逊色的桃花运时,枪兵也终于压抑不住内心冒起的酸泡泡,在一个无人的拐角处现出了身形。

享受着自家servant无微不至的照料,某个人生赢家懒洋洋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被瘙痒的感觉唤回了神,迪卢木多也顾不上羞耻于自身的敏锐,琥珀色的眸子瞬间睁大了。

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暂且恢复了神智的湖中骑士身形一转,挡到了少女的面前。

然而caster却突然开口了。

司函将衣服的立领抬了抬,遮住了露出的那丝自嘲的笑意。

“哦呀……你很有感觉嘛,lancer。”

“不过,想要用契约束缚住本王,你可没有那个本事。”

韦伯通过暗示魔术让这对老人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孙子,很顺利地利用假身份在这过上了安适的生活。而且不用付旅馆的住宿费,简直是一举两得。

所以,为了让司函能够顺利地完成任务,恶魔难得宽容地给了他充足的时间,来慢慢适应这个世界。

“我们走了哟,凛酱~”

他缓缓地站起身,拉着凛信步向着那灯火通明的大厅走去。

……

“你说——什么?”

血染落日之丘。

那景色,再次在saber脑中复苏。

“你一味地‘拯救’臣民,却从来没有‘指引’过他们。他们不知道‘王的’是什么。你丢下了迷失了的臣民,却一个人以神圣的姿态,为你自己那种小家子气的理想陶醉。”

伊斯坎达尔的话语,如同敌将尖锐的刀锋,将saber原本自信满满的心脏,刺了个鲜血淋漓。

“所以你不是个合格的王。你只是想成为为人民着想的‘王’,为了成为那种偶像而作茧自缚的小姑娘而已。”

最后一锤定音的总结,更是令这个独自承担起人民希冀的少女宛如堕入冰窟。

“我……”

她下意识地张口想要反驳什么,话语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想要反驳的话语有很多,但每次开口,眼前都会浮现曾经在金兰湾目睹的那副光景。

自己真的,错了吗?

……

悠然地喝着酒,从刚才开始就静静地注视着阿尔托利雅的每一丝变化,英雄王的笑容难得地温柔,但却会让每一个看见的人都心生寒意。

saber自然也不会忽视这存在感极高的注视。然而就在她皱起了眉,正准备转身询问之际,一道懒散的声线却将她打断。

“啊啦,抱歉乱入一下哟~”

青色的衣影从门外的黑暗中踏出,在被炫目的灯光直射的瞬间微微地停顿了一下。然而很快,这位脸色苍白、给人感觉弱小到完全不像是英灵的青年就恢复了原状。

不过在场的众人之中没有一个敢小看他——就在林信奕出声的前一刻,竟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再回想起对方那手出神入化的魔术,就不禁令人后背一阵凉。

“哦?是caster?”

亚历山大大帝倒是没有直接呵斥这个不之客离去,他爽朗地笑了起来,将手中的红酒朝着caster的方向举起。伴随着剧烈的动作,几丝殷红的液体从承载的器物中洒落,在橘色灯光的映射下,宛如刚从心脏中飞溅出来的鲜血。

“来者皆是客,不如入席喝上一杯如何?”

“谢啦~”

无视了赤色王者话语中隐含的试探,林信奕笑眯眯的应下。他坦然自若地接过rider手中的竹制勺柄,就那么仰头一饮而尽。

“味道不错,嘻嘻~”

仿佛挑衅似地扬了扬下巴,勺柄在他的手指上灵活地打了一个转儿。再次停稳的时候,勺子的部分就那样直直地指向了这位有着赫赫威名的征服王。

特意拉长的古怪音调仿佛是意有所指。

“不愧是王宴的酒呢~”

“没有让我们的客人扫兴就好啊,哈哈哈哈!”

rider不以为意地大笑了起来,倒是一旁吉尔伽美什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杂种,你究竟……”

金色的王眯起了自己深红色的蛇瞳,那恐怖的目光牢牢地钉在几乎被青年完全遮住的那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