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

雪儿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轻抚他那岩石般的脸,柔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或许,是因为你身上有一种跟别人不一样的气质吧!”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在悦来客栈的方桌上,谢瑞麟已经休息了几天,每一天他都坐在这个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城门口来往的人群,他伸了伸懒腰,舒服的吐出一口气,才缓缓道:“你一定很奇怪,这几天为什么我哪里都不去,每天都坐在这里喝茶看着窗外的风景?”

头上果然传来了洪刚的声音,跟他的剑法一样,冰冷而无情:“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让你有过希望,所以谈不上失望。”

再来便是寄托于屋内有通往别处的地下通道,但这似乎一点可能性都没有,洛阳王是不会给他们这种机会的。

吴一飞笑了,不过他的笑容夹杂着些许苦涩:“那你有没有想好,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你至少告诉我一声,我应该如何配合你?”

谢瑞麟皱眉道;“噢?哪一点?”

牛丑丑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转过头来,盯着谢瑞麟,沉声问道:“谢瑞麟,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瑞麟也不知是有听到,还是故意假装不知道,他没有说话,但是似乎很快就已经来到了甬道的尽头。

谢瑞麟道:“那么我现在就已经被你杀死十次了!”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的两个朋友都不见了,但是他看起来却一点都不着急,魏蝶容却已忍不住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干什么来了?”

谢瑞麟忽然发现这人的举止并不怎么自然,而且还闻到了一股很浓重的酒气,谢瑞麟的眼角不由自主的在跳动,他眼角在跳动的时候就代表一定有事情发生,会是什么事呢?

谢瑞麟道:“他们的人呢?”

苏治咯咯笑道:“江湖险恶,在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纵然在下再如何千变万化,也终究逃不过阁下的火眼金睛不是?”

赵郎中沉吟着,突然叹了一口气,道:“老毛病了,小时候落下的病根,亏你大哥我还是一个郎中,说来真是惭愧”

他从没有想过有人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来到他背后,然后再出手一剑刺穿他的心脏,这个人的动作就好像是风一样,他就感觉到一阵风吹过,风来的时候,又有谁知道是从什么方向来?又有谁能躲得了风?他甚至还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是谁,只看到那是一柄三十七寸长的长剑,剑柄似龙头,上面镶着三颗闪亮的明珠。

谢瑞麟大喜,这就证明了此时城内必定发生了变故,守城的士兵都被调往别处增援去了,他不用想都知道是狂生做的,只有他才知道,狂生不止只会武艺而已。

在他们的眼里,杀人的人并不可怕,他们上过战场也杀过人,但是像这种打起来不要命的人,他们却突然心生畏惧,作为一个士兵,他们自然接受过专业的心里素质训练,这种胆小懦弱的心态是不应该出现的,但毕竟人无完人,尤其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胆小的都会有,突然产生畏惧的时候。

狂生突然冷笑一声,道:“大兴城太守的武艺也不过如此嘛”。

狂生并不着急,这件事情也正在他的计划中慢慢的进行着,他在杀死他侄子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就是要马文封城搜人。

狂生静静的听着,马公子顿了顿又恨恨道:“若是你敢动我一根毫发,我叔叔不会放过你的,他会把你五马分尸,乱刀砍死!”

狂生哼的一声冷笑,那两名保镖一前一后已经向他走了过来,其中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二话不说便抽出蒲扇般的手掌朝他的领口抓去,嘴里还喝道:“刚才可是你这小子在放屁?得罪了我们马少爷,你死定了!”

谢瑞麟听到这个名字,这才想起,这两天好像并没有看到狂生,虽然狂生的性格比较沉默寡言,但是其实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即使他并不喜欢吴一飞这个人,但是作为暂时的同伴,凭谢瑞麟对他的了解,认为他至少应该会过来慰问一下才对的。

贾有钱当然也看到了谢瑞麟拔剑的动作,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早已经算准了谢瑞麟一定会拔剑,所以他这一招其实使的是虚招,他的铁拳并没有去击打谢瑞麟的面部,而是突然间变换了攻击的路数,在最不可思议的时刻,但又是最恰当的时候,他的铁拳突然变为五指,伸手去探谢瑞麟拔剑的右手。

现在正是出这一招的时候,手上的青筋一条条的凸起,地上的泥土因为其脚下强大的内力已经深深的陷入寸许,一阵轻微的破空声响起,只见他腮边的毛发无风自动,就在这时,他的一只手已经向前挥出。

贾有钱冷笑道:“技不如人,那是该死,更何况,他们的命我也早已经买下了,现在只不过物归原主罢了!”

陈光没有动,他只是静静的微笑着,看着谢瑞麟,谢瑞麟也微笑着看着他,这便是所谓的敌不动我不动吧!

人过中年,陈光的声音依旧是低沉而有力,他是一个自信的人,也是一个很有原则性的人,说话时而缓慢,时而温和,他说话的时候,其他人很难不去注意听,因为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清楚,他正好也希望每个人都能注意听,他虽然骄傲,但是却不想让别人认为他骄傲。

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谢瑞麟,谢瑞麟这一剑并没有什么变化,就是那么简单的一刺,只不过他的出手实在是太快了,快得令人根本无法想象,洪刚所有的对策,在谢瑞麟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徒劳无功,等他到明白这件事情的时候,谢瑞麟的剑已经刺中他的胸膛。

谢瑞麟暗喜,这黑衣人果然是来帮贾有银的,两人面对面僵持着,谢瑞麟笑道:“阁下怎么停手了?刚才要是你这一剑若是刺过来,不仅是他,就连我也会被洞穿的剑锋所刺杀的呀!”

贾有银的双眼里已经充满了惊恐,道:“谢老弟,此话怎讲?老哥我真的是找你喝酒来了,你这是为何?”

贾有银热情的拉起他的手,道:“三成就三成,就这样说定了,那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事?你快说来于老哥听听?”

谢瑞麟想也不想,道:“像!”说完竟头也不回的走了。

贾有银冷眼一瞥,只见面前那厚厚一叠银票最上面的那一张,便是白银五万两,谢瑞麟邀请贾有银一同下注,谢瑞麟的手气不佳,来来回回已经输了三十万两,五六个人就输他一个人。

谢瑞麟一想起此人的故事,就知道他派人干嘛来了,这正中他的下怀,故意问道:“这贾有银是何许人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神鞭一击未中,鞭梢一抖,又被抖得笔直,像一把利器向前推出,直刺谢瑞麟的眉心,只闻其声,不见其影,谢瑞麟索性闭上了双眼,再次挺剑抵挡,剑随心动,他的人与剑已经合而为一,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谢瑞麟始终没有向前挺进一步。

现在,他们正为了这两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要去拼命。多年前的谢瑞麟不也正是如此?

那青衣素服的中年人看着被践踏得满目苍夷的绿地,不解道:“各位怎么会交上手的呢?”

狂生道:“所以,这个人会帮助你的机会并不大,几乎可以说成是零!因为你若是输了,他不会去同情一个弱者,相反你若是赢了,他也一定咽不下这个口气,除非你”

老叶在我旁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就因为他救了我,也给了你解药,所以你才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