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亮了,黑夜无论多么长,总会有天亮的时候,正好像一个人的心情再郁闷,也会有愉悦的时候。

他的身子已经滑开了数尺,嘴里叹息着道:“没想到冷血无情第一剑洪刚竟然会堕落到,连一个小孩都不放过,这实在是让人失望得很!”

一切准备就绪,看来这时候屋子内的人,就算现在发现被包围了,只怕也已经无济于事了,若是强行突破,就算不会被射成刺猬,也必然会重伤;若是选择逃脱,就只有冲破屋顶,掠到别处才有一丝生机,但屋顶那张巨大的罗网无疑是一种无形的屏障,若是落入到这罗网之中,只怕更是插翅难逃。

谢瑞麟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贺秋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道:“有一点你说错了!”

剑锋在距离牛丑丑胸膛半寸处顿住,牛丑丑的脸色大变,斜眼瞧了贺秋一眼,发出疑惑的目光,贺秋却视而不见,依然声色不动,似乎这惊人的变化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魏蝶容叹了口气,喃喃道:“聪明的人通常都是短命的。”

魏蝶容道:“你又不是我,你又怎么会知道?我若是不停呢?”

只见那人腰肢纤细,身材饱满,却不是那魏无敌之女魏蝶容是谁?

谢瑞麟观察了好一会之后,才从后面悄悄的绕了过去,他行动的时候肯定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发讯号的人还在发讯号,频率却似乎越来越频繁,这根本就不像是鹤鸣山庄这种名门大派应有的作风,这种紧急召集的讯号,最多发出三次,在附近的帮众若不立刻回来,只怕都要终生后悔了,谁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就连十二分部最强横的三个首领都没有。

吴一飞沉吟了一会,道:“从他们的统一的着装来看,应该是属于某个势力帮派的人。”

谢瑞麟笑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不假,但是阁下这张脸每日三变,七日百变,真是让人好不眼花缭乱啊!”

谢瑞麟看着碗中香喷喷的牛肉,别人对他这么好,他好像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寒暄道:“多年不见,不知近年来嫂子的咳嗽好些了吗?”

长枪脱落,滑到了地上,剑拔出,他的人也跟着倒了下去,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终于把头转了过来,瞪着身后的那个人,好像还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

好在这个时候,他们也刚好看到了城墙的轮廓,奔到了近前才发现城门紧闭,城墙上守城的将士也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他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确切的说变得不像是人,而是瞬间成为了一个杀人的机器。刀风一起,人头落地,恰似快刀斩乱麻,众士兵都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气势骇住了。

但听得“叮铃”之声不绝于耳,那居高临下的一十八刺均被抵挡开来。枪头的红缨都被刀气割散了,一根根落了下来,迎风飞舞。

狂生确实也还没有出城,此时正躺在一栋普通居民楼的屋檐上,正闭着眼睛,静静的听着那匆忙而过的脚步声、呼喊声,而那栋楼就在这客栈的旁边。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马文怎么也不会想到,杀人凶手不仅没有逃跑,反而还呆在事发地点的旁边,正在窥伺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马公子看到狂生的脸色突然变了一变,还以为是自己的来头吓了他一跳,顿时更加肆无忌惮,轻蔑道:“怎么?听到我叔叔马文的名字之后,吓得不敢动手了是吧”

中间那个年轻人听到了这一叱声,顿时大怒,喝道:“哪个不长眼的奴才,竟敢在大爷面前放屁,你们去给我教训教训他。”

吴一飞沉默了很久,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狂生呢?”

所以他就只有选择出手,就在贾有钱的铁拳挥出到一半的瞬间,谢瑞麟的右手也已经探上腰间的剑柄。

一个人若是想要成功,不仅要让自己变得比别人更强、更努力,而且还要对对手有所保留,始终要让对手觉得你所有的筹码已经全部摆在台面上,在对手认为你已经倾尽全力的时候再给予其出其不意最意外也是最致命的一招。

谢瑞麟冷冷的看着贾有钱,道:“你手下的人死了这么多,你难道一点都不懂得心疼他们?居然还在这里为你的对手称赞叫好?”

吴一飞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声,冷哼一声,道:“乌合之众!”就在这说话的一瞬间,他手中的鞭子就已经挥了出去

狂生虽然并不认得这个曾经叱咤江湖的陈光,但是从他的举止还有谈吐中已经判断出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当然也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贾有钱之所以安排这样一个人来接待他们,为的也是先给他们施加一些压力,来警告他们进入了贾府就等于进入龙潭虎穴,最好就不要轻举妄动。

洪刚看得很清楚,部位、力道、滑行的轨迹,江湖中能练到这种眼神的人并不多,洪刚自小练剑,为了能准确的命中目标,对于这种眼力的训练更是下过不少苦工。

当第十九剑刺出的时候,谢瑞麟突然将贾有银的抢到了身前,欲用他的身体挡住这一剑,那一剑眼看就要刺穿贾有钱的咽喉,却不知怎的,剑尖突然在贾有银咽喉前的一寸处顿住,他的剑势虽迅猛急速,停顿的时候却是那么自然,连剑身都不带颤动的。

谢瑞麟笑嘻嘻的瞧着他,道:“好你个贾有银啊,死到临头了还能继续装模作样。”

谢瑞麟笑道:“最多给你加多一成,你就开个口引荐一下,事成之后,就能有一百五十万,就这么简单,不可能再给你加了。”

贾有银冷笑一声,又道:”没话说了吧,我就知道这种好事八辈子也不会轮到我的,这种事情既不违法,又不冒险,利润又是如此之大,这种事情若还有人相信,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个呆子你看我像呆子吗?“

眼看一个多时辰已经过去,赌局已接近尾声,谢瑞麟突然哈哈大笑,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道:“最后一盘,让本少爷来做一回庄如何?”

若不是有贾有钱这么庞大的资金后台支撑着他,帮他还清了债务,他早已被人分尸于街头,又因贾有钱念及堂兄弟一场,贾有银又是一个可塑之材,遂让其在洛阳一家分号当掌柜,每月领取固定佣钱。

一道迅疾的呼啸声破空而至,谢瑞麟手中的剑突然迎风挥出,“叮”的一声,火光四溅,吴一飞早已出手,神鞭无影,凌厉的破风声却已经暴露的它滑行的轨迹。

城外的夜色似乎要比城内的更加明亮,吴一飞双手交叉在胸前,慢慢的在前面走着,谢瑞麟就在后面默默的跟着,彼此没有说一句话,他们虽不是朋友,但谢瑞麟总觉得这个人要比朋友更加懂得他,也许他们身上都有一些类似的东西,名气或者是技能。

断少轩的脸色变了变,一句话都不再说,转过头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