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才不管他们那一手呢!我是得了天仙口诀的人,岂能那么随随便便地听由他们摆布?

“享什么福?老了,招人嫌,早点死了干脆些!”奶奶说。

“为什么不要记仇?你崽上次打得我嘴巴出血呢……”

父亲把宁玉和宁金从人丛里拉到奶奶的面前,“这是宁金和宁玉,妈去江西后生的。叫奶奶!”

虽然我没有翅膀,我还是比他们跑得快!

我嗓子吼累了,就用头去撞床板和木壁,撞得如擂战鼓样的响。

你们心里想的只有你们自己!说什么为了儿女,愿意当牛做马,实际上,是儿女们为你们当牛做马……

我娘老子给我安这个罪名的目的,是要我被耻辱淹死。

牧童把缟衣女子的话回去告诉了风水先生,风水先生原本想自己百年之后葬于此,听了牧童的话,反复掐算,沉吟半晌,自言自语地说:“天意注定,这块美女梳头的风水宝地不是世间的凡夫俗子所能得的呀!”

你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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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牌上,爷老子用粗大的毛笔醮上浓浓的墨汁,写着那三个被我杀了的人的名字。

“跟他讲道理?他会听你讲道理?你讲破了嘴皮,讲得口里吐血,他也会说那是苋菜水!”母亲在身后大声说。

苦哩个瞎子走人家;

我很快就学会了画这道符。

别看我爷老子外表上,好一副阿弥陀佛样子,可是,他身怀绝技,在我的家乡,很多人都知道我爷老子有神打,没有人敢欺负我爷老子的。当然,我爷老子也从来不欺负别人,他对孤儿寡母什么的,还倾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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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脏猪!你快松手!别摸脏了我的饭勺把!”母亲放下镜子,急忙跑过来,用梨木梳子狠狠的敲打宁玉的手。

有时候,我分不清哪是现实哪是梦境。

我突然明白,白老鼠是要用他那卑鄙无耻的腥臭如咸鱼的永远流也流不完的可怜的眼泪,把我淹死在我自家的屋子里,他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为他自己来报仇!

我暗自庆幸。

他低着头走着,像在想什么鬼祟的心事。

……

“!”是个标点符号,是表示说话时停顿的长短及语调的,若没有标点符号,话语就会含糊不清模棱两可。

白老鼠的诨名是我给他取的,缘于他的大名里有一个“白”字,人长得跟老鼠似的猥琐,又总是在人家背后搞些小阴谋诡计,总想要害人,结果总是搬起石头砸了他自己的烂脚。

笑完,娘老子就更加狠毒地打我,更加恶毒地骂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杂种!我这辈子算是白养了你!我告诉你,你就是当了皇帝,我老娘也不靠你!

我义正词严,吓得白老鼠魂飞魄散。

“错了错了,玉儿!重来!”父亲急忙说。

白老鼠理直气壮地叫嚣着。

那些种在房前屋后的柳丝,在村民的歌声里一寸一寸地伸长,叶儿一天一天地浓密起来,把古老的木屋掩蔽在清新的嫩绿之中,融入到四周青翠蓊郁的山影里。

娘老子说:这样的反动分子死了也好……早死早好!封建迷信,毒害和愚弄欺骗广大的劳动人民!……你比他更坏,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分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现行反革命分子!还私制炸药,想造反呀!你痴心妄想!人民江山万万年!……你这反革命,赶快的滚!

娘老子昂着头白着眼:那又能怎么样?反坏份子就是反坏份子!永远改变不了的!

可是,这时,他们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