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夕惊奇地看着两抹膨胀的暗红,光点形成了两个与人等高的时空漩涡,熠熠生辉的光芒拖弋着长尾,在一起纠缠盘旋。

纯夕不由自主地尖叫一声,瞪着眼睛看着司:“宁柠!”

那个少年,不多时前满心欢喜的少年现在心中填满伤痛。伫立在游乐园的中央,久久没有离去。

其实从学校走来的这一路,宁柠的心中已经备受煎熬。明明不是一个人,自己却无耻地侵占了本应是亚梦该受到的爱和关心,而且不能向几斗说明实情,愧疚,已经在她的心里积了太多。

散会后,几人在校门口分手告别,各自回家去。只有歌呗拽着亚梦留下来。

“是。”

凪彦看着亚梦和纯夕,最先开口:“看样子你们已经和好如初了吧。谢谢你们刚才为我解围,可是我还是想问……”

司的嘴边又挂上了微笑,不过这次的笑意只挂在脸上,在眼底却看不到丝毫温柔:“秘密。”说罢便转身重新走进了黑暗中。

“陛下。”黑红眸的清俊少年跪立在一间用于监视纯夕等举动的圆屋中,为魍魉行礼,“关于真诚璃茉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她现在就在大厅。”魍魉摆弄着她垂至腰际的卷,懒洋洋地说:“果然还是你办的比较好,在甜品店的那次也完成得不错。魑魅这小姑娘还是没有你效率高。”“承蒙陛下褒奖。”少年毕恭毕敬。

亚梦看着大笑起来的纯夕,也不由得出了笑声:“你原谅我了?”“不然呢。”

唯世被推开,不由得怔住,听亚梦说完,才无意识地摇头。“啊……那谢谢你,我自己去找了。再见。”亚梦露出失望的表情,轻轻道别后走开了。

“是我错了,大错特错……”亚梦勾起一个凄然的笑容。

亚梦倏地站了起来,牙齿咬着嘴唇,眼睛睁大,看着别处:“不可能!那天是她要杀了我!”“我调查了监控录像,那也是他们的手段,因为他们的目标是洛言夕,而你是他们无心带来的,考虑到你会成为他们的绊脚石,就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你。”

“可毕竟你还活着。”司的表情又恢复了波澜不惊。“是啊,”亚梦讽刺地笑“毕竟我还活着,可是像我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人除了生命,还会有人夺走我什么吗?你真是个冷漠的人,司。”亚梦转身走出天文管,光线逆着洒在她身上,拖曳着黑色的影子。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他……

就这样,让心慢慢在他们到来之前死掉吧。璃茉无力地倚靠着墙壁,感受那脚步一下一下砸在她心上,那是比凌迟之刑更残忍的折磨。

亚梦正要反驳,天文馆的门又打开,逆光站着一个长的身影。司先生冲来人依然是一笑:“藤咲君此来有何贵干?”亚梦疑惑着:“凪彦?”

纯夕到现在才反应过来那种敌意的目光,一边把流血如注的手指从铁钉抽出来。虽然扎进去并不深,但是刺到了骨头,仍是痛得钻心。可纯夕似乎在璃茉一言不走后才感觉到手指的刺痛。

昏昏欲睡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敲她的脑袋。

“朋友”,多久没有想起这个词了?

“如果能让你原谅我,你要砍掉它我也不会闪躲的。”纯夕也不反抗,反低头说。

“哇,小夕穿围裙好可爱呢!”弥耶在充满着奶油香味的暖黄色厨房里转来转去,视线始终落在忙碌的纯夕身上。纯夕侧着脸笑:“是吗,我觉得像大号口水垫。”“哪有啊!”“哈哈!”

司先生眯起了眼睛,把目光转向天空:“预知未来在人的一生中相当于作弊行为,有些时候,知道将会生却无能为力的灾难是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只能用微薄的力量去试图抵挡,但也要等待契机,才符合命运轮回的规律。现在,你就是那个拯救大家的契机。在以后你的力量逐渐变得强大,就会有能力帮助你想帮助的人。”

纯夕翻开了下一页,可是这句话到那里已经结束了,第三页又是一些不知所云的单个词语。

在使坏的明明是你好吗!

唯世饶有兴趣地看着纯夕的脸红了有白白了又绿,还是一副“这是怎么回事啊”的样子瞅着纯夕,又问道:“呐,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的。”

纯夕立时呆住,因为她刚才在璃茉走过的时候,听到了一句“等着瞧”。

我惊慌地自我安慰着,但是越安慰就越绝望。我好像又跌入了寒冷彻骨的冰窖,但这次更糟糕,因为先前希望的几近破灭,登高跌重。

纯夕叫璃茉来是为一个问题,那天和弥耶的谈话让纯夕突然对守护甜心的消失产生了兴趣,她想了解:“璃茉,你可不可以和我说你们的守护甜心是为什么消失的?对不起,我知道有些突兀,但是——你能告诉我吗?”

自己本来就居无定所,如果不去学校整天呆在凪彦家是不行的。那自己要住在哪里啊?

魑魅沉静开口:“那么你觉得……”

歌呗挑眉:“是,吗?为什么并肩走啊。”纯夕冷汗流下。歌呗和空海什么时候这么八卦啊啊啊!凪彦也不知怎么回答,脸上浮现可疑的红色。

而且天伊说的那些话,好像自己接下来会有麻烦?纯夕当时没有听太懂。

原来是天伊悄悄溜到后一排的走廊上打算刺杀亚梦。但是她没有看到,几斗也来到了演唱会,而且就坐在亚梦的后排。

没办法了,这样下去只会坏事。纯夕站起来,感觉头沉重到自己的身体支撑不住。她怔怔地接过天伊递来的匕首,晃晃悠悠地向会议室走,呼吸都颤抖着,一步步接近那扇门。

太残酷了,太残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