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起,她都后背发凉。
那人说,“说起来,这姑娘和小梁也算般配,到底是富家小姐,娇生惯养的,有些小姐脾气也正常。”
看不出,这人还有幽默感,就是冷了点,还有点不分场合。
离开嘉禾苑不过两公里,易佳夕就被后车追上。
“你自己拿着。”
易佳夕气笑了,瞪他一眼,“我弄死你。”
梁霁辰无视他的嘲讽,“为什么特意为我做?”
他正想着该如何补救,易佳夕先开口,“把这个拿给梁霁辰。”
钱之航那头讪讪地,“你那个弟弟你又不是不知道,喜怒无常的,我怕他疯起来一把火给我这儿点了……”
好在梁霁辰的琴声够低,那是一种绝大部分音响表现不出来的醇厚音色,在易佳夕意识发飘时,稳稳地落在她耳中,连心脏都跟着一起震颤。
等到易佳夕睁开眼,意识还是模糊的,她身上一阵凉,是被窗外呼啸着吹进来的风冻醒的。
阴森森的,像是要困住谁,她莫名想到g大著名的月明楼。
易佳夕心里忽然有个奇怪的想法。
一只体型巨大身态流畅的黑狼赫然伫立,身边竖着手持刀斧的士兵,颇有气势,威风凛凛。
何洛一愣,像是没想到这个态度冷淡的富家小姐会开口帮他。
阵仗倒是大,就是没几个易佳夕认识的,被包房里炫目的的灯光一闪,更是人鬼难辩,包房中间有一块舞池,舞乐声震耳欲聋,是一处正儿八经的销金窟,弥漫着糜烂的气息。
据说她被无情拒绝,梁霁辰都不屑看她一眼。
易佳夕忽然觉得冷。
刚才忽然睡过去,她连被子也没盖,头有些疼,可能感冒了,喉咙也发痒,忍不住压抑地咳嗽几声。
易佳夕也冷了脸色,“梁先生,你是不是从来不玩微博?”
说完,不等梁霁辰回答,她就兀自挂断电话。
她坐在黑暗里,没开灯,抱着膝盖,搓了搓被冷气吹凉的手臂,不住地咳嗽。
除了生气,易佳夕还生出点被冤枉的委屈。
她心里有些堵,这种情绪对她来说十分陌生。
客房电话突然响起。
前台告诉她,有位叫宋丛筠的客人找不到她,请她即刻回电。
她和宋丛筠一起从国内过来,时常待在一起,并没有存彼此的新号码,宋从筠刚才打的是微信电话。
“宋儿,你找我了?”易佳夕打给她。
宋丛筠那边很吵,音乐和哄笑声混在一起,她让易佳夕稍等,然后换到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
“你在哪儿?”
“房间里,吃完晚饭就睡着了,你在船上?”
“一个人?”
易佳夕忽然有些不舒服,“不然呢?”
宋丛筠笑了笑,“没事,我还以为你又有艳遇,派对你还来吗?”
“不去了,”易佳夕淡淡地说,“你找我是什么事?”
宋丛筠说,“你助理打电话到我这里,说有个梁先生在找你。”
易佳夕愣住。
宋丛筠笑得有几分暧昧,“是……那个梁先生吗?”
“是吧。”除了他,还会有谁?
打电话找不到,梁霁辰居然不嫌麻烦,通过她的助理来找人。
易佳夕握着手机,没听清宋从筠在那边说什么,她忍不住想象,梁霁辰是如何通过薛玮拿到孟瑶的号码,之后又是如何同孟瑶沟通的。
君子一诺。
那个人,称得上君子二字吧。
难怪他那么淡定自若的人都会生气。
易佳夕有些后悔,刚才或许不该那样挂了电话。
应该对他道歉才好。
可经过刚才那场冷冰冰的争执,“对不起”三个字,忽然变成了十分严重的字眼,关于尊严,关乎面子……更关乎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第一次的“对不起”,与其说是道歉,更像是通知;
这次的“对不起”,是低头,是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