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安装在楼梯扶手处,就像欧美老电影里的那种,由轨道、驱动装置和座椅构成,下来后,还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才能到达客厅。

“什么?”梁霁辰微微皱眉,像是没跟上易佳夕跳脱随意的脑回路。

易佳夕想当然地觉得,现代人离不开这些社交软件,时不时就要点进去看一下,只要开了推送,立刻就能收到她的“迟到提示”。

搭上钱小公子这条线,是自愿还是无奈不得而知。

一年多不见,易佳夕竟觉得他那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样子都有些亲切。

梁霁辰,世界闻名的混血大提琴家,俊朗冷淡,严谨自矜,情史空白。

观众席一片昏暗,灯光都集中在舞台上,明亮的,引人瞩目,梁霁辰修长的手拉动琴弦,带来沉浸式的视听效果,即将同这舞台、灯光,还有琴声融为一体。

他肩膀宽阔,连看上去那么笨重的琴,都像是被他抱在怀里。

这个念头,让易佳夕的心轻轻地动了一下。

易佳夕点的是一人份的料理,分量少,她将就吃了一半,将料理盒连同袋子打包扔进垃圾桶,坐在沙发上,戴着耳机听梁霁辰的演奏。

她高估了自己的音乐素养,和昨晚的睡眠质量,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等到易佳夕睁开眼,意识还是模糊的,她身上一阵凉,是被窗外呼啸着吹进来的风冻醒的。

风真大,隔着耳机都听到尖锐的怪叫声,像是要把窗户都吹破。

易佳夕捏着手机坐起来,一边耳机不知去向,另一边还在播放着肃穆的管弦乐。

刚才那段视频放完后,自动往下播放,已经四个小时过去,她在睡梦间,听了一场梁霁辰的演奏会。

视频里,梁霁辰刚结束演奏,看了一眼镜头,神态淡定,像是在隔着时空嘲讽她。

感想就是,还挺催眠。

第二个感想是,有点不甘心。

不是她欣赏水平不够,一定是设备不行,手机那低端音效能听出个什么来?

于是,易佳夕随便吃了顿晚饭,抱着倔强的心态,从储物室里找出一套很久以前朋友送的无损播放器,搭配一副头戴式耳机,她在网上找到资源,坐在沙发上。

夜晚的风平息许多,门窗紧闭,灯光柔和,设备好气氛佳,齐活。

同样的沙发,同样的音乐,易佳夕同样和下午一样睡着,到第二天早上,毫无悬念的感冒了。

“有毒吧这是……”易佳夕揉着在沙发上睡僵了的脖子坐起来,耳骨被沉重的耳机压得生疼,她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

连着两次在沙发上不盖被子睡觉,即便中央空调温度再温暖适宜,她不感冒也不太正常。

易佳夕有些起床气,把早已滑落肩头当枕头的耳机取下来,扔到沙发上,带了点赌气的意思。

这下怪不到设备的头上了。

她呆坐了一阵,忽然发觉自己有点无能狂怒的意思,有点幼稚,易佳夕又情不自禁地耸肩笑了起来。

刚回国,家里什么储备药都没有,她用外卖软件叫人送了点药来,吃过药,和宋丛筠打了一通电话,聊了些开店选址的事情。

“我帮你看过了,鹤林路望江国际大厦a座二楼国际女装部,刚好空出来一个店面,你要的话,我找人给你拿下来。”宋丛筠说。

望江国际是滨市的黄金商圈,地理环境优越,租金昂贵,一铺难求。

国际女装部的顾客多为名媛贵妇,逛完奢侈品店,顺便出来享受悠闲的下午茶时光,开间漫天要价的甜品店只赔不赚。

就算赔,易佳夕也不在乎。

更重要的是,望江国际就姓易,她等于是在自家划一片地做生意。

她好歹是名正言顺的易家大小姐,即便不招老太太待见,父母留下的遗产和股份都在,开家甜品店,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盈亏自负。

——宋丛筠大概是这么想的。

她们是从小到大的朋友,有些观念无法一致,但什么话都可以直说,易佳夕说,“我不去那儿,已经看好位置了,东亭商业街。”

宋丛筠一愣,“那里?”

东亭商业街位于cbd金融中心,被一众写字楼环绕,客户群体多为在附近上班的白领,租金比不得望江国际那么高,但也绝对不便宜。

“对,我已经看好店铺,正在组建团队。”易佳夕语气笃定,是早打算好了。

宋丛筠想说什么,又想到易佳夕或许不想离家族势力太近,是刻意要避开,便不再多说。

“你感冒了?”

易佳夕咳了两声,稍微带点鼻音,“昨晚在沙发上睡着了,没盖被子。”

“跟谁聊天聊忘了形?”宋丛筠笑,想起什么,又问,“我差点忘了,你相亲情况如何?”

“不怎么样,”易佳夕精神不佳,声音恹恹的,停顿片刻,补充道,“也说不定。”

宋丛筠有些意外。

她们虽是闺蜜,却不常聊男人,宋丛筠常年单身,易佳夕虽然常年绯闻缠身,真真假假,多是捕风捉影,也没几个上心的。

偶尔提到几个存在感强的,易佳夕的评价从不含糊,“一般”、“不喜欢”,要不就是“互删保平安”。?′3′w`?棠灬?e?灬芯??????w??????????最 ̄3 ̄╭?甜????e???∫?羽?_?e?`恋≧3e≦整 ̄3e ̄理ˊ?ˋ?

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不确定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