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冒犯了。”他状似惶恐连退三步，直退出了殿门口。
只有阿笙……
潞王从寝宫退出来，与要进去的云婉碰了个正着，两人互相见了礼。这是云婉第一次见潞王，她看着他，却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只有安之不会。”
母亲怀疑过是甫怀之下的手，但想那日甫怀之因为父亲还被关了禁闭，之后还肯为父亲的事奔走，便又觉得不像他所为。
“贵嫔娘娘，外面天凉，还是回去吧。您若是受了寒，陛下可是要伤心的。”小宫女在身后轻声说，提着个披风为云婉仔细系好。
第34章冬狩下
甫怀之重新俯下身，这回他使了些力气，将小傻子整个人压在床上，他的手掌伸进了大氅内，顺着她的中衣的下摆往里探。
“找甲虫……”
还是这回跟着甫怀之出来的小厮元宝耳朵好使，滚滚车轮和马蹄声中，他一路都听着细细的哭声，自己给自己吓够呛，终是忍不住去检查了一番。
桂花的花季已经过了，落了满地的花瓣，开时香满园，落了也久久不散。
最后杏雨拍板，让阿笙的活动范围扩了扩，许她到外院活动。
他连累了一个为他付出一切的姑娘，三番四次的伤害她，最后仇都没有亲手为她报。
“看她梳着妇人发髻后面还跟着仆人，走路蹦蹦跳跳不知道对着外男避嫌，肯定是最近城里传得厉害的那个傻子小妾了嘛。真是好命，一傻子还能封诰命带品阶，咱这战场上脑袋搁在裤腰带的，连月钱都不涨……”小兵啧了两声，瞧着高陵一脸震惊，“城门郎大人不是没听过这事儿吧？”
甫怀之直起身子，俯视着她，他眼睛落在她的小梨涡上，却又不仅仅是在看她本人，大概半盏茶的时间，他动作幅度很小地深吸了口气。
甫怀之手在阿笙的背上拍了又拍，他嗓音越发轻柔，甚至开始微微抖。
琢磨来琢磨去，给他那个乡野村姑生的儿子几个兵，让他去办这件事，刚刚好。
她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窝好，扭过头将沾着糖水的湿润的唇在甫怀之的唇上碰了一下。
“刘管事，发生什么了？”
柳妈和杏雨在后面一人拎了一件衣服，给甫怀之行礼。
大人一副清亮的嗓子，不过这半个月，哑了一半，说话都不能大声了。
杏雨在一边立着，她目光在那碗瑶柱汤上略过，迟疑了一下，道：“柳妈，姨娘的小日子你可记得。”
甫怀之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之后呢？”
这二林毕竟是甫怀之的贴身小厮，柳妈不敢多说了，有些支支吾吾的：“我就是想阿笙小姐了，听说安之在我之后将小姐照顾的很好，想来问问小姐的情况……”
“这不是怕打草惊蛇，你二位等我先情况，保准会让你们先验货。”余四道。
杏雨垂了下眼睛，“奴不信。”
秋老虎的日头还很毒辣，阿笙圆溜溜的小脸儿渐渐染上粉，汗珠顺着鬓角滚入衣襟，她扔下小棍子，用手抓了一把土在掌心捏着。
“你走开。”小傻子皱起细细的眉，这个大个子好烦人，将日头挡的七七八八。
第二日中秋团圆节，天还没亮，阿笙醒了过来，她撑着坐起来，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哪里。
这条小道离柳石家不算远，背上的重量轻的几乎可以忽略，柳石身高腿长步子大，很快就到了家。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但是还不够聪明，她做不到像甫怀之那样用人理政，这样的日子她过的太累了。
杏雨趁机给她灌下两大勺药，迷迷糊糊的阿笙嘴巴一扁，似委屈似生气地喃喃：“安之坏人……”
云婉一愣，她对上阿笙，有些犹豫地试探，“笙姨娘称呼我做妹妹，可是甫大人的意思？”
安顿好阿笙后，甫怀之才再去找胡大岳，这回他懒得同他多费口舌了，不论是从调查回来的信息，还是之前的一番接触，都显示这人不过就是个流氓地痞。
“小人夫妻俩都是恩州敖村人。”
模糊间听到高个男人的声音：“麻烦管事通报大人，陈家兄弟回报。”
“怎么回事？”甫怀之坐起来。
熟悉的人离开，倒是容易致使反弹，李山景气儿顺了些，“她身边的人不该随意变动，是柳妈走后才这样的吧？柳妈什么时候离开的？”
甫怀之这才笑起来，为她擦了下嘴角。
“我不要。”阿笙光着身子在屋子里跑，躲着小丫鬟递过来的衣服。
同时甫怀之也确实为邓成德的事出了力，云婉心里多少感激他，她接到母亲的信说，陛下将这宗案子压后审了。虽没能平反洗冤，但也没追责，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明春咬咬牙，上前一步道：“就是今日下午，奴见着阿笙姑娘拿着个火折子在院子外面玩，奴也不确定是不是这根……”
云婉没往下听明春的话，她再回忆一番刚刚那圆脸女子说的话和面上神情，心道原来如此。但此番解释并未平息她心中怒气。
这番举动落在云婉眼中，委实是像在同她耀威，云婉一介阁中闺秀，不想再看二人于她眼前有伤风化地亲昵，匆匆找了个头疼的借口便告退了。
“甫大人收养了她？”云婉讶异。
“会抢阿笙衣服？”
还没入仕的大儿子一脸青涩，耳边是花一样女儿娇滴滴的哭声，余氏长叹一口气，终是下定决心，拉着女儿的手，“我亲自去一趟，云婉，你随我一起。
二林放下碗撒腿就跑。
从甫怀之的角度，低头便看着她饱满的额，细密的睫毛，挺翘的小鼻子，还有一点腮边的弧度。整个人乖顺的，紧紧依附着他。
二林上前来一边为甫怀之更衣，一边道：“大人一直不让奴近身，与阿笙姑娘交谈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