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顾念书才坚持要坐牢,为的,其实就是保护她们。

大部分逻辑,苏巧云是想通了,可问题又绕了回去,他们找刘寡妇也好,算计顾念书报仇也好,为什么会拐弯抹角扯上她?

王院长大致讲了下来龙去脉。

苏巧云一直对刘寡妇印象不错,很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即便顾念书喜欢她,她也没对她生出什么厌恶感。

“我……不想你……坐牢。”她抽噎。

太复杂了,五味杂陈,难以形容。

干嘛要管他?他们又没什么关系。

“怎么可能跟我没关系?你要出了事,那我,我怎么办?我……”

不等苏巧云走。

心口疼。

一个男人正提着裤子从地上爬起来。

吧嗒!

“你来干嘛?!”

潘建国那人气量小,她接连得罪他两次,留在这里反而更不安全。

苏巧云怕老院长误会,赶紧解释道:“他本来想跟我一起过来的,可手边有点麻烦事儿一时走不开,他晚会儿肯定来,您老走,他就是有天大的事也是要送的。”

“没有。”

这个年代,没有手机联络很不方便,尤其老院长接下来还要去考察好几个村,可以说是居无定所,等他走了再找人,恐怕没那么容易。

“不,不知道。”

这话其实已经相当婉转了,旁的不说,就说苏巧云的姥爷是地主,就这一条已经不符合先决条件了,工农兵大学生不比全国开放高考,政审还是比较严格的,再加上她又没有什么突出贡献优秀事迹,以老院长的正直人品,实在做不到破格推荐。

他妈身子不好,结婚后一直没怀上孩子,也被婆婆刁难过,幸好他爸不离不弃,一直到快四十才有了顾念书。

“怎么会,换做是我,我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肯定要多观察一会儿确认了再出面。”

周国利微微一笑:“好主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啊,建国同志,你给苏巧云扣帽子给我哥泼脏水的时候,咋不说法治社会讲证据呢?”

“这事只要到兽医站问一下就能水落石出,你们连这么简单的调查都不愿意去做,就这么胡乱处理,跟过去草菅人命的昏官有什么区别?”

李大庆紧张地攥了攥木棍,“你,你说让打的。”

顾念书四下看了一圈,乌泱泱一圈民兵,还有挺着腰板的顾老爹和村长,虽然不想承认,不过潘建国说的没错,他想毫发无损地带她出去,不容易。

顾念书脱手将那鞭子砸甩过去,拉着她大步流星从他身边跨过,人群瞬间骚动,人推人人挤人,硬生生让出条路来。

这么多人对付兄弟俩,顾解放又是个半把手,形势明显对顾念书不利。

顾老爹拽着她进了屋,小声劝道:“横竖你是要走的,吃点亏图个干净利索,潘书记那里我去说说好话,不让他给你档案留记录。”

不等李栓柱答,李大庆忿忿道:“这是工分粮食的问题吗?!这是我奶奶被人毒|害!单赔偿没用,凶手得受罚!还不能轻罚!”

“所有村干部,民兵团,放下手里的工作,来大队集合。”

几人下到一旁土路断墙后,苏巧云这才递了过去。

老院长想了想,本来觉得不合适问,可这会儿也顾不得了,直接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来县城,连回家的车票钱都没有?”

苏巧云没停,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把老院长的裤腿儿又往上撸了撸,按揉小腿外侧膝眼下四横指胫骨边缘的位置。

“没事,还能受着。”

村长走了,苏巧云反锁了门,这才认真写了起来。

前几年动荡,多亏了爷爷,全家上下包括姥爷家才没受到波及,一直都是平平安安的。

顾解放赶紧跟上,“这什么意思?都跑来了干嘛不进去?”

对,就是这样。

顾解放真真儿是喝高了,眼都睁不开了,还在嘟嘟囔囔。

一路贼似的左躲右闪,跟着顾念书出了村,一路到了后山。

一时间,场上一片混乱。

这套说词跟苏巧云猜的差不多。

“是。”

那时他的腰椎还没有恶化,他觉得跟她还有希望。

苏巧云抬眸回他一个模糊不清的笑。

“呵呵呵!”

况且,你们两个打一个,以多欺少,这都没能打过人家,是不是只能怪自己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