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寡不敌众,男人心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离开这儿吧,将红焰焰的篝火和香酥酥的烤肉就留给这些相貌奇异的天外来客们好了。然而,对方只让男人一个人离开,与此同时,却揪扭着女人的头,撕扯着女人的衣服,将女人和篝火及烤肉围成了一团。男人怒从心起,骤然从地上顺手就抄起了一截粗壮的木棒,抡圆了就朝那些野蛮的天兵天将们打去。外星人猝不及防,当即有脑袋被木棒打破了,开了花,流出来的却不是红色的血液,竟然是一片惨绿惨绿的、黏乎乎亮晶晶的液体。趁着外星人稍一愣神和慌乱之际,男人紧抓着女人的胳膊就快狂奔起来。能听到后面划破长空的声音,那种声音很尖利,比人类的声音要细的多,但其穿透力却极其厉害,似乎与呼啸而至的子弹差不了多少。

众人闻声都纷纷停下脚步,在莺儿的手指引导下,大家眯起眼睛仔细去瞅,这才看到就在他们脚下不远处那一片稍显低洼的密林间隙里,竟然有一个巨大的灰白色身影在甩着胳膊行走着,那家伙身形高大壮实,目测其身高约在二米左右,腿比正常人长,手臂也很长。就是这个乍现的走姿怪怪的灰白色身影,让大家都看的惊呆了,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村长回答说:“没有那个丑。”

后面的人跟上去一看,原来是几个金碧眼的老外正在摆弄蛇哩。一问才知道,这些老外是来小石原始森林寻蛇的,他们是专门来实地考察和研究小石原始森林这一片区域蛇的生物种类和分布情况的。让大家感到惊奇的是,其中的一个老外,据他自己介绍说,他有一个中文名字叫项羽。就是这个美国人项羽,却手拿着一条色彩鲜亮、动作凶猛、身子扭来扭去的大蛇,长久地放进身边的溪水里浸泡着。看得出来,那条大蛇脾气很暴躁,身体扭来摆去地跟项羽较着劲,寻找着机会企图猛咬项羽一口,然后伺机脱身而去。

城堡一字儿排开有五个门,中间的那道门洞开着,却没有人进出。两边的四扇门,虽然有人排着队往里走,但明显是设了岗哨的,有人在盘问和检查着什么。大成心里很焦躁,急着要见到大家,便心生一智,不管不顾地朝着中间那道宽大无人的门走去。居然没有人出来干涉和阻拦,顺利通畅地进了大门后,大成看见蕾蕾穿着一种古典样式的盛装,笑吟吟地出来迎接他。

吃了点热饭热菜,大家的体力又慢慢回来了。这毕竟只是进入原始森林的第一天。入夜,森林上空的星星眨着大大的眼睛,明亮极了,像是被精心擦洗过一样。在城市的夜晚,是看不到这样的景象的。于是,大家的心又活泛了起来,都不想睡觉,缠着向导祥子,问野人的情况。

祥子跟如如通了个气,然后就把大家聚拢了,对大家说了好大一通话。从理论上讲,每个人都知道祥子说的那些情况。在来此地之前,大家都在网上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做足了相关的功课。知道在小石原始森林那一带,哪里有危险,哪里曾经出现过野人的踪迹,哪里有奇峰,哪里有怪石,哪里有河流,哪里有溶洞,还有什么气温、植被、物产、矿藏、经纬度、海拔高度,甚至还有什么地质变迁、物种演化……等等,都在网上查了个底朝天。所以,众人并没有太把祥子的话当成一回事儿。

突然,背后有人一拍大成的肩膀,轻声说道:“成哥,你不高兴么?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穿云破雾,从细雨蒙蒙的北京飞到南方的古老小石城,然后,又一路颠颠簸簸曲里拐弯,甚至是差一点出了人命,最后总算是渐渐驶进了小石镇。小石镇上的路很平坦,毕竟是在盆地的盆底。当年做知青的时候,大成和祥子他们曾经将盆地四周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山岭唤作“豺狼虎豹”。这一次,大成故地重游,是带着某种意图来的。他不想打扰很多故旧朋友,所以,他一再对自己的铁哥们祥子强调说,不要通知大家,说他回小石镇来了。

葛大爷机灵地闪开了岚岚的巴掌,依旧笑着说道:“我是怕你们浪费资源,像你们这么漂亮的美女,如果不跟帅哥在一起,那岂不是浪费资源暴殄天物吗?!”

岚岚嘴一撇,鼻子哼了一声道:“你说的帅哥在哪里呢?”葛大爷用手一指自己道:“这不是帅哥吗?”

岚岚一时笑弯了腰道:“帅哥没看见,我倒是看见了一只癞蛤蟆在那儿爬哩……”

就是这么两个走路手牵着手形影不离的女人,眼下这一会儿,在那些会飞翔的红雾红雨兜头袭来的时候,她们两个人还是彼此互相紧抓着对方的手,死都不肯松开。与此同时,她们又没有如如和巴哥达等人的那种勇气和敏捷,夺路而逃,从而机智灵活地避闪到相对要安全保险一些的地方。正因为如此,她们便成了众多的红雾红雨重点进攻的目标。这一会儿,那些嗡嗡嗡乱飞乱叫的怪物们正在两位美女的身边环绕着,旋转着,并形成了一个密密麻麻的红色包围圈。两个手挽着手的女人在密林和怪石之间跑着跑着,就迷失了方向,同时也跑不动了,累得要趴下了。于是,两个女人便索性不跑了,紧紧地抱在一起,任凭那些红色的小家伙们在她们身上胡乱折腾着和爬行着。

这个时候,两个女人抱在一起吓得缩成了一团。惊恐,是惊恐,但大脑还是清晰的。尤其是梅花仙子,她更是从最初的惊惶失措里慢慢回过味来,人也变得沉着和冷静一些了。她偷偷地眯缝起眼睛,打量着那些红色的小怪物。

小怪物们的确是很怪异和可怕,它们的个头大概像苍蝇那么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怪怪的红色,脑袋却是若蒙上了一层透明胶那样,软乎乎的,亮闪闪的。翅膀扇动起来的时候,会出很大的嗡声,嘴巴里面能伸出一支细溜溜的红管,在人的皮肤上蠕动,却并没有制造出太疼痛和酸麻的感觉。这种小怪物,不是苍蝇蚊子,不是马蜂黄蜂,也不是之前梅花仙子所认识和了解的任何一种昆虫和飞禽。

怪就怪在这里,怕也怕在这里。

眼下,尽管梅花仙子感觉到她们并没有生命担忧和死亡危险,但她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凭她的经验,她知道,如果让马蜂追赶和叮咬上的话,最好是别瞎跑乱动。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呆在那儿不动。这有点儿像是遇到了猛兽之后装死一样,猛兽们不吃死物,不吃腐尸和烂肉,也就能蒙混过关了。此时的岚岚害怕的要死,她紧抓着梅花仙子哭泣道:“梅花仙子,我们是不是要死了?这野人没抓着,要是死在这荒山野岭,该怎么办呢?啊?”

“岚岚,别说话,也别动。等再过一会儿,这些可怕的红色小妖怪就会飞走了,就会去叮咬别人去了。”

梅花仙子叮嘱道。随后,梅花仙子又补充了一句:“岚岚,别怕,有我呢,我们不会有事的,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