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学美把蛋和粥煮了,石头也起来了。他还在房里带出来一小碗酸豆角,油乎乎酸酸辣辣的,就着粥吃了,能吃下去两大碗。潘学美都撑着了,差点儿连好吃的鸡蛋都吃不下去了。

“妈,二姐还要辅导我学习呢。”石头悄悄的凑在林晓雪身边说。

林晓雪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两侧的病房不少门都是开的,有家属探望。

林晓雪站了一会儿,就被吓了好几回。

港口来往的船只货物多,交易本来就混乱。趁着这个混乱,进行一点私下交易,在港口监管这里本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你要是想去铁都,我可以带你去。我对象就是铁都的,他可是在港口轮船卸货的。可厉害了,有他在,港口那一块儿的事儿,都熟。”

林晓雪和老陈媳妇儿一起结伴到了街道上,老陈家在街道二巷,林晓雪在热水壶厂职工住宅区,离得挺近的。

老陈从派出所里回来,两眼都是红的,乡里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小小的棉花乡派出所,警力严重不足。

“潘同志,我找你有事儿。”林晓雪看了一样嗑瓜子偷听的话务员,转过身背对着她。

“那么我们可以加一点料。”青花小碗买家沉默了一会儿,发送了一条消息过来。

“你在棉花乡中学见到了什么?详细的讲述一下。”

她得去黑市闯一闯,就算最终结局还是她的淘宝只能偷偷摸摸的拿点儿吃的出来。她也尝试过不是吗?

额,这么听话?林晓雪还以为这个小姑娘要再犟几天呢。可是今天晚上她是真的没有打饭回来,石头回来可以从淘宝弄吃的,但是潘学美,林晓雪还不信任她。

有气质这个词儿,向同志喜欢。她因为这个大红色的口红,可是被她家里人念叨了好多次,说太花里胡哨了。

向同志不爱打理办公室里其他的同事,但是这个人提到了色号,似乎是有点懂的?

林晓雪跟着冯主任到办公室去,里面坐着不少的干事。都穿着崭新的灰蓝工装,看到她之后,眼神都怪怪的。

就算这个时候,林晓雪让她去偷去抢她都能毫不犹豫的去做,只要能给她一口吃的。

潘学美摸着被打的发红的手,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嗯,珍姐偷偷在教室外面听老师上课呢。”石头瞄见了,珍姐蹲在教室外面的,瞧着黑板。

结果才刚进门,就听见潘学美在厨房里摔东西。

这不是潘老大的两个孩子吗?大的叫潘学文,小的叫潘学美?

门口围观的人看到女主人穿的这么少的冲出来,都纷纷避嫌的退到了大门外,转头避开视线。

搅拌的工人看林晓雪是来顶班的,又是个女人。好心的解释了一句。

“你不知道?你大哥他眼睛坏了,厂里的活儿得有人干,妈说让你去顶班。等你大哥好了,再去厂里。”陈桂花快言快语的告诉了林晓雪更多的细节。

“那我就等大队长的好消息?”

一斧子一斧子把所有的彷徨和担忧都发泄了出去,把大门砍得“砰砰”,吓得故意把人关在外面的陈美红都惊醒了。

林晓雪站在门口的脚步顿住了。

石头带着林晓雪在田地间穿行了好久,翻过了两道山岗,才到了一个只有十来户人家小湾里。

林晓雪想了想还是把潘甜甜的这个布包收了下来,毕竟是好意。而她也得想点办法弄点钱了。

提到学费,陈美红就牙疼。林晓雪这个儿媳妇儿,自从摔了一跤磕破了头之后。除了花钱,就是消极怠工,工分没挣几个,想着办法的花钱。

以为,孤立漠视她,就能把她吓到了?还真是想多了,她早上就是通知一下老潘家的众人而已。

进屋关门,还把窗户关上。直奔坛子,两桶泡面都没什么热气儿了。

林晓雪还惦记着自己的泡面呢,那可是她最喜欢吃的骨汤面,还加了卤蛋和火腿肠,泡的久了味道就不好了。

朕已阅,退下吧?

村里人都说,中毒了嘴唇和脸就都黑了。

看着又可恨又凄惨,林晓雪本来是准备也回房的。看到陈桂花的可怜样子,走过去,把人扶了起来。

林晓雪才不会下跪的,想得美。

林晓雪摸不着头脑,准备先去田地边的农具草屋去领锄头。不管怎么样,这活儿还是要干的,不然指不定闹出什么影响来。

她伸手捏了捏石头的脸颊。

“潘甜甜同志,你留下。关于你两次诬陷无辜农民的行为,我们革命会一致认为,需要审判。”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林晓雪双脚离地,被架住带到革命会的屋子里了。

她的额头上的伤口,愈合的连疤痕都看不见了。再装病脸皮再厚也装不下去了。只能去上工,农活儿她尽力干,干的好不好,那就不是她能力范围内的了。

把石头哄着坐在床边,吃肉松饼喝牛奶。林晓雪不舍的看了眼破烂箱子。收拾好又塞回了床底下,只剩下石头拿出来洗干净的青花小碗。

“还嫌家里不够乱是不是!闹,闹,让你们闹!林晓雪,你出来,怎么回事儿?啊?你要是存心不让这个家好过,你就滚,给我滚出潘家的大门。我潘家留不住你这样的货色。”

“我们之间没有那玩意儿。李卫民同志,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你怎么没被公安抓走?”潘甜甜一看林晓雪没事儿人一样的出来了,诧异的问。

“林晓雪同志,没有人要你填命。我来就是了解一下你和潘芳芳同志之间的矛盾。是因为李卫民同志的婚事吗?”

顿时礼堂里的工人们都躁动了起来,这样一个政治背景的人,不仅能进厂,还能在进厂后的第三天就被调到了抄电表组,坐办公室。工人们表示不服,坚决要求调查。

“革命会的同志已经证明了我是无辜的,并且处罚了恶意举报污蔑的人。我相信我们工会是更加公正清明的,一定会换我一个公道,严惩诬告人的。”林晓雪没有去仔细的解释潘家墩革命会的事情,她知道,工会的人是不乐意听那些废话的。

“对于你的指控,完全是子虚乌有,杜撰的。我并没有泄露传递热水壶厂的情报。如果你说的是这张图纸的话,我可以解释这张图纸是什么。这是一种专门用于卡车减速的装置,我初步命名它为减速带。”

那是什么东西?工人们都看不懂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