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随云真是太欺负人了!还有三天就要成婚的,谷主和谷中管事的人都来了,他留封信跟人跑了!任谁遇到这种事都要气到呕血,何况姑娘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

瑛儿一面抹泪,一面叽叽咕咕说话。

陆震在他对面坐下,不无惋惜地叹道:“这个地方的妖人还是下官亲自剿杀的。”

他这样问,便是信了秋宁,至少不把他当叛徒来看,他的出走被归结为惑於私情。

秋宁悲愤地瞪著他,大声道:“他在你手里,你留著他威胁玄氏有什麽不好?我只求你别伤害他!”

洪骧军分成几个方阵,中间一个呈楔形。玄天赐作为先锋处於楔尖,他身後不远处是主将步随云。

作家的话:

秋宁看过信後,心思急转,反复掂量,既为步随云有解毒的机会而欣喜,又犹豫自己是否该接受墨钦的提议,另外还怀疑墨钦所说是否属实,他真会那麽好心交出母蛊?

墨钦一路追赶,谁知秋宁灵活滑溜异常,每每眼看要落网就擒,又让他巧妙脱身。他离九阳隘口越来越近,墨钦渐渐沈不住气,这次若让他跑了,以後再想捉他就难了!

此时此刻,他筋疲力尽,几乎没有还手的力量。身後马蹄急响,眼见追兵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到在空中挥舞的兵刃,被阳光照得雪亮刺目。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腾地站起来,几步跑到门前,一头撞入刚进门的步随云怀里。

玄若霞在暖炕上抱著头哭叫,不知什麽时候进来的萧医正正在给她扎针。

“可是我们已经好久没出来玩了。”

秋宁两局全胜。赵戍狄再看他时,眼里多了一些惊异和赞赏。

步随云抱住他转身进了一间房。秋宁把脸伏在他肩头暗叹,两人适才的傻样儿全叫步凌波和水邱静看去了,真是丢人。

……

……

“找到解药不假,但效果太慢,假如大规模爆发起来,只怕还是不成,故想请神医指点一、二,能否找出药效更快的解药?”

待阿成离开後,秋宁好奇地问他:“你找到埋军马的地方了?”

“嗯。”秋宁垂下眼眸,手指无意地揪住衣襟。

素琴依言起身,打开殿门,还未迈步出去,一条黑影风似的闪进殿内。

昭妃逗弄著怀里的墨睿,无所谓地笑道:“这样很好,越轻狂越嚣张越好,要是他像那秋媚音成日家装怂货,我们还麻烦。”

他们的小动作落到赵戍狄眼中。赵戍狄厌恶地立起眉,对步随云喝道:“没事就出去,别在我帐里碍眼!”

小芙见她一脸寂然,忍不住替她不值,埋怨道:“说是用药材交换,谁又稀罕那些药材?神龙谷里什麽没有?姑娘对步公子太容让了……他都不领情,我们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回神龙谷一样可以解他的蛊毒,好过在这里看他脸色!姑娘……你到底听没听见我的话?”

两人不说话,任其他人进进出出地忙乱,他们只一径安静而专注地凝望对方。

他的手指顺著脸颊抚到脖颈、肩膀,一路向下,“这里、这里……都很美。”

秋宁知道他心里有事,只是他不说,他也不问。

步随云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道:“我最怕的就是墨钦说你死了,那样一来,我有通天本领也无法救你,须得逼他一逼。”

“那面具……”

“秋公子快别叫我王妃,听著生疏。以後你叫我阿姐,我叫你阿宁,可好?”

当他气喘吁吁地放开秋宁时,才醒觉自己是搬石头砸脚。秋宁身体糟糕到极点,手脚又不能动弹,惹了一身火只能靠自己解决。

长生扶起水邱静,红著脸道:“你别这样。我既认了师傅,生死都要跟随。”

墨钦强压住怒气,问出那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你爱过朕吗?”

这无疑是将药师国全族人的命运交到玄王手上。

长生也跪下来道:“师傅,我听你安排。”

木馨又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阵。

秋宁不接话,将两本书交给玄若霞道:“请娘娘代为转交。多谢玄王和步先生对我们的关照,也多谢娘娘。”他躬身向玄若霞行了个大礼。

“阿宁,我一定会除掉齐王,为你报仇。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步随云终於开口,微哑的声音里带著歉意。

随著殿门的开阖。凤仪宫寝殿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昭妃站在窗前,眼望院中的雪景出神。

昭妃想了想,附在金姑姑耳畔低语。

通敌卖国的罪名一旦坐实,无论如何都要处置,只能指望皇帝轻判,最好的结果便是舍弃三弟,把齐氏摘干净。

时过四更,信王木永桢的书房里还灯火通明。木永桢靠在罗汉床上,手握书卷闲闲地翻看。

玄天赐一见这架马车,暗叫“不好”,忙拉住水邱静往人群里躲。还是躲不及,被两道犀利的目光扫过。

一本书里看不见半句柔情话语,只见一字字银钩铁划,仿佛写字人将整颗心都倾注了进去。秋宁在字里行间似乎看到了步随云埋首案头一丝不苟地誊写。大概是在病中,某些地方的笔迹有些脱力。

皇後指著

指尖冰凉,有种枯朽的死气。

在明湖西南方向、绿树掩映中有一座小码头,因为位置偏僻,又布置得隐秘,如无人指路根本发现不了。

……

“学生愿为殿下分忧。”

墨钦走到木永桢跟前,握住他的手,恳切地道:“朕该如何封赏木氏?”

玄天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恨这些太监实在是可恨,自己来请安要在外面老老实实地等,信王来了则可以即刻通传。

苏忠表情肃穆地答道:“我族的安魂曲。”

秋宁长睫轻阖,黑发从鬓边垂落。他的神情专注,好似是在用灵魂演奏一般。

琴声在安静的灵堂里盘旋回荡。渐渐地,一阵低泣响起,随後哭声越来越大,在场诸人都掩面哀哭,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