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大没小!”拭薇刷地一下就别过了脸,嗔怪着一剑鞘轻轻抽上他肩膀,借以掩饰刚才自己的失态。

泱璇笑弯了眉眼,一口彝语说的是清脆悦耳:“哪有,贵师姐着实是个有趣的人,只可惜她不是个男子,要不我还真想嫁给她呐。她跟你这种善于玩弄人心的公子哥可不一样,记住,可不许伤害了她。要不,我一定要要你好看的!”

相对于泱璇的愕然,华拭薇姑娘这一天所受的刺激明显已经标,只见她淡然地扫视了人家一眼,连语气都平淡到了极致:“我那会没听清楚你说什么,就听到你说你家开酒坊的。”

拭薇闻言自是顺着他的眼光也看了过去,却原来是绑着“倾破”的裹布约莫在赶路时一路颠簸,被颠松散开了,已经露出了大半剑鞘。自己若是没记错,那副蛇皮硝出的剑鞘少说也值个二十两纹银的。她翻手利落将长剑握于手中,连眼中都沾染了笑意,摇着脑袋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原来是你害了我啊!”然而她遮掩住的眼底却染上了星点寒意,呵,自己最近遇上的这些人还真个都不是些什么简单的角色,普一照面就都认出了自己的身份。自己何时在江湖中已有了这般的名望了?

拭薇心中暗叹口气,只得拉下了大氅的兜帽,装作一副瑟瑟缩缩的样子老老实实地答着话:“我是来探亲的,我家中有门远房亲戚住在这里,前些日子托人带话说是近期是家中有喜事,这才邀上一众亲友一起热闹热闹。”她一脸战战兢兢的神色,外加素面朝天的一张脸,上斜斜插着的是支手工粗糙的木钗,身上穿的也不过是件半旧的深蓝长衫,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个没什么油水的主吧……

倒是拭薇自己这身原本再普通不过的深蓝胡服长衫,在这月城倒显得分外的格格不入起来。她本就一身男儿打扮,更兼之又长着一张斯文和善的脸,身下骑着的又是匹上好的马儿。只在这城外的小小集市上走了不过百步,便已有几个爽朗大方彝族姑娘在她背后嬉笑着切切私语。

拭薇乐呵呵将酒壶挂上褡裢,利落一抱拳:“既如此,我也不好多推脱了。代我向你家老板道声谢。”

“嗯,也好,也好,好困,我先去睡会,师兄你……”后面究竟又啰里啰嗦说着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一张嘴巴张张合合,喉咙里不住吐出些含含糊糊的言语,而后连自己怎么去的客房都不甚清楚,只知道一觉醒来—

拭薇浑浑噩噩地被祁沐风牵着手一阵乱窜,不知何时人又已身在那步尘阁之中了,桌上早已布了满满一桌菜,大半是自己爱吃的,手畔也搁着几壶已经烫好的菊花酿。桌边坐着的是一脸温情神色的吕广,他这回倒是挑了个临窗的好位子,窗下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呼呼喝喝间净是各色小贩的吆喝,倒是很是有趣的样子,似乎是赶上什么集市的热闹日子了。

这一路行来,净是些刚开灵智的精怪,连人形尚且都不能化成。或许他们只是追随力量的来源,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断了他们的灵根似乎做的有些过火了。而且,拭薇不禁暗暗拽紧了拳头,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一阵忐忑。暗想:究竟这会自己要面对怎么不可预测的未来,才能恐慌到连下手都毫无分寸了。明明只决心废了它们二十年修为的,谁料不知不觉间事态就已演变成这样了。也罢,待到日后取了轮转眼,也不是没办法再给他们重铸灵根。反正自己当场知错,也留了印记在它们身上。

拭薇笑了笑正准备回嘴,心中却忽地没由来地一跳,手中也早条件反射的高高扬起马鞭狠狠在半空中抽出一声脆响,嘴里厉喝了一声:“驾!”祁沐风与吕广二人一时没稳住身形狠狠又撞回了车厢内,正想挣扎着爬出来。却被拭薇硬邦邦一句话给又砸了回去:“呆在里面别出来,我暂且还对付得了!你知道,我不是逞能做强的人。”

谦虚的再切一下,表示最近分章无能了,只能靠切------------------------------------------------------------------

“师姐,我师父可是会听见的哦……”唐彦看着她的面上渐渐笼上一层微不可见的痴迷,心下不禁多了几分小小的得意,于是连语气中的戏谑也明显了起来。

---------------------------------------------------------------------------------难得地小切一下

“哟,拭薇,您今天这败得可叫一个漂亮啊。咱还没回过味来,你就连“战剑”的称号都丢了呢。”苏远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但是看着拭薇总是带着鄙夷神色的臭脸一点也没变,“不如说说看,你今天是怎么轻易落败的,我还是比较在意这个啊。”

他忍不住一声笑喝:“来得好!”竟也迎着拭薇的剑锋直上,双剑剑脊交击,拉出一道明亮耀眼的火花。

“那徒儿可就要失礼了。”拭薇忽地换上一脸既轻佻又愉快的神情,心中莫大的兴致却顿时熄灭了一半。虽说自己还真是已经记不清,这么轻易就化解了“凌风式”前两招的人,已经有多久没有遇见了。但是被这么些长辈围观着,真的是很容易紧张的哇,自己本来就会在莫名奇妙的时候异常羞怯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