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么个又风雅又喜好热闹的人,会下令让邛都城这样的游览胜景之地戒严,倒也是桩奇事?

拭薇一声长吁勒紧缰绳在马背上站起身,手搭凉棚向前方的都城望去。心下暗自思付着,结果自己还是早于与他的约定之期先到了吗?好在徽州之行,除了暗访双亲,也不乏其他收获,至少自己也从相熟的游走方士之中打听到了不少颇有价值的讯息。祁沐风打探的消息确是一直都很靠谱,就连自己从其他途径得来的也相差无几:不远处那个城市里,确实住着那个生有往转眼的人物。

祁沐风冲她摇摇头,而后轻轻拧起了眉心,却问了那小二一句:“你家老板人呢?”

拭薇面上一怒,一拍桌案,面上俨然已经酡红一片,晃晃悠悠长身而起:“既然掌位有令,那也不好陪你尽兴了,就先行一步了。”她摇摇摆摆站起身,人就已经清醒了大半。谁料刚要迈开步子,手腕已被人牢牢抓住,只是这一顿,脑子又迷糊了起来。于是自己只能努力眯着眼睛,甚是不解的看着他。

“喏,今天不醉不归?”他一巴掌落在头顶,看拭薇半晌只是低着头没甚反应,这才嘀咕着什么,“臭丫头,又犯毛病了……”话没说完就硬是拉着她胳膊远离了那个地方—拭薇唯一割舍不下的眷恋。

没过多久,坐在车辕上的女子便温柔笑着一抬头,冲来人喜道:“你回来了。”如此平铺直叙的语气,好似这结果早就注定了一般。

他话音刚落,就又有一人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千万不要问为什么是一介女子在外赶车。他一身玄色道袍,只邋邋遢遢的挂在身上,腰间松松垮垮系着条系着条皂带,看着倒是落拓不羁的很。这么鲜明的形象让人一眼就可辨出,这满面尘霜的道长俨然不就是昔日为拭薇破了幻境的吕广。

“回见。”唐彦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无声却酣畅淋漓,直笑到前俯后仰,眼前那逃离犯罪现场一样的女子都没有察觉半分。

拭薇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自那迷茫之中又清醒了几分,却又被这些长辈的门门道道绕地着实摸不清状况了:“这些老狐狸有想要算计谁哪个倒霉催的了?”这么漫不经心的咒骂了一句,心下却着实没底,压根就寻思不出这群妖孽又想作甚?总不会是最近益伪装地乖巧的自己吧?呐~算了,自己这会儿也没心思质疑他的考量,姑且还是走一步是一步吧。

话一说完她立马就轻手轻脚从他两身边一擦而过,顺手就拉着另一个多余的大半晌没插上话的小子窜开了老远,才敢停下脚步。她有些木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色,却听得身边人感叹了句:“师姐,你好快的脚程,这都到升表台了嘛。”

“是吗?那你拭目以待好了。”声音里是年轻人与身俱来的骄傲。

“不用!”这语调听着很是咬牙切齿啊,“你那狗窝估计也没几个人惦记着。”

拭薇险险避开,看到他比自己更为无辜担忧的神色,只能无奈地勾起嘴角苦涩一笑。喂,唐彦,这是你自己的剑式吗?不过被他这么一说,拭薇倒是很有兴致见识一下这剑招失控后究竟可以挥出怎样的威力了。如此,吊儿郎当的想蒙混过去就不太靠谱了,自己也要开始全力以赴了,她在下一口气息完全吐出之前,慎重宣告于他:“下一式,御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