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从天而降,那是老方丈下凡,带走仁善的顾爷,留下舍利福泽后人。”

兰克欣喜的转身问向鬼老:“鬼老,有救?”

兰克正yu起身找寻马车,远处一位书生摸样的中年人已经拉了一辆过来,众人小心翼翼的将顾爷抬上马车。兰克坐上马夫的位置,正想回身感谢,只见中年人双膝跪地,抱拳含泪高呼到:“顾爷好走!忘恩负义的贱商刘满为您送行了!”随后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接着急忙呼唤众人让道,催促兰克快走。

在整个集市的大门口处有一个约十个通店大小的房屋,里面一排排摆放着一个个长桌,数百位极为熟练的账房先生坐在那里,整个屋内充满了算盘的敲打声。在一家或多家选购结束的客商便会被带到这里结账,不用自己去提货,所有选购的货物会有专人送到上东桥附近的集散点,在商客回程时凭单便可领货。忙碌一天的客商还可以选择住进免费的专设客栈,不过更多的人还是会选择半山上早已闻名的酒池肉林。

顾爷点了点头道:“是啊!二十万两白银啊!我告诉你,即使我们的didu也没有一个集市能达到这样的规模。那时每天押运白银的镖车可以把街面压陷下去,我记得有一天让你去守金库时,你晚上把银饼堆成床就睡在上面。”

初冬的慕芙岛不算太冷,在阳光下慢步海滩是件非常宜人的事情。顾爷、小克、刀柄,两人一狗的向着上东桥走去。玛吉城和慕芙岛有两座巨大的廊桥连接,一座叫上东桥,一座叫隆宣桥。两座桥的一头分别连接着玛吉城南北两个巨大的仓库,另一头便是上东巷和月后巷的巷门入口。本来隆宣桥最初是叫月后桥,可是后来月后巷的声名狼藉依然配不上这样的名称,这座廊桥便以国号改了名。

但其中有一个人显得格外异样,之前在马车上被叫做小克的年轻人一直向着顾爷担忧的看着。顾未常似乎一直在忽视这个关切的眼神,但这样被盯着总归使人浑身难受。顾爷夹起一颗泡椒yu往嘴里放的同时又侧过来看看这个眼神的主人,只见那年轻人闭眼-摇头-叹气。顾爷的动作就停在了那里,然后他笑了笑,放下了碗筷。

"年年月献节朝廷没有我们一粒米,只要顾先生记得我们这些乡亲。"

顾爷被兰克的话逗笑了,被烟呛得了咳了几声,拍了拍胸口才好了一些,说道:“他还要还几斤,你就看看小鬼那德行,扣扣索索一辈子,你哪儿来的钱去弄这东西。不过话说回来,以后月后巷这些剩下弟兄们你要帮我好好照看着,都是命苦的孩子,你们一起长大,就是彼此的亲人。你在我身边最久,该学的你都学会了,由你来照看他们我放心。至于以后你想做什么事,就大胆的去做,现在我们剩下的东西也不多了,但不管怎么样,都不要亏待自己人。那些多年的街坊们活得也不易,能帮帮就帮帮吧!”

兰克听后急的站了起来,回应道:“顾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好好的吗?干嘛说这些。”

顾爷不急不慢的微笑的看着兰克,说道:“我都不在了,你不担着这些事,其他人我怎么放心的了。你不都拜我为师了吗?那么你就把刚才的当做我的遗愿吧!”

兰克正想说些什么,现四周的美景,开始变成一块块的黑sè物体,假山、鲤鱼、花草一个接一个。连头顶的天也变成了没有sè彩的黑sè。最后除了躺在摇椅上的顾爷和自己,所以东西全然不见,就像站在昏暗的夜空中一样。渐渐的本来唯一能看见的顾爷,也开始慢慢变暗,最后只听到顾爷的一句话:“好了,我该休息了,你。。。。。。。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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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后巷,顾家祠堂。

这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四合院,曾经顾爷和大部分手下便都住在这里。当年兰克来到慕芙岛,便是在这里长大。内院最大的房子便是顾爷的房间,而傍边的小厢房便是兰克所住的地方。躺在炕床上的兰克,在昏睡五天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见门口方大婶正在借助阳光缝补衣物。或许这次伤了太大的心神,往ri从未病倒的兰克此时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方大婶缝了一会儿,便抬头看看兰克,刚想底下头,便又瞪大眼睛抬头看向兰克。现睁开眼睛的兰克,方大婶欣喜若狂,扔下衣物便冲到床边,含着泪花的说道:“小克,你醒啦,你终于醒了。”随后又快步来到门口,对着院子大叫:“醒了,小克醒了。”

方大婶的叫喊,很快变成了几个开门关门的声音,几个年轻人一贯而入。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小伙子,憨憨的样子,对着兰克说:“小。。小。。。。小克哥,你。。你。。你。。你总算是醒过来了,可把我。。我。。我。。我。。吓。。吓。。。。。。”

说话的是刘大刀,几年前顾爷和小克在南滨城捡到的孤儿,年纪虽小却天生力大无穷,可就是有着结巴的毛病,大家平时都叫他小结巴。

舒黑妹一脚踢开高大的结巴,握着兰克的手,说道:“小克哥,你吓死我们了,以后我们都听你的,你别生我们的气了。顾爷走了,我们都指着你了。小克哥。。。。你说话啊!小克哥。”

“好了,好了,都别围着了,你们小克哥刚醒,哪儿有力气说话,小结巴快去叫鬼爷。黑妹,你们把窗户都打开,再去烧点热水来。”方大婶招呼着大家,个个都因为兰克的苏醒而高兴。

两ri后,兰克便可以下床了,在鬼老的嘱咐下,兰克每天都必须喝下几碗苦的要命的汤药。来到院中的兰克,坐在竹凳上享受午后的阳光,但每当看见顾爷的旧居时,便有一份不愿多说的伤感涌上心头。不一会儿,方大婶端着刚煮好的稀粥走了过来。

“来,小克,快趁热喝,这是刚熬的鸡汤粥,补补身子。”

兰克笑着接过碗,一口一口的喝着,看着小克有了胃口,方大婶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了线。

兰克喝完粥,说道:“这几ri劳烦方姨了,为了我跑前跑后的。”

方大婶接过碗说道:“小克,这方姨就不爱听了,什么麻烦不麻烦,都是一家人。那天黑妹他们把你抬回来的时候,可吓死方姨了。鬼老给你开药后,他们几个就轮流守着你。这街坊四邻知道你病倒了,送鸡送鸭的就没停过。咱们这个祠堂,现在没剩下几个了,顾爷一走,可经不起再少了你啊!”

提到顾爷,方大婶也将视线看向里堂的屋子。叹着气说道:“哎!当年要不是顾爷和小克你,方姨这条贱命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会了。就想着好好的给你们烧火做饭,把你们啊伺候好。可哪儿想到,顾爷就这么走了。”

说到这儿,一向开朗的方大婶,也不免流下伤感的眼泪。是啊!这人啊,说走就走,兰克也一齐沉浸在悲伤中。

“所以说小克啊!你要快快好起来,外面的事方姨从来不问,但我知道现在咱们的ri子早已没有过去风光。但不管如何,你要把这儿,撑起来。打小方姨就觉得,这帮孩子里就数小克你像成大事的人。方姨是个妇道人家,不懂那些大道理,但方姨会看人,咱们祠堂里就小克你,身上有顾爷的影子。所以小克,给咱们争口气,让外面的人知道,就算顾爷走了,也没人可以随随便便欺负咱。”

方姨说完便拿着完走了出去,留下兰克一人坐在那里ri有所思。兰克的手此时握的越来越紧,在心中暗暗的刻上了一个凶狠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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