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极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张大人摇了摇头,眸光也恍惚了起来。

站在堂外的南宫蕊儿皱了下弯叶般的眉,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里流露出不清不楚的芒,她伸手推了推颇为不精神的南宫红燕。

“依我看啊,蒋员外是典型的好心没好报,帮了人家一把,人不感激他也就算了,到最后还被反咬一口,说是蒋员外对她动手动脚。”

南宫白夜再一次感叹能和七爷玩到一起的人,真心不正常。

撕去人前的义气,蒋新看上去比小人还尖酸刻薄。

蒋道朝着她笑,眼下是一片的青黑:“七小姐,快点吃吧,这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分明没叫任何丫鬟来侍寝,这床上怎么会多出一个人来!

“师妹这么邋里邋遢的,师兄看了于心不忍。”北冥连城一双漂亮的桃花眸挑了挑,酝出了邪气。

慕容少枫向前走了一步,棱角分明的侧脸,近了几分:“白夜,你现在这样,是因为我吗?”

苏夫人抬起眸来,温和的朝着南宫白夜走过去:“你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还总是仇恨家里,让母亲看了都心疼。”

南宫白夜微笑着看他:“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报仇了,当年,我在南公苑过的猪狗不如,夫君被抢,含冤离府,从那天起,我就誓,要狠狠的给他们一个教训!”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恶魔!

堂外,曲洛应景的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也玩上隐了,慢悠悠的推开众人,然后,踱步走过来。

李大人这才回过神来,重重的拍了一下堂木,朝着北冥连城喊道:“大胆刁民,还不快快跪下!”

北冥连城低低的笑开了,弯腰在她的耳后吹着气,像是在说呢喃着什么情话:“怎么?怕师兄出手,杀了你的宝贝前夫?”

听到这里,南宫白夜晃了晃瞳,居然连评委们都请来了……

现在他之所以被京城的百姓们称之为“有义气的善人。”

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淡淡的呵斥:“红燕,住口!”

棺材们像是有了感应,嘭的一声开了。

瞧那一副坦荡荡的吊模样,现在到底是谁在摸谁?

南宫小喵抿唇:“这不像是娘亲会做的事,她最爱银子了!”

南宫白夜看着断掉的红绳,柳眉微皱,这么大的怨气?

南宫红燕手上的竹筷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她惊恐的看着蒋道,平时气焰的眼里只剩下了恐惧!

曲洛脚尖落地,身形俊逸,一出手就解决掉守门的武士。

他坐下,一连喝了三口茶,努力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又恢复了商人精明的模样,

北冥连城没有说话,抓过南宫白夜的衣袖,擦了擦红椅,才冷漠着一张书生脸坐下。

客栈外面的雾气很浓,大概是入了冬的原因,北风干冷的刺骨。

城东客栈,窗户突然出一声巨大的响动,南宫白夜一下子惊醒了。

他不仅高深莫测,还毒舌!

除了自己,有谁知道,当年震慑江湖,行踪成谜的盗夜——是个女人!

指尖停在匕上,轻轻一划,血气弥漫。

灯笼下站着一群姑娘,各个手拿丝巾,你推我,我推你,喧闹声不绝悦耳。

慕容长枫英俊冰寒的脸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南宫白夜笑了,温柔的抚摸着儿子的小脑袋:“小喵,我突然觉得,你很适合光头。”

“吓死的?”南宫白夜轻轻的笑了起来,她蹲下身子,从怀里拿出一副透明的手套,那手套旁人并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只见她慢条斯理的套在自己的手上,然后将尸体的脖子一扭,两颗血洞显而易见:“吓死的会有这种东西?”

“不知道是谁整天给我炫耀,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背着皇爷爷出来,偷偷去参见武气测试,还拿了第一。”北冥连城半拖着腮,食指上带着一个黑玉扳指,那扳指的做工讲究,打磨的光亮,映着夕阳竟能酝出血色来!

皇帝也跟着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小红燕也没有什么好冤的。”

还用比么……刚刚都被踹飞了-□-

曲墨凝的武气在她之上,手一直按在她的肩上,话却是对着南宫白夜说的:“你说,你是红燕妹妹的姐姐?”

咯吱!

“哈。”南宫白夜忍不住笑了,她第一次看到比自己还懒的人,而且这个黑衣书生好像是突然之间冒出来的吧,昨天初赛的时候并没有见过他,仿佛一夜之间就出来了这么一个人。

武钟响起,裁判官员从木椅上站起来,朗声宣布:“五号选手胜出,晋级复赛!”

从晌午打到黄昏,众人几乎看到全部傻眼了。

南宫涅放下手中的茶盏,这才满意的抚了抚白须……

那个人从来不需要别人的仰慕尊崇,视外物如浮云。

好似比神偷曲公子,还要快上三分!

“武气三段!”看到这一幕,有人惊呼了起来:“天啊,她居然是武气三段,她看上去也不过十几岁啊!小小年纪竟然会这么好的武气,简直就是十年一遇的奇才!”

可谁知!

北冥洵则是看着夜色中的南宫白夜,狭长的眸子里写满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