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容立刻知道,这是皇帝怕自己把凤静熙给弄死,派人来查了。她也没废话,让常德带着何守诚先去侧间换一身消毒过的衣服和鞋子。

这种外科手术对于慕容黄芪而言早已是驾轻就熟的事情,对沈容容更是小菜一碟,两人的动作利落,很快就顺利取出蛊虫。

沈容容站在凤静熙身边,一样表情平静、态度从容。

如今,沈容容一门心思都在如何替凤静熙开腹取出蛊虫上。

沈容容带着慕容黄芪来到屋外的庭院,果然见到那陆翁堂、陈林正在等她。

沈容容愣愣看着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是不是担心我失手,你会没命?”她皱眉道:“这种风险的确不能排除,这里毕竟不是我那个时代,很多仪器都没有,连无菌环境都很难保证,但也不是绝对不能动这种手术。我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时候就贸然为你动手术,等我把需要解决的问题解决了,手术的成功率可以提高到很高。只是我还不了解那蛊虫离开你的身体后,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我看那个慕容黄芪好像对这个虫子颇有研究的样子,正好可以省了我不少力气,不用再跑一趟你们所说的那个什么南疆去研究这蛊虫了……”她看着凤静熙轻轻摇头的样子,一怔:“有什么不对的吗?”

他从容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坐回凤静熙的榻旁,冲着宠辱不惊的凤静熙笑眯眯道:“殿下倒是从容得很。”

沈容容淡淡一笑:“有时候吃点苦头却未必就不是福气。”

沈容容微微一笑,从容不迫道:“前些日子,徐聿将军来府里请教殿下布阵行兵,谈到兴时在殿下榻边就摆起了沙盘。当时儿臣在一旁伺候,虽不明白他们谈论的事情,但殿下一贯内敛,那日却那般神采飞扬、壮志豪迈,可见情绪是极好的。殿下难得开怀,他高兴,儿臣也跟着开心。灵犀所致,就编出了这一只舞,连殿下都还不曾得见。今日,父皇母后这样好兴致,儿臣不唱歌,出个奇招,没准就能得着父皇母后的彩头呐。”她娇娇俏俏地站在那里,娇娇俏俏地笑,像个讨糖吃的小妞妞。

宁嫔看了娴妃一眼,冲皇帝笑道:“只是臣妾还真是怀念静王妃的歌喉。”

沈容容口齿清晰道:“圣人云:身体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殿下替父皇分忧是他身为皇子的本分,但妾身愚见,强撑而劳应于危难时做权宜计,如今我东昭太平安乐,殿下应当先养好身体,才能长久地替父皇分忧。只是殿下性格刚烈,妾身施百计而徒劳是妾之过,然计穷也,厚颜求助父皇母后。”

凤静祈很小心地将心思藏起来,对她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表妹。”

凤静熙没有说话。

皇后的眼中闪着通透睿智的光芒,轻轻道:“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能不疼,劝也劝了,孩子大了总是有自己的主意的。只是我自己的儿子,我清楚。他一定能走好这条路。”她轻轻叹口气,语气低沉下来,显得似喜似忧:“他的每个兄弟都是好的,这对他却好也不好。”

沈容容笑道:“都当官,谁干活呐。另外,你不觉得谁掌握了最优秀的技术,谁就能带来财富?还有军事上,如果能造出更有威力的兵器,就大大增加了得胜的机率。”

沈容濬恭敬道:“是。我会让婉儿多陪陪妹妹。”

沈容容挑眉看着他。

凤静熙摇摇头:“她……那兵书不过死物,给她亦无妨。那折子却不能写。东昭近些年边境征战颇多,三哥借着战事将兵权鲸吞蚕食,在朝中渐大,太子心中难安。此番与北陵开战,他便欲借此分三哥手中兵权。只是,太子不善用兵,便是得到我的兵书也没用,我也不可能保举他领兵北陵。”

屋子里又是一阵沉默。

沈容容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有点囧,但觉得天经地义,便爽快道:“哪儿那么多次,也就看了十几次。”

沈容容咬着嘴唇,有点委屈道“我不怕,就是不耐烦。”

凤静熙淡淡道:“小不忍。”

凤静熙淡淡道:“三日后既可。”

一时间,正堂里一片安静,凤静祁借着举杯饮茶,暗中细细审视沈容容的神情,现她脸上一片坦荡,完全不似作假。想到沈容容别苑之行前送到他手里的消息,他不禁疑惑重重,只是现下万不是讨论此事的场合,便道:“平安便好,三弟此番遇袭,我已上报父皇,父皇震怒,已下令着二弟带人严查,只不知如今可有眉目?”说罢,将目光看向凤静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