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奥。。卡文了,网吧又吵又冷qaq。。不知道能不能撸出。。。。半章是一定会有的!嘤嘤嘤,原谅我!

入夜,待贾环洗漱完毕伺候着换了衣裳解了头后,飞岫便极有眼里介儿地领着小华退出了房间。彭索骥从梁上狸猫一般轻巧地隐下,恭敬地跪倒在了面朝妆镜的贾环身后。

现如今,固然贾环可以随手拿出许多越大锦任何人想象的设计和理念,但作为一个深谙潮流走向的商场巨擘,他同时很明白一个道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龚父瞪她一眼:“还不是你惯得,我倒要瞧瞧是他什么宝贝朋友竟要带到家里来!你看看他那个德性,前次带回来个甚么李钰的,和他喝了个酩酊不说,还险些吓着斓儿;前前次带回的吴显是吧,竟教了珉儿爬树!你说说,我能不看着他些吗?这回可别弄回来个拆了半间房的!”

龚琳颓丧地揉了揉脑袋,满心都是不甘与绝望之时又听小少年道:“你也不要急,这事我听到了,许多人都听到了,那必然是要有个结果出来的。”

龚家有婢女名唤嫣红的,和龚氏一个旁支通了奸有了孕,这放在此间是无论如何不能被容忍的。大锦律例对此的处罚是:“无夫奸杖八十,有关奸杖九十”“其妇人犯罪,应决杖者,奸罪去衣受刑”,可谓严苛之至。

贾环声音有些尖利,重生这许多日子的事情一一浮上脑海。

不自禁的,林黛玉转头看向贾环。

莲香应了声替他细细掖好被褥,又放下菖蒲色撒花帐子吹熄蜡烛退下不提。

隔了约莫有半个时辰,马车慢悠悠地停下了,莲香凑出头去,来旺家的正捧着条大红猩猩毡小跑过来:“好姑娘,这是我家奶奶给哥儿的,哥儿体弱,又恐没有好的披风,穿上这个,好不叫他着凉。”

“我信!”

莲香静静地瞧着他,那眼神冷得很、阴得很:“宝二爷,你给我个丫头道歉不顶用,我也受不起!你心里难受吗?你让我泼回来吗?那到时候谁来照顾我那可怜的哥儿?”

他年岁小,这样说出的话便不会叫人生出任何想法,再加上他满目赞叹真诚,林黛玉心里也不知怎的,竟是欢喜得很。

“若是真名,那须得先生同以真名来换;若是假名,先生喜欢,那便自己想一个得了!什么元宵白糖的,我可不会介意。”

李准笑弯了眉眼,清透漂亮得像隐在日光里的牙刻小人儿:“你说的不错,哪里来那么多的心事,我既已是这荣国府的贾环,那便是一辈子的事了!”

李准心里正编排着这便宜哥哥的风流事儿,上头老太太眉一挑,沉冷喝道:“环哥儿,经了一夜,你可晓得错了?”

不片刻,门被推开了,粉衣少女提着鞋走了进来,约莫十三四岁的光景儿,面孔倒像芙蓉花似的鲜鲜艳艳。

老太太肃容道:“没有什么寻不到的!鸳鸯,使人去请京营节度使王子腾,纵使把这燕京翻个遍儿,都要找到环儿说的那二人!”

贾环叹了口气,眸色晦暗如海,瞧着那贾母一转身又在贾宝玉床头坐了,不住轻抚着少年苍白美丽的脸孔,口中颂着佛号,心中徒生一股子怨气来。

鸳鸯推他一道出去,低声道:“哥儿,你且仔细和我说说,王舅爷那处我好去回。”

贾环轻应一声,便随她去了后间的抱厦。

“哥儿,您可还好,用点东西罢,鸣伯说您早饭竟是没吃好的,别饿坏了身子!”待鸳鸯拿了东西去,莲香提着一个红木雕花的提篮进了来,见着半垂着头、神情阴冷的小少年心中一痛,急急地走到近前。

贾环挥了挥手:“放着罢,我哪有这个心思?鸣伯如何了?”

莲香一边往外摆盘一边絮絮道:“鸣伯只道哥儿府内生了如此大事,他一个外人不好参与的。回头禀了将军夫人,再写了折子来,请哥儿安心。”

贾环长叹:“劳烦他了。”

莲香把盛了翠绿粳米粥的碗塞在他手里,正待劝他多用些,门外就传来一番吵闹,迎春、探春、惜春、李纨、薛宝钗几个面有不甘郁愤地走进来,瞧见贾环皆是一惊一顿。

贾环此时并无和她们虚与委蛇的心思,见没有林黛玉,恐她是为了贾宝玉此事哭伤了身子回屋歇着,又有几分担忧,面色便更是不好起来。

探春本就跪了半日的,原见老太太已是要松了口,谁料贾环一来,便将她们全数赶了出来,一腔辛苦付了东流水,况又两个膝盖疼得厉害,不由冷声出口:“我道是谁!我们在那处担忧不已,只恨不得以身替之!却又有人在这处好吃好喝,连滴子假模假样的眼泪也不曾流,竟真真儿是个坏了心肝的白眼狼!”

迎春大些,又惯是温和的性子,觉得探春好歹是贾环一母同胞的亲姐,本不该如此的嘴毒,忙扯了扯她的袖子,只低低劝道:“你也别说了,口利成这样,他知道什么?”

“他知道什么?”探春的声音立时尖锐起来,一双杏目瞪得溜圆儿,“他什么不知道!他与赵姨娘平素可不是好得很!他娘俩个都对宝哥哥有怨,凤姐姐又明着暗着不和他们待见,谁晓得是哪个提的龌龊心思,竟使出这般下流手段来!哼,我看也是好不了了,还留在这府里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一个素白底子浮绘兰花的小碗砰地砸在她面前,温热的粳米粥泼在探春裙角,惊得少女尖叫着往后退了一步,一手指戳着贾环放向不住颤抖:“你、你、你,你做甚么!”

贾环甩了甩手,接过莲香递来的帕子细细抹了抹指尖,淡淡道:“请三姐姐见谅则个罢,我近日病着,早饭中饭又不曾好好用的,原是不好给宝哥哥跪着祈福,此刻竟是连碗粥也拿不住,滑了手,三姐姐心地子好,想来也不会责骂于我不是?”

探春的脸上顿时如开了个杂酱铺,阵青阵红。薛宝钗见双方颇有些一触即针尖麦芒的意味,连忙出来劝道:“好了好了,环兄弟这不是说了吗?他手上没力的,你且是他亲姐,何不放宽心些,使他道个歉也就是了,断没有这样争吵的道理。环兄弟,你姐姐因宝玉之事心里不痛快,你也别恼她,她是个直肠子,之前并不知你情状,有道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你也多担着些!”

贾环细细打量着这位可说是红楼里最为圆滑机敏的少女,见她容姿憔悴中隐含艳丽,服色朴素中更见端华,不由微微一笑:“宝姐姐说的好话,原是这样的道理不错。但三姐姐进来便是好一通骂,我心里道有些奇了,也容我问一问罢。贾环既是她亲弟,原该比旁的谁更近些,你说她不知,贾府统共那么点地儿,又人多嘴杂,三姐姐到底是个怎么不知法?”

薛宝钗一时语塞,不好再答。

探春本就看不上赵姨娘与贾环,一味儿的溺在王夫人贾宝玉处。她这样做也实是无可厚非,生在旧式制度下的女子,要嫁个好人物须得有匹配的家世才是,她个庶女尚比不得同胞的亲弟,唯一的出路便是讨好嫡母嫡子,道理上这个少女做的已足够好。

但感情上,却又不同。

有道是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贾环固然不稀罕两人间劳什子的姐弟情谊,却也万分看不上她的这番作态。

她贾探春既撇他贾环不顾,那自己却也没有给她脸子抬她身价的缘由了。

探春也不过是跪的时长,头中晕心里昏聩才对贾环破口大骂,此刻被薛宝钗一劝贾环一刺,脑瓜子也立时清醒了七分,心内惴惴,却见贾环只神色宁静地呷着碗子银耳汤,并没有别的。也只好僵了神色随李纨等人坐在他对面,迎春惜春薛宝钗都拿话来劝她按下不提。

五六人静坐片刻,忽听前面传来一阵恸哭,呼喊惊天。薛宝钗李纨几个对视一眼,连忙扯起裙摆匆匆地跑将出去。

“我们也走罢,那两位,唉。”贾环扔了碗筷站起,眼底约略复杂,他已是尽人事知天命了,贾宝玉与王熙凤二个甚为无辜,可一死以解荣国府僵局,又可绵延数十年,未免没有个中好处。

莲香怯怯地应了,她不曾见过死人,况此刻要去的更是府里天仙一般的人物,没来的更是慌乱无措,但只见前方走着的贾环背脊挺直,肩若擎天,又似无根浮萍有了归处,飘摇舟子寻着港湾,心中顿暖且安定。

到了前厅才知,原是刚巧贾宝玉睁了眼,却说了书中那句“再不在你家过”的话,使老太太和王夫人哀恸不已,又有一起子侍奉老太太和平素与贾宝玉相好的丫鬟仆妇陪着嚎哭,引得贾赦贾政头痛不已,又是劝又是哄,真真儿乱的可以。

贾环垂着双手站在珠帘外看里面混乱不堪,神色如冰如雪般无动于衷。颗颗玳瑁打磨成的水晶珠子如隔开了两爿世界,一方尘嚣俗世七情六欲,一方断壁残垣寂静无声。小少年扯着嘴角静静地笑起来,火焚开了,把他的心烧成了一堆灰。

于是,梦该醒了。

贾环贾环,你本非局中人,强自介入又有甚么好?

痴儿痴儿,这一书千载梦,哪里是你个凡俗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