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十二阿哥连衣服都不会穿,每天洗脸擦牙穿衣穿鞋这些事情统统搞不定。

乾隆熬了两天一夜,儿子总算来了,此时颇想揍他一顿再拎着耳朵质问你下回还敢不敢了,可惜到了做的时候就变成了轻描淡写地拧一把瞪两眼,儿子比他还厉害,一使劲瞪回来,他就软了。

永瑆不以为意,说道十一哥我本来就是你的兄长,学识上自然胜过你一筹,小十二你就别总在这些小事情上纠缠了。

几人大惊,小燕子和紫薇这才刚被放出来,难道含香那边又出事了?“咱们快去看看吧!”小燕子叫着就冲了出去。余下三人也急忙跟上,随着吉娜和小燕子急匆匆地往宝月楼而去。

稍稍放下些心,不过肯定也是没法睡的了,熬到第二天一早,再派人去打听消息,回报说十二阿哥照常去上书房读书了,远远的看了一眼,气色还好,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回到漱芳斋,还没等他们从低沉的心情中平复过来呢,乾隆的旨意就到了。

说起来小燕子做的那件事情也实在是有些没轻没重地过份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戏弄的对象是总和乾隆抢儿子的那拉皇后,让乾隆很有些和小燕子是在同一战壕的感觉,他肯定会帮永璂去出这个头,教训小燕子的,不过既然被戏弄的那人是皇后,乾隆就装聋作哑地让事情就那么过去了。

亏得现在乾隆对含香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他的大把时间都被用在陪儿子上,每天要指点永璂的功课,要一起用膳,还要抽点时间闲聊说笑,以增进父子亲情,最近又加了一项教永璂鉴赏书画的工作,委实忙得很,临幸后宫的次数大大降低,就连令贵妃等几个宠妃都很难轮上一次,所以至今还都没翻过容贵人的牌子。

紫薇和小燕子这几次在太后面前犯错,归根到底,都是和他与五阿哥溜出宫玩有关。那两个姑娘天真不懂事,宫里的规矩也不大懂,福尔康和永琪可不至于啊。青头愣脑地就敢把人往出带,出了事就傻眼,什么办法都没有,除了在一旁大叫太后手下留情就是去搬皇上,不见皇上这两次越来越不耐烦了么。

不意一进门就看见小燕子啊呜啊呜地在大嚼着什么,紫薇和含香脸色惊恐怪异地站在一旁,愣了一会儿才上来向他行礼,“皇阿玛吉祥!”小燕子也跟着呜里唔噜,“…阿玛吉祥!”

他之所以每次出游都会招惹一些偶遇的美女,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因为对方的美貌倾倒了他,他见过的极品美人多了去了,不会轻易因为谁长得漂亮就失了方寸,主要就是因为他喜欢这种‘得到’的过程,不用皇帝的身份,就能让那些人对他一见倾心再见倾身,那感觉实在是很好。

皇后忍着喜意答道,“是,臣妾知道了。”

又想,永瑆看事情果然很到位,听太后这口气,如果晴格格真看上了紫薇姐姐的那个福侍卫,太后肯定会帮她把人弄到手的。一想到这事搞不好又要牵涉到那些和自己八字不和的人,就更不想沾了,陪着太后再说几句话后就借口还要回去做师傅留的功课,告退出去。

暗暗哼了一声,还以为皇后性情变好一点了呢,却原来只是比以前更虚伪,开始知道在人前口是心非,伪装自己了。心里有些不忿,永璂怎么从来都没这样对自己笑过,要是他肯这样温和宛转地讨好自己,那自己肯定会多宠着他些,不至于让他吃那些苦头的。

永璂一瘸一拐地在宫中晃了几天之后,他被皇上罚跪了的倒霉事就被传得沸沸扬扬,谁都没能瞒住。皇后自然也听说了,生气之下,当即就派人去阿哥所把永璂叫到了坤宁宫。

高无庸连忙回禀,“皇后娘娘还一直在偏殿候着呢,皇上您看?”

小孩子大冬天里贪睡,有一天早上实在起不来,就硬赖在被窝里,不肯起床去上书房,他皇额娘叫了几次,看他实在睁不开眼,就舍不得了,干脆派人去帮他向上书房的师傅请了假。让他好好大睡了一觉。

现在最大的难题是五阿哥是否真的坠崖身亡了,要是还救得回来那就一切好办,否则的话就只能靠他硬去求情。

去洛阳的行程前几天很是沉闷,主要是两位主子都心里有事,跟着的众人也不敢稍有松弛,全体都小心翼翼,谨言慎行。

永璂开始时很是忧心忡忡,替他皇额娘担心,过了几天后倒是想开了,这世上的事情福兮祸兮,都很难说,反正有他在,总不会让皇额娘真的被关进冷宫里。

身为男人,做事情应该高瞻远瞩,熟思远虑,虽然他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小男人,不过该有的胸襟还是要有的,没必要非得揪着眼前这事拼命要和乾隆辩个是非对错出来,五阿哥到底也是皇阿玛的儿子,被人逼得坠了崖,皇阿玛要是不气急追究,那也太说不过去,他都要认为皇阿玛太过凉薄。

实在不行就真的想办法把皇额娘接出宫来,只怕额娘还能过得更自在些。过上两年自己就去和皇阿玛告个假,悄悄带上额娘去游山玩水,那也不错啊,想起来就惬意,比让额娘天天闷在后宫里他技术不好,实在吃不消,不让他再揉搓自己了,就有侍卫来报,“皇上,王统领派了阿尔扎哈回来禀报。”

乾隆放开永璂,绕到外帐,“让他进来。”

阿尔扎哈是乾隆的贴身侍卫之一,陛下的这批贴身侍卫,不受领侍卫内大臣和御前大臣的辖制,直接听命于皇上,绝对忠心不二,一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均能以一当十,勇猛无匹,办事也精明果断,乃是陛下手中的一只精锐。

阿尔扎哈进来叩见乾隆后也不废话,麻利地就把情况禀报上来,“奴才们该死,在洛阳城外那场混战中没能护住五阿哥和两位格格,不过皇上请放心,后来奴才们派在明珠格格身后追踪的人见到五阿哥和还珠格格,福侍卫全都受了些伤,但是性命无碍,只剩明珠格格的那个宫女金锁还下落不明,他们几人又聚在一起商量着继续往南逃,奴才出发的时候,王统领已经带人去围住了他们,就软禁在他们住着的那个小院落里,等着皇上发落。”

这番话一说出来,内帐外帐的人都同时松了一口气,乾隆是放心五阿哥总算是没死,永璂是放心他额娘的事总算没那么严重,可以有转机了。

乾隆松口气的同时又想起一事,“那个姓萧的人呢,也和他们在一起?”他可没忘了此人曾经拿匕首不清了。

意外之喜

乾隆和永璂一起坐在慈宁宫里陪着太后说笑。

最近宫中一连串的变故让太后她老人家心情十分的不好,两个来自民间的格格无视清宫律法,胆大妄为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竟然为了那个不知所谓的含香公主和她的j夫就伙同五阿哥和福侍卫私放匪人入宫,不但让那个曾是后妃的女人和人私奔,使皇家蒙羞,还害得一个皇阿哥被劫持,这简直是罪不可恕。

可五阿哥毕竟是从小看大的亲孙子,逃亡在外生死未卜时太后也担心,提心吊胆地为小十二和五阿哥担忧了好些天,才把人给盼了回来,而五阿哥随即就被圈禁。

太后知道必然要有这般处罚,可是想到永琪被关三年,只怕会大受打击,再加上犯过这样的事,那前程算是全毁了,心里又气又痛,心情自然不会好。

乾隆对太后是很孝顺的,加上还要监督永璂不得去慈宁宫勾搭晴格格和倩雯,因此来慈宁宫的次数很勤,永璂来的时候他来,永璂不来的时候他还会来。

搞得太后欣慰之余,永璂则很是忧郁,想要和倩雯说句话也不得机会。晴格格他是彻底不再想了,乾隆早已经在百忙中抽出空闲,大张旗鼓地开始为晴格格选婿,美其名曰这是为了让太后高兴高兴。

永璂也是孝顺皇祖母的,这个让太后高兴高兴的事他自然不能捣乱。

不想这一日忽然喜从天降,太后大概是自己也看出永璂对倩雯特别有兴趣,这个孙子最近越来越让她喜欢,出落得一表人才,气宇不凡,已是一个少年阿哥的样子,到了可以给他女人的岁数,于是笑眯眯地对乾隆道,“我可发现有人到我老太太这里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乾隆顺着太后的眼光就看到儿子正很没出息地盯着端茶进来的小宫女倩雯使劲看,连太后打趣他都没注意到。

暗道这可真是防不胜防,自己都谨慎成这样了,永璂还能抓住机会对着这个幼稚无比的倩雯发发花痴。

忍气道,“额娘别理他,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春天到了,这小家伙最近一直这样,看见个和他差不多岁数的女子就要连路都走不动,真是的,不就是王太医说他身边要迟一两年才能放伺候的宫女吗,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真是没出息。”

这话要是说别人的,那肯定是不太好听,很有些看不起的意思,可是说永璂这个漂亮俊秀的小阿哥就很有喜感,太后听得使劲笑,连她身后的晴格格也忍不住捂着嘴乐。

永璂这才反应过来,周围的几人正在笑话他,很是不好意思,他现在不和乾隆客气的,轻轻推他一把,“皇阿玛,您这是说什么呢,儿臣哪有您说的那样,不过就是,不过就是…”不过了半天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乾隆瞪他一眼,“不过就是什么?你看看你那眼睛都要看直了!朕都替你不好意思。”

太后笑够了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你别使劲说他,怪可怜见的,永瑆都有了,他却没有,小哥俩日日在一起的,说起来可不是要有点想法。干脆皇祖母做个主,这个倩雯啊,永璂你也别总是看着眼馋了,就把她赏给你好了,先放回坤宁宫皇后那里,你高兴了就去你额娘那儿看看,等王太医那边说可以了,就直接让宗人府把她安排给你。”

永璂大喜,“真的啊?”看太后冲着他微笑点头,就急忙谢恩,“还是太后疼我,孙儿谢过太后!”

乾隆在一边气得七窍生烟,可是太后和永璂两个人自顾自地迅速敲定了此事,他阻拦不及,只有干瞪眼睛的份。

永璂终于订下了心仪的小宫女,可算是放下了一大心事,虽说还得等两年才能给他,如今是个只能看不能吃的阶段,不过他也不是很介意,倒是对于能经常去额娘那儿和倩雯说说话,调什么的更让他满意。

一高兴就有些马虎,直到晚上回去养心殿时才发现皇阿玛那脸色都快成黑锅底了,暗自吐吐舌头,他现在把乾隆不喜欢他身边有女子归结为是在‘吃醋’。当然了,此‘吃醋’非彼吃醋,在永璂理解就是乾隆不喜欢他对别人过于亲近而影响了他和父皇的关系。

凑过去安慰道,“皇阿玛,您还在不高兴啊,太后就是把那小宫女放到我额娘那里去了而已,没什么大不同,我一个月也见不到几次的,放心好了,儿臣肯定还是陪着您的时候最多。”

乾隆白他一眼,“你少来说好听的骗朕,那个小宫女在太后那里你还要想方设法去勾引一下呢,现在放到了坤宁宫,你还不得长在你额娘那里啊!”

“嘿嘿,那怎么可能!”

被皇阿玛这么抱怨一下,永璂反而谨慎起来,不太明目张胆地滞留坤宁宫了,潜意识里怕委屈了他父皇,说起来有些可笑,这天下又有什么人能给乾隆委屈受,可永璂就是这样想的。

要是乾隆明令禁止他去找倩雯,那他说不定想去坤宁宫时就直接去了,并不会多顾忌什么,他现在是不怕乾隆的,两个人好成这样,偶尔有些分歧,闹闹别扭那实属正常。

可是乾隆这次以退为进,什么都不多说,就是抱怨了两句,那永璂却反而要多替他想想。他现在要是惹乾隆生气了,那乾隆九成是不会责备他的,而是会自己忍着。不过正因如此,那永璂就更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粗心任性而罔顾了皇阿玛的心情。

乾隆看他乖乖的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发生有了倩雯就忘了阿玛的现象,心里稍稍放心。一高兴就又想起了上次说要带着永璂在御花园的澄瑞亭中夜宴的。

此时又起了兴致,那亭子横跨于水池之上,和浮碧亭遥遥相望,到晚上再让人在水边多点上几盏红纱宫灯,找几个宫人在灯下起舞一定会别有一番意趣,这两天风和气暖,正好可以一边用膳一边赏玩。

永璂对乾隆寻欢作乐的本事很是佩服,认为自己不光在朝廷政务上要和皇阿玛好好学学,其它方面的本事也该多学着点才行,他皇阿玛这可真是人生得意须尽欢,正事玩乐两不误,日子可不就要这样过才舒服吗。

两人的兴致都高,乾隆不觉就多喝了两杯,永璂不大喝酒的,不过也很尽兴,回了养心殿就直接挤到了乾隆的龙床上,“皇阿玛,儿臣懒得去偏殿了,咱们挤挤啊。”

乾隆熏熏然,不答话,直接给他让了块地方躺,永璂就算是天天都懒得回去偏殿他也没意见。微微笑着看宝贝儿子闭眼睡了,心中隐隐地竟满是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