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他抬首望进我迷蒙的眼里,失笑道,“若看见你的裸体没有反应,那么我便不是男人。”

草湖、穆柳絮、小苍炽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我二人。

“快跑,定要救小公主离开——”影音同入目,三名将士奔出白光,中间那位怀抱一名女婴,瞧女婴模样一岁多点。女婴满身是血,面上尤多,两只澄亮的眸中布满惊恐,神情呆滞,显然已被血杀吓傻。

我轻啧了一声,抿唇不再发声,待他涂毕才问道,“傍晚时指印可消吗?”

身前倾、后顺惯性倒入他怀里,我回首望,对上他诧异的眼睛。“我希望能够成为你的左右手,而不是累赘。”如实道明心中想法。

边境不比皇城,在皇城内见惯了繁荣鼎沸,如今这边境只令人觉得冷清。建筑物较皇城而言也矮了些许,百姓穿着更无华丽,均朴素。

小苍炽的意思像极了让我看他是怎样小子欺负老子的,尤其是那两颗洁白的门牙,更是彰显出顽劣本质!

“少爷为何会吐出如此之多的墨虫?”我颤抖着声音问出关键所在。

云枫翌日便告辞出城远奔边塞草原,而“德亲王”于次日受旨,被皇上派去东南边境驻守。短短几个月的工夫聂光走了,“德亲王”走了,朝中只剩烈明野与“德亲王”手下的一名副帅留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子,我太欣赏你了——”刘汉青从椅上站起,双手负于身后对烈明野的背影大声喊道。

闻言,少年面露惋惜,道,“云兄后日便起程,实为快矣,小弟尚要在‘丽湖’多作逗留。”

我努力克制、努力克制,终未成功,一声呜咽落下眼泪。是了,这只是我的想法,作为帝王又岂会如此?帝王只会将功、过分得清楚,功多自然可抵过,但若犯下一大错就算有再多功勋也是枉然!

坐在车外,呼吸着清新空气,花香迎风扑鼻,驱赶了不自在还一片惬意。道路宽广,人流穿梭,道路两旁生长着笔直的白杨,透过白杨之间的宽大缝隙可见树后是一片广阔的油菜花田,金色花儿沐浴在暖阳下越发绽放耀眼,如妙曼少女般随风翩舞。

武则天野心勃勃终成大业,那么庄妃呢?她处心积虑难道只为母仪天下这样简单?由清至浊,庄妃便是活生生立在眼前的好例子!后宫宛若染缸,缸中只有墨,何来朱?

我二人均默下,各自垂睫,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良久,他抬首舒出口气,展开双臂对我说道,“宽衣。”

目睹人虎之战,越是往后我越觉头脑苍白无物。立在树梢上俯望猛虎的“德亲王”我仿佛不再认识,特别是他由内而外迸发出的凛冽与王者之气!有那么一瞬,我竟将他错看成皇上,错看的诡异、没有道理!

“崇江”水静,令人察觉不到流动;“崇江”水绿,仿佛一块无瑕碧玉;“崇林”山秀,似翠绿屏障,色彩明丽,倒映水中;“崇林”山险,危峰兀立,怪石嶙峋。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本是绿意滋生的时节,却被悲伤所笼罩,找不见盎然的踪影。

“嗯”我嘤咛应,撑身坐起,觉得口渴,遂爬起来到洞口,从树枝上掬了捧雪塞入口中。

“哪里逃!纳命来——”三名黑衣人见到我们宛如见到杀父仇人般凶狠,挥举钢刀齐拥上。

未立即回答,想了想,道出几项古代大家闺秀均会的事情,“抚琴、下棋、书法、绘画、舞蹈、刺绣……”会这些全拜父母所赐,他二人均为艺术学院的教师,希望我可女成父母业继续踏上艺术之路。只是我一直对艺术提不起太浓郁的兴趣,偏偏喜爱服装设计,更偷偷地报考了服装设计方面的专业,气的父母大学那四年与我一度划清界限。现下我穿至了架空年代,连他们的面也见不到,如今后悔没有珍惜与父母相处的时光已太晚。人生路上无后悔药可卖,拥有的若不珍惜便会失去,而失去的永远不再回来!

“呀,臭小子,你敢来打我?”我张大了眸子,一脸的不可思议,瞪大眼睛佯装怒斥。

“‘冬野白菇’,草湖送来的,你当然未见过。”我一面说着、一面观察他听后的反应,果然,他孩童般的笑容在听见“草湖”二字时刹那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铁青与阴戾!“呸!”将含在嘴里未咽下的汤吐回碗里,“砰”地一声将汤碗用力砸上桌,力气之大导致汤碗碎成整齐宛若切割的两半!“呸!呸!”嫌砸碗不够,他侧首朝一旁的空气连“呸”数下,仿佛要将口中残留的菇汁吐尽。

前脚迈步、后脚未跟上,我欲离的身子便被列明野从后面抱住,紧圈入怀!“放开我!”我扭动身子挣扎。

我抿了下唇,从袖中取出宣纸摊开、放在桌上,低声说道,“烦劳道长帮我占测生辰。”

双手捂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瞅着大敞的房门不禁傻眼,只是换间房继续讲解“天花”而已,他置于生这么大气吗?!

穆柳絮离开已有一个时辰,午后,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朵。闻声回望,那身处军营的烈明野赶来了!“少爷!”我心头一紧,脱口而唤。

端着手中最后一碗药膳掀开珠帘,室内多出的四人令我微微一怔,待看清谁人时举步上前,对四人一一行礼,“民女参见容妃娘娘、玉妃娘娘、苏妃娘娘,如妃娘娘。”她们在庄妃重病期未踏入“明喜宫”半步,如今庄妃病愈全来问候,真是做作!

此言一出,我的心即是安定又是凛然,她心中早有打算,却仍以摧残自己的方式令周边的人不好过!特别是皇上,后宫之争导至小皇子夭折,他本对庄妃就存一份愧疚之情,如今庄妃大病更令他窝心!而庄妃要的便是他难过,要的便是他日后加倍的宠爱!

烈明野陪皇上坐在龙撵内,我则陪着庄妃坐在仅次皇上之后的凤撵,聂光、“德亲王”跨马随行。

我脑中弦尽数绷紧,紧绷的已感受到头痛,那四周倾倒唯他二人独立的景像令人有种想要放声尖叫的冲动!这便是血胜的战场!这便是残酷的厮杀!胜者从古之今只有一位!

他拧了下眉,不解道,“笑何?”

我为他擦拭湿哒哒的头发,擦罢咬一咬唇,攥着毛巾小心说道,“我今日在‘畅园’见到了七爷。”

不多时,门启,来应门的是多日前追赶我与管家的年轻男子。他见是我,此次不再阻拦,撇一撇嘴唇侧身让我进去。

她端着托盘走至皇上身旁,将托盘搁在桌上,端起盅碗甜甜软软地对他说道,“皇上,此乃臣妾家乡特产的‘乌梅’,臣妾亲手将其制成‘冰镇酸梅汤’给皇上解渴败暑。”

“多谢你救了我家少爷!”我终可松下口气,感激说道。

转朱阁低绮户

吞咽一口唾液,此处无人,我转身朝自己的“兰苑”快步走去,若“兰苑”无人的话便代表烈府出了事!

今日阳光不烈,大片大片的云朵时尔遮挡住阳光,时尔将其显露。我阖着双目平躺歇息,山坡略有倾斜,躺起来很是舒服。

翌日午后,我在“兰苑”中唯一的树下乘凉。树影遮挡住艳阳,给予丝丝清凉。耳闻蝉鸣,那一声声的知了叫令人忆起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