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抬首瞥了一眼娆娆,“乌喇那拉氏?你不喜欢她?”

“确实漂亮。”娆娆身后传来温柔的女声,娆娆循声回头,却见是富察宁嫣。

林轻容温婉地笑了笑,眼神放在了娆娆身上,“玉娆妹妹以前来过京城吗?”

“博尔济吉特玉娆,塔喇巴齐克额善,西林觉罗靖怡,林轻容。”娆娆耳尖地听到了自己和额善的名儿,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秀女,一齐被分一组,安在了御花园的钦安殿。

今年定的地儿,是御花园。

养心殿

不过娆娆似乎忘了和淑嫔,祥贵人,安陵容请安。淑嫔的心思现在全在乳母身上,倒是也不在意。祥贵人怀着孕,秉着少说少错的信念,祥贵人的目光在雍正和娆娆身上流连了一会儿,垂下眼帘,心中自是有了一番计较。至于安陵容,但看她那僵硬的笑就知道在想什么了。

祥贵人一怔,回道,“是。”语罢,垂下眼帘,神情有些复杂。

“是。”剪秋上前小心地扶起温宜。

小阿哥出生未足半年,雍正的子嗣并不多,所以才让淑嫔养着至今,不过,只怕等小阿哥再大些,就要送去乾西四所了。

娆娆把小脸闷在四爷的龙袍里,嘟囔着,“还没画好……”

“五哥哥……”刚到鲤鱼池旁,小温宜见着前面的人就欢快地跑了过去。

雍正目光无意间一掠,却瞧见娆娆有些黯然的神情,心中一顿,缓缓放下温宜,走上前,摸了摸娆娆的额头,“朕知道你这些日子无聊着,你看,朕今儿给你带了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朝苏培盛一挥手。

“是。”祺贵人只得应着,眼中却满是不甘,看得在皇后身旁的剪秋直摇头,如此性情,空有美貌,怎能得宠……

皇后看着娆娆微红的左脸颊,犹带着隐约的五指印,心中渐渐明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去了上驷院,你以前不是喜欢骑马么……今儿个给你弄了匹小马驹……”

一会儿。“奴才给皇上请安,给格格请安……”进来一张谄媚的脸,挂着笑。

只是这位似乎还是那么蠢呐,不就是暗讽她位分低么……娆娆听着齐妃刻意加重的“固山”二字,不屑地撇撇嘴,不予理会。

娆娆在雍正身边坐下,雍正招来苏培盛为娆娆铺开宣纸,让娆娆在一旁写字。

“不错,有进步。”雍正笑着,对着娆娆写的字夸奖道,“这两年你在家中倒是没有荒废。”

雍正挑眉,倒是来了兴致,“快说。”

“好……”娆娆扯了扯唇,还是不大开心。

娆娆回过头,看着流朱,叹了口气,“我是担心阿玛额娘……我在宫里,阿玛和额娘不知道会有多担心我呢……”

甄嬛一怔。威严的声音缓缓传入耳中,“抗旨忤逆,莞嫔,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你阿玛额娘,你妹妹,你的族人,又待如何?”

曹贵人面色一僵,转瞬,依旧陪着笑,“娘娘放心,嫔妾担保此番必定不会有差错。”

雍正缓缓走入,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怎么回事?”太后先开话了,厉声问道,神色中是止不住的焦虑和惋惜。

雍正起身,走到娆娆身边,拉过娆娆的手,走向包间外,“走,送你回家。”

娆娆在一旁吃夜宵,顺便玩着刚得手的走马灯,听着沈逆和雍正的对话,弯了弯嘴角,不予置评。娆娆也很好奇,前世的京城太子爷沈逆,对上今世的雍正四爷,会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景仁宫

娆娆转过头,窗外,人来车往,却是大清。娆娆心头涌上一股酸涩,滚烫的泪顺着白皙的脸落下。这里是大清,不是她的家。

“我的二小姐,您这是……”流朱拉着娆娆,皱着眉,很是不放心。

这日,内銮仪卫先在翊坤宫门外设了皇贵妃仪仗。内监设节案、香案于翊坤宫内,正中东西分置册案和宝案。

沈逆哪里知道他妈在后头专门等着他这一招呢……

苏培盛秉承着沉默是金的一贯风格,在方才的过程中不言不语,宫中生存之道,他是懂得,哪怕是皇帝身边最亲近之人,也得时刻夹着尾巴过日子。

华妃照例压轴到场。依旧是那双上挑的丹凤眼,说不尽的妩媚。华妃今日穿了一身印有杜鹃花和黄色月季藤蔓的金黄色旗装,簪了一支凤凰镶珠鸾掐丝缀雕步摇头钗,大气怡人,好一位圣宠正隆的华妃娘娘。

娆娆小手暗暗地在衣袖里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顿时,点点晶莹的泪珠从娆娆的眼睛里滴滴滚落,“女儿梦到,女儿梦到……”娆娆呜咽着,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女儿梦到阿玛被贬,我们全家被流放宁古塔……”说到这,娆娆大声哭了起来,扑到甄远道的怀里。

雍正皱了皱眉,后宫没有一日是安宁的。

“是。”浣碧笑着走了出去。

“老爷在正堂呢,好像是方才瓜尔佳大人来了……”

“说吧。”老太太说。

娆娆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又说,“姐姐,我能把流朱姐姐也带回去吗?就让她陪我一会儿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