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电话恰到好处的在这时响起，铃声快结束时，她终于把手机接通。
“你放手。”桑攸被他身上的烟臭味熏得想作呕，李扎一时没想到一个小女生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猝不及防被打了一巴掌，他生了气，下手没了轻重，桑攸最后被他狠狠甩出去。
“冬冬。”江澜有些艰难的站起身，想回身过去拉那个女生的手，“跟我一起走。”
“我们年级第一啊。”那女生目光还停留在迟昼背影上。
她绕过他，想过去找迟昼，手腕却被他一把拉住了。
新手机被她藏在了抽屉深处。
室内有些冷，桑攸在他身侧坐下，把咖啡和奶茶都搁下。
她那时候一副对他拒之千里之外的模样，反而对谢舟行印象不错。
他这几天真的瘦了，眼下也有淡淡的乌青，桑攸大着胆子，直起腰，在那形状好看的薄唇上轻轻亲了一口。
没想到他这么听话，桑攸暗自松了口气。
她探出的头却很快被迟昼摁了回去,男生面无表情,关上门,把迟彦一家人都隔绝在外。
迟昼一开始没有理会，来人却越敲越厉害，敲得桑攸心惊胆战，生怕是杜茹找了过来，迟昼见她吓成这个模样，有些失笑，在她唇角上亲了下，起身去开门。
苏薇有点想笑，心道自己也是傻了，怎么会想和他讨论这种事情，便也没再多说，和他在路口分手，也各自回家。
“都是十七八岁的孩子，我个人意见，还是觉得男生和男生一起坐，女生和女生一起坐比较好。”李曼文又道。
她的这个儿子，真的和迟城不一样，也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她撑起头，把一杯还带着余温的咖啡一口灌下，缓缓吐出一口气。
孙一生有些惊讶,他刚才也只是对患者家属的例行科普,本来就没做他能听明白的打算。
“跑什么？我是江澜，”那男生嚷嚷道，飞快跑近，见确实是江澜的脸，桑攸动作方才缓了下来，
迟昼握笔的手顿了顿，脸色一黑，在草稿上划下一大条黑线，这丫头，觉得说男人可爱是夸奖？
桑攸悄悄走到门口，从窗户里看过去，肩膀忽然被一人轻轻拍了拍，她有些惊吓的转过脸，看到苏薇。
她抿唇想了想，擦了擦手心薄薄的汗，“有人对我表白……”她纠结了很久，没说完，那边叶沈彤发出一声尖叫。
可是没有。
桑攸个头矮，被他拧巴拧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鼓着脸想甩开他的手，迟昼也不介意，帮她把帽子戴好，理好有些凌乱的刘海儿，“每天记得给我打电话。”他低声道，语气亲昵又自然。
她眉目间全是疲惫，面颊上有未干的泪渍，眼睛是水洗过后的清亮。
“你要这些笔记干什么？”他慢下脚步，问她。
桑攸心慢慢平定下来，他握着笔的手，修长干净，中指上有薄薄的茧——似乎天生就应该是一只握笔的手，而不是用来……她咬唇，努力把那一幕从脑海里驱散。
桑攸放下水，看下面那么多人位围在外面，不情不愿，装作没看见。
“诶？”桑攸揉了揉眼角，她本来以为还会再晚几天的，记得之前迟昼一直有参加学校里的篮球训练赛，她以为他也会参加联赛，所以一直有在记日期。
温柔的琉璃般的灰色眼睛，好看，温顺，她把脸颊贴住小猫毛绒绒的头顶，低声喃喃道，“小白。”声音低柔软糯，温柔到能能滴出水。
看完后五点半，天色已近压黑了，孙帆帆还没玩够，提议三人再逛逛商场，她想冬装，苏薇没意见，桑攸想起迟昼离开前说的话，看了看时间，迟昼现在约莫也已经下课了。
迟昼站在门口，身姿修长，一双黑眼睛又暗又沉，牢牢落在了桑攸身上。
他外出了大半个月，看起来比起上一次见面更加憔悴，面色煞白，说话间眉头紧紧拧着。
铃声很快打响，桑攸小声读着书，觉得喉咙很不舒服，又饿又冷。
桑攸眨了眨眼，脑子有点没转过来，“……”
果然，打开开关后，没一点水漏出来。
“她和迟神……这是怎么回事？在一起了？”话剧社的另一个女生完整的看到了这一幕，下巴差点没惊掉，“桑攸不是在北城有男朋友吗？”
“你要喝吗？”她咬唇想了片刻，问他，毕竟心情不好的时候，按照她的经验，喝一点甜的暖的很有效果，尤其是在这种寒凉的秋冬时刻。
“小媳妇呢？”江澜拿着篮球走过来，“管阿昼这么严？”他凑到桑攸旁边，一脸坏笑。
有人插嘴，“人从初中就开始搞竞赛了，来考这高考题，不是闭着眼睛都能写。”
桑攸听出了他的意思，抿唇笑了，“吃药吧，吃完就好了。”
杜茹拿围裙擦了擦手，“这……”她叹了口气，“你爸还真是一头热。”
她觉得和一个男生讨论这样的话题过于别扭，抿了抿唇，不想再继续讨论下去。
“你是，忘带伞了？”桑攸和他打了声招呼，被他这一身狼藉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