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见过木樨,我以为他把一切说清楚了。”

路上他们并没有和春草及赤晓相遇,梵牙虽只字不提,由夜看得出他其实很担心那两人。

燕苔显然不习惯和人如此亲近。他皱着眉不动声色的推开由夜,做出一副感激的模样说道:“多谢这么多年,我终于找到一个能理解我的人。”

而眼下,他已经给太多人带来了麻烦

梵牙自顾自和由夜耳鬓厮磨,由夜发现自己说什么这家伙都不听,只能忐忑的等待他亲够了放过自己。

水很清浅,由夜跳进去,水也只到他的膝盖,清凉凉的极为舒服。由夜畅快的洗了个澡,虽然不小心把伤口又弄开了,但能清洁身体的喜悦更占了上风。

顾不得思考自己为什么没死,由夜忙努力抬起上半身看去,这一看三魂吓得几乎散了大半──好大一条黑蛇!

多亏了梵牙,随着年岁的增长,燕苔渐渐不再那么害怕族人。

转眼到了他十五岁的时候,老药师终于老眼昏花j力不济,宣布把衣钵传给自己的乖徒。

于是燕苔忙碌起来,他总觉得每天来小药庐的飞虎兽比原来多了许多。而且从前那些人,要不是严重的伤势是不会踏进来的。现在呢,这帮家伙哪怕手上长茧都恨不得来晃悠晃悠。

族里的小伙子们蠢蠢欲动,燕苔虽小,过两年也快到成婚的年纪了。

父亲也提过,可燕苔心静如水,谁也勉强不了,这事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他最大的兴趣是每天早晚都会去药田查看药草长势。最近又有一些药草要成熟了,由于怀孕的雌x增多,燕苔去的格外频繁。

某天,他像往常一样,傍晚时去了药田。

药草长得已经有他人高,燕苔进去不久就察觉不对劲了。

除了药香,空气中还夹杂了血腥味。虽然不浓,但已经吸引了许多嗜血的飞虫在田间缭绕。

他立刻紧张起来。这药田属于飞虎兽的地盘,平常从未有外族闯入,所以他理所当然的以为

有族人受伤,便加快脚步拨开药丛向着味道飘散的地方过去。

等他靠近,对方也有所察觉,发出一串窸窣声,动静不小。

燕苔忙说道:“是我,燕苔。”

对方听到声音犹豫片刻,安静下来。

燕苔终于走过去,当看到眼前的巨大生物,他整个人都懵了。

明显已经成年的家伙倒在地上,他长约五米,全身漆黑,背部鳞甲闪耀着漂亮的光彩。

然而他这会儿连抬头的力气也没有,已经奄奄一息。

燕苔本能的感到惊恐。但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并不讨厌对方。

在此之前,燕苔没有出过部落,也没见过蛇这种危险的物种。他身体有点颤抖,还是慢慢靠近。

只见黑色蛇腹被一道chu暴的伤口划开,暗红的血y渗入土壤。看上去不是刚受的伤,再不治疗必有危险。

蛇的眼睛一直警戒的盯着他。燕苔对伤者很怜悯,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的蛇尾绷紧了随时准备横扫过去。

燕苔对他没有皮毛而是覆盖着硬质鳞甲的皮肤很感兴趣。他试着伸手去触蛇立刻发出威胁的滋滋声。

燕苔只好罢手,安抚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想给你疗伤。”

蛇收回信子,仍然盯着他。

燕苔说:“你很聪明,知道这里有药草才跑过来的吧?”

蛇不回答。燕苔又问:“你是兽人?”

对方还是不做回应。但燕苔已经心中有数,为了不耽误治疗,他开始就近采集药草。

半个时辰过去,燕苔累的满头大汗,才采集到一捧药草。伤者受创极深,不多用药不行。

他又回去取来工具,看到蛇没有逃走,暗暗舒了口气。

燕苔细心的研磨药草,磨好后给蛇敷上。他下手很轻,蛇没有表现出疼痛的样子,注视他的双眼中也渐渐抹去了戒备。

燕苔忙完,顺手拍拍他的脑袋:“乖,躺着别乱动,有个三五天就好咯。”

对方真的听话的垂下脑袋,在土地上休息。

燕苔平时也救助别人,这次却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也说不清那种心情,只是急切的想照顾这个体型庞大又清冷的异族。他回到屋中,收拾所有的食物,又带了一大罐水,再度冲回药田中。

这样过了一天,深夜燕苔辗转难眠的思考时,忽然明白了:这是‘拥有’的感觉!

没错,他一直认为药田是自己的领地,所以出现在药田的、那个不为人知的家伙也是属于自己的。

燕苔并不在意家中的事,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同族伙伴们也只有亲朋情谊,甚至因为x格内向,平日不大愿意与他人多接触。

但现在,他有了个只属于自己的秘密‘同伴’。

他乐滋滋的想着,更加殷勤照顾受伤的蛇,双方关系愈发融洽。

三天后,梵牙猎回一只野兽。燕苔破天荒的主动找他,说自己饿了,要走一大块r。

他没理会梵牙诧异的表情,用布包起十个他也吃不完的r拖回药庐。

蛇饱餐完,颀长的尾巴慢慢卷住燕苔的腰身,脑袋凑近了配合燕苔的抚

燕苔激动的说:“你的伤快好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窝,我和父亲说说,让你住在部落里。”

但蛇听了并没有活蹦乱跳表示开心,他松开燕苔,忽然全身鳞甲乍起,片刻后变成人的模样。

燕苔静静看着,他的耐心有了回报,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