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他问道。一看是我,楞了一下:“你不死了吗?半年都不见人。”

我向来知道规矩,话出口就知道说错了,主要我还不知道这黑色的部分是不是真的黑舍利。立即转头就走。摊子老板还在后面骂:“你个养的,留着你的命给你儿子上坟。”

“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东西是无法销毁的,这种东西的特性很奇妙,它一般会有一种:我不想拥有它,但是我想保管它的必要。比如说,无法治愈的可传染的疾病。

三百六十行为什么是三百六十行,因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却五天所有人都不干活,剩下的每一天,都有一行会偷行方便,而其他所有行当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传说后来被不老实做生意的人用来当缺斤少两的借口。

又是没有动静,我又踢了一脚,箱子又震动了一下,我心说淮南来的,难道要说安徽话?

他们来到我的面前把箱子放下。接着从包里拿出来一叠宣纸书写的“地契”一样的东西,上面都是蝇头小楷,看不清楚——不过纸张看的出有些年头了,纸不仅发黄,还有些发脆——他们拿出我的那个铜片,和“契”上的花纹核对了一下,然后将铜片在印泥里深按,再盖章到“契”上。之后另一个工作人员,拿出一把钳子,将这块铜片捡成了两半。将一半还给了我。

“这是临街,她不会炸了这里,我和她们家族是私人恩怨,她不会伤害无辜的人。她会开门救这只鸟,我们躲门口出去。”

我摸着猫靠近一瓶溶液,里面的手边被黄色的溶液反射的形状扭曲。所有的钟表都停了。我起来想拧开瓶子,但瓶子密封的很死。

我回头一看,见草坪上翻起一块草皮,一只手在草皮下招呼我。

“bong!”小姑娘发出一个爆炸的拟声词,然后咯咯咯咯的笑起来。

“什么情况,你是怎么得罪这只鸟的?”

我撒腿狂奔,身轻如燕,越过一间一间老宅的外墙,有时候简直感觉自己一跳就能上房梁——但其实并不能。

我想到这里出了一身冷汗,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个人是一个拖延症患者。他每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床边也许会有一本笔记本告诉他他之前的事情,他看完了之后知道了自己是谁,但是他忘记了时间,就来到我这里,问了一声我时间,然后想:我明天就出去买块表,然后把他送派出所去。

那年秋天,浑浑噩噩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我在自己在城乡结合部的出租屋里住着,抬头能看到院外那些大梧桐树的叶子又开始黄了。

接着,我就发现,苏边上的那只大鸟很快振动翅膀飞走,但瞬间又有另外一只大鸟补上。

从那个方向,可以清晰的看到我手里的猫,我心觉不妙,再转头,就看到我这边的窗外,一只,两只,三只,各种鹰隼轮番俯冲下来。围绕着这辆车。

“怎么回事?”我看向苏:“我们被发现了?”

苏把烟往车的烟灰盒里一掐,忽然猛的一踩油门。这辆现代suv猛的加速,竟然一瞬间有了猛烈的推背感。“安全带!”他喝了一声。

我赶紧扯袋子扣上,把猫塞回包里,车子就加着油门一个转弯,拐进了一条岔路。我被过山车一样狠狠甩的貼在窗上。

猛的加速让所有的鸟一下散开,车正之后,油门猛轰,瞬间加速到130,我打开天窗,就看到它们一下飞到了很高的位置。

“它们已经记得我们的车了。在高空监视我们,我们怎么样都逃不脱的。”我喊道。

“未必!”苏道,猛的又是一个转弯,我又被甩飞了一次,撞的七荤八素。前面出现了一个隧道,苏直接油门到底冲进了隧道里。

这条隧道很短,瞬间我们就冲了出来,苏四处转头,看四周和我们一个方向的车。

“怎么了?”我问道。

“找我们同款的车!”苏喊道。

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四处去看。

如果是奥迪a6的保有量,随便找就能找到,但这款车还真是一时间没找到同款的。我们冲过一个又一个隧道,苏的驾驶技术非常好,不停的加塞,速度丝毫没有慢下来。

终于在第七个隧道的时候,我找到了一辆同款的车,我对这苏大叫,苏立即贴了过去。一边喊我看导航,下一个隧道有多长。

我摆弄了白天,完全摆弄不出来,大骂老子不知道。猛的我们出了隧道。

苏打方向盘,紧紧跟在那辆同款车后面。前面的隧道几乎就是紧接着,一看隧道前的牌子:鱼周村隧道,全长304米。

“太短了!”我心说,就看苏直接刹车一脚踩下去,直接一个抖动把一边的轮胎抬起来,卡到隧道的边缘,后面的车狂按喇嘛避开急速降速的我们。

苏用力扭车头卡住隧道的墙壁,一路火花擦过去,车头哗啦哗啦保险杠全部扭碎才停了下来。

我大口喘气,我这边死死贴在墙上,窗户都碎了。

苏淡定的继续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然后打起了双跳。两个人下车,沿着隧道壁来到出口,抬头看,那些鸟跟着那辆同款车已经毫无犹豫的飞远了。

我们是坐救援拖车出去的,拉到了加油站,稍微整了一下,我们就继续上路了。车子的头瘪了,就算被重新看到,我相信它们也认不出来了,但是我还是不明白,这些鸟是怎么认出我们的。

我们绕了很久,才回到了刚才正确的道路上,天都黑了,我就问苏道:“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应付这些鸟了吧,你到底怎么得罪他们了?”

苏摇头:“他们是纳西族的,我们正在往他们家乡那儿开,我偷了他们的一只特别的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