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笑了:“你比我想的要聪明,确实如此,我们家打开了箱子之后,说了来龙去脉,皇帝就命令我们家收回这些箱子的所有权,但箱子不可以拿回去,要放在留四票号。”

苏说这些苏家做的箱子里,装着一种邪物,这种邪物谁也不想拥有,也不想拥有的人使用。

在所有行业中,有通行老祖这一说,也就是所谓的行行相互,每个行业,都要为其他的行业,留一个行方便的门路。传说,钱庄暗规中,有一条叫留四,也就说每逢六月初四,入的钱庄的钱,用的秤会短四分,这一天钱庄所有进出中,都会硬出四分利,这种做法其实叫做改变度量衡,也就是通行老祖定下的规矩,所有钱庄在这一天的进出仍旧是统一的,但多出的利会在第二天体现出来。

箱子纹丝不动,我想了想,一百多年的箱子,难道要用古文:“乔兄,安在否?”

我看着那铝皮箱子,怎么看怎么不像1819年的,我故作镇定的放下已经冰凉的咖啡,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但对方没有一个有表情的。

我一下明白了苏的意思。

“这些表,必须这么保存着。”他咳嗽了一声:“你知道为什么对你没好处。”

果然门后一撞,把我撞了个踉跄,但我竟然还能顶住。忽听身后有人“呲呲呲”的叫我。

“喂。”我对小姑娘说道:“我不认识,你不认识我,我也是有脾气的人,我这就走了,你们两个的恩怨你们自己解决,别牵扯上我,否则我不客气。”

我们两个立即贴门缩了起来,天上远处一个黑点飞了过来,飞的很低,大概就10层楼高的距离。

我踹开院子的门,每一圈房子之间,都有一条环形的路,这条路是走不出去的,但房子和房间之间也有细小的弄堂,走这些弄堂应该能直接从圆心杀到圆周。

这个人难道也是一样,那你不回去买块表吗?

当然,这样的机会真的来临的时候,我也明白了,一个侠盗之所以是一个侠盗,是因为他首先是个侠客,首先是个小偷的我,是永远无法变成自己希望的样子的。

“这个人走路的姿势不一般。不是为了钱来,投石问路,问他一问。”苏停下了脚步,我也只好停下来,两个人一起转身,却看到神荼就在两句话的时间里,从我们身后消失了。

我们转身看了好几圈,空旷的大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就在一个瞬间,他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见了鬼了。”我摸了摸后脑勺,苏一言不发,忽然弹出一枚金针,插在地上。

来到水产市场,借了车回家,我就问他刚才那是什么意思,苏也没回答我。不过我很快就不再在乎这件事情了,回到自己房间里,就看到苏打开了包,将里面的现金一块一块的拿出来,藏到我的书架书后面。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钱,手都开始打哆嗦,全程我一直背靠着门口,怕有人突然进来看到这一幕,把什么都忘记了。

藏完之后,我由于过度激动,下去买了油条和胡辣汤的早饭,以前吃早饭都是算计好不超过3块的,这一次为了表达我对苏的感谢,我每样都买了一份,结果大部分都是我吃的。吃完歇着天就亮了,我也困了,再次补觉睡着。

我大概死也不会想到,这是我生活中的分割线,这一觉之后,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大概补了四五个小时的睡眠,因为兜里有五千块的感觉太美好,导致睡眠质量显著提升,我是被对话的声音吵醒的,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苏没有睡,他在整理刚才装钱的蛇皮袋,往里面装我的衣服。

“书架上的大唐双龙传翻的最烂,应该是你最喜欢,我给你带了一本。你的生活比较简单,身外之物很少,我给你带了一些必备的,后面的东西就在路上添置吧。”

我们要去哪儿?我睡眼惺忪的问,苏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只骨灰坛,骨灰坛已经被打开过了,在桌子上,有一瓶钢笔墨水和一张白纸,一颗蘸了墨水的小石头,正放在白纸上。我看到一条墨线被石头划过白纸的方式划了出来。

他是想去找罗家人了,我心说。“他们走的时候,就没留个手机微信什么的么?”

“他们不会生活在有手机信号的地方。”

我背起包,苏打开我手机的指南针,和白纸上的线做了对比记号,在我的电脑上调出地图,对比了位置和方向。这条线从我住的地方开始,指向了隔壁省一片叫木里的山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