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你还是会动的,我以为你是呆子呢。”他仔细打量着我:“你的这个样子,好看……但我更喜欢以前的你,眼睛里有神儿。现在的你,软绵绵,死里死气的,根本没有那个火爆劲儿!杀你都不解气!”

任何单位、个人未经授权不得转载、复制、分发,以及用作商业用途prod下载〗〖〗作者推文道别《爱莫能弃-晋江版》清水慢文v道别v——晋江原创网〖作品库〗举报se情反动信息举报刷分外面轻微的声音,我卧室的门无声开了。我吓得手脚俱软,脑中空白。朦胧中知道该大声叫喊,可张嘴只发出了一声低哑的惊呼。就像我曾做过的那些恶梦,看着恐怖走向我,可我喊不出声音!

他点了下头,说道:“欢语走好吧。”

我们亲密地在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出去散了一会步。我尽量说些轻快的事情,他的应答都很随和。回来,他用古琴演奏了汉乐府的曲调,十分古怪。我试唱了几句现代的歌曲,他用琴复制了旋律,似是而非。我常端详他,他始终不动声色。我们又聊了几句,见天黑了,就沐浴洗漱,躺到床上。

我叹息:“你总是让我担心。”他还是不说话。我轻声问:“你今天穿什么?”他也不看我,悄声道:“什么也不穿了。”耍赖?!出了牛角尖了。我低笑:“那就在被子里一直呆着吧。我喜欢,你敢不敢?”他抿了下嘴,说道:“白天不敢,晚上敢。”我不放过他:“那快说你白天穿什么?”他投降了:“你喜欢的白衣服。”口气像孩子在撒娇。我接着问:“还有呢?”他含糊地说:“袜子。”我追到底:“都说全了。”他悄声说:“靴子。”我感叹:“你昨夜穿成这样多好,费了我那么半天口舌!”他极其轻声说道:“你说的,没有坏事情……我若穿成那样,你就不会让我脱衣了……”我大瞪了眼睛:“审言……”他的嘴又马上堵住了我的嘴……

没有了心脏,依旧能够心痛,没有了眼泪,居然还想哭。

李伯回答说:“我自会派人看管,况且,奴籍在身,不能背主谋生。除非有人庇护,逃奴有丧命的可能。郑四的前例在那里,他们大概也不敢轻易弃主另投。”

丽娘点头,低声说道:“洁儿,我一身武艺,如果护不住你的爹,我也就不用活着了!”

后面她父母哭声震天,大家的议论声嗡嗡作响:“人家想在一起,就让人家在一起呗……”“有违礼数啊!”“董郎中那么好的人……”

哥哥摇头说:“劫匪抢了所有的东西,这孩子也不说话。”

莲蕊跑过来,把铜镜戳到我脸前:“小姐看看自己。”

他转头看着我说:“我不知别人的天命,我知你的。”

一路上,我的情绪十分亢奋,快活激动,使劲和他说笑谈天。

谢审言轻哼:“你就等着干瞪眼吧。”他竟不否认“他不是男子”之称!

我抱着那个女婴,感到陌生又亲切。她的哭声嘶哑无力,听着随时会断气。我让人请了奶娘喂她,可每天她醒着时,我都去抱她。这才知道,抚养孩子,物质上的需求的确不多,但要花许多精力去和她在一起。

谢审言一直闭目不语,我以为他又昏过去了,后来就不再说话,只看着他的脸。他的眼底青黑,没肿的那边脸颊清瘦得微陷,嘴唇干枯。按那老仆人的话,他跪了一日夜,又受了家法,该没进饮食。我心痛得很,肯定是母性泛滥。他马上就要成婚了,这里的婚姻不同于现代社会,一娶定终身,他如果悔婚休妻,就害了刚才那位好心帮了我们的女孩子……我不相信第三种爱情,虽然会很美丽,但我没有那么强的神经去争夺别人的丈夫……

爹轻叹:“我让他不要向别人透露我的女儿曾单独见过皇上。”

丽娘笑着对我说:“听起来,人家可是有情有意呢。”

我不得不佩服爹的远见,他那时早就说了事情有可能会发展到这一步,此所谓是祸躲不过。

大家都笑了,可沉重的心情并没有减轻。我才真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的含义。

我依然看着书说道:“你别废话!如果我想要这样的人,我根本不会在这里。二十年的情意,英俊多金,对我大方体贴,我现在已有了孩子……何止喜欢,那是爱!又怎么样?!不见!”

我最怕见的就是丽娘。她怀上了孩子,现在正春风得意之时,我的情绪和她南辕北辙。我总躲着她,见了面也强颜欢笑。她看出来了,就也不来打扰我。万一碰上了,她根本不敢开任何玩笑,只郑重地问我想吃什么。好在杏花也想钱眼想得发疯,我们两个人同命相怜,常常一起无言地走到深夜。

爹转身双手扶住李伯,要让他起来,低声说道:“五儿,我知道。难为你在我家这么多年……你当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早该告诉我……”

大家又安静了一会儿,丽娘问道:“我家逃走的奴仆怎么会这么巧就到了他的府中?”

钱眼对着杏花嘻嘻一笑,斜眼看我说:“我娘子不觉得酸就行。”说完,眼睛到谢审言处遛了一下,又看着我说:“知音,你得多跟我学学。”

我忙笑着说:“夫人别担心,我一定全力……”

我不说话了,低头吃东西,钱眼笑着对李伯说:“李伯,你发现没有,我能说最后一句话了。”李伯笑了,我抬头看他,李伯咳了一下。

我问:“怎么管法儿?”

钱眼看着杏花嬉笑:“娘子,你日后只给我摆个碗筷,至于做饭做菜,缝补衣衫,外带打扫房间,整理庭院,再来些吹拉弹唱,载歌载舞……”

我应答:“您真夸奖我!杏花也说如此,可现在讲究色艺兼备,我头脑愚笨,胡言乱语。只卖个脸,青楼的人不想给个好价钱。小姐说价钱太低了,还没买我用的多。卖不出去,只好砸在手里给杏花当丫鬟。”

我缓慢地转脸看着钱眼,他一双贼眼看着我,努力装出天真的样子,但根本没用。我看了他一会儿,他竟然又笑着问:“知音,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要谢公子的命呢,还是要李伯听从你?”

李伯不甘心地说:“他早就知道你不是原来的小姐啊。我那次用剑指着你时,他从床上起身向我摇了摇头,我收了剑他才倒下。我后来发现那时他动都动不了,那么起来一下,大概用了他十二分的力量……”又叹。

我麻得打个寒战,忙道:“怕你撑死了还差不多!杏花,给他补上个桌子腿儿,让他能剔剔牙。”

杏花呸了一下说:“说不过我们小姐还找辙!羞不羞!”

谢审言不说话,要想投他的所好,我只好利用我们每天凑在一起的三顿饭时间对他进行观察。在饭间,我用余光瞄着他吃什么菜,结果发现他只动他面前的菜,根本不往别处伸筷子。我只好运用“尝试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原则。每次李伯都让我先点菜,我就点不同口味或品种的菜,然后看他对他面前的菜吃多少。我暗暗掐指计算他下了几次筷子,如果是三次以下,那个菜就是他不喜欢吃的,如果是七次以上,那就是他喜欢吃的。

如果我觉得别人厌烦我,我就会避开。我不像我那位,一旦发现有人看不惯他,就使出所有的手段也要得到人家的喜爱,然后就不再理人家了。我也不像哥哥,对谢审言的冷淡视若无睹,依然对他关照再三。我发现谢审言躲着我,不喜欢我,我也只想离他远远的。可现在欠了他的情,我无法再像以前那么两不相干了,总想着怎么把这个情还了。

钱眼皱眉看着他说:“你这咳嗽真是让人听着着急,怎么没人给你治治?是不是我那知音不想出银子?她比我还小气……”

我忙道:“万一是个活人呢,打破了人家脑袋,怎么办哪?”

我长叹了一声。

出了厅房,我松了口气,看来,我在这家里是先住下了。转头看着杏花,她脸带笑容。我不解地问道:“杏花,你家老爷的确如你所说,是个慈悲为怀的人,可为何你家小姐如此脾性?”

我努力计算着说:“啊,那至少有十几年了吧?”

杏花颤着声音说:“小姐,你是当朝太傅董云鹏的女儿,董玉洁。”

谢御史气得发抖,爹一边说:“谢大人,不必动气……”一边用力把他拖了出去

他们都出去了,我才放了审言的手,转身下床,临出门,听见张神医对哥哥说道:“你这个笨蛋!行医行到这地步了!别说妹夫,连自己的妹妹都保不住!给你师傅丢人!”哥哥应道:“是!师叔!”

张神医出来,对我的脸色多少有了些表情:同情。冬儿和李伯陪着她去吃晚饭了。我回到屋中,钱眼和杏花陪我进来,哥哥还在收拾。我坐下,哥哥说:“师叔说,过了今夜,如果……就没事了。”

钱眼长叹了一声说:“最好没事,不然,知音,你就惨了!”话里是“知音”,可他是冲着谢审言说的。

哥哥也对着谢审言叹息:“妹妹,你与重伤的审言结婚,本是一片痴情,谁知让你落入如此境地。”好像谢审言是他的妹妹了。

钱眼说道:“可见好人没好报啊!谢御史是想下辈子拿你当出气的人了。”

哥哥又叹气说:“妹妹你还是刷马桶吧,别挨打,好死不如赖活着。”

钱眼说:“其实,他只用不给你饭吃,不打你,饿也饿死你了。”

哥哥接着来:“饿死还好了哪,他说天天让仆人们对你不好……”

钱眼:“对,要虐待你,知音,你真命苦啊……”

杏花真心地哭了,我忍住了微笑。

就这样,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讲了大半宿。哥哥喂药扎针,手忙脚乱之间还插话,实在不易。

我拉着谢审言的手入睡时,在他耳边对他低声说了一句:“审言,我不后悔嫁给了你。”他极轻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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