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看着我微笑,我只看着外面,不愿和她说话。但我管不了别人的嘴,杏花还是开口道:“小姐,心里舒服了?”

一天,我和丽娘正在她屋中说着她生产该做的一些准备,连带着开杏花的玩笑,说她也快了,李伯奔进了屋中,报说道:“夫人,出事了!”

我隐约记得历史上这种辅佐年幼皇上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皇上一旦成|人,先要除去的就是摄政王顾命大臣之类的人,要不然,就是自己被除去。爹总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平素不营私张扬,可谓十分小心翼翼,可到头来,还是惹皇上猜忌,当官有什么好处。

钱眼大声叹息:“你还是嫉妒啊!”

为什么我对他这样放纵了情感?是不是因为我失恋后,感到空虚而无用,就把他当成了现成的情感依赖?我过去的他放浪无羁,我接受了失去性能力的谢审言。我过去的他,成功出色,我接受了身为奴仆的谢审言。我过去总被我那位压着一头,我在谢审言面前扬眉吐气,挥洒自如……他成了我安慰心伤的工具?我为了转移自我怜悯,就去怜悯他人,因为他比我更不幸?……

哥哥垂着头,勉强答道:“那贾功唯也作诗赋词,颇有名气,人们常把他与审言相较,但众多文评中都说他远次于审言。每每诗会之时,他的所作又总不及审言。他的相貌不如审言,他过去总说审言是以面容得了诗名,与娼妓何异……他的父亲和审言之父在朝中,好像也不和睦……”

爹停了一会儿,思索着慢慢地说:“难怪他几次问及洁儿,说让洁儿回来后,入宫面见皇后太后……”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严峻:“洁儿贞洁已失,不能和皇上有任何瓜葛!实在不行,就只好让洁儿假死,与谢审言同隐乡间。”

钱眼怪声道:“你是饿昏了头了,看着像是要吃了人家。”

他的母亲有些悲伤地看着李伯说:“五儿,她的娘当初就是这个模样。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忘了吧?”

钱眼抓起干粮就吃,一边问:“知音,你父母怎么对你的?”

我微笑,“把钱眼的话都记在心里了?”

我知道不能接茬儿。钱眼不放过我,接着说:“不仅从我们庙里那天,好像从我遇着你,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精神过。”我还是不答话,钱眼转头问李伯:“李伯,你家小姐以前可曾如此谦让过我?”

闹过去了,大家都进了一间大房子。我们几个在门口左右站着,杏花的父母坐下来。我看着她的母亲,脸是那江南女子的白嫩,三十几岁,还没什么皱纹。淡色的短眉毛,一双单眼皮,小鼻子小嘴小下巴。杏花的父亲头有些秃了,看着比杏花的母亲大许多的样子。

钱眼哈哈笑起来,“知音,你也有害臊的时候!”

杏花坐到钱眼身边,钱眼笑了,杏花在他耳边,低声把谢审言的身世背景,他怎么落在了原来小姐的手里,遭遇了什么,大概讲了一下。没提那最羞辱的地方,可也够让钱眼笑容尽失,慢慢地大瞪了两眼大张了嘴巴的了。

钱眼鼻孔露了出来,“懂不懂,马匹乃战事所需,十分贵!我那匹马,可是名马,那家因为债务沉重,不得不……”

杏花立刻说:“谁对你好!你找死啊!”

我又叫:“钱眼!我骑得好不好?”

杏花接着说:“剩下的那个只是没说出口!。”

谢审言停了咳嗽,钱眼看着谢审言说道:“难怪你不怎么吃饭,我还以为你不饿,原来是吓的。可那样也不明显。她能看出来,我就不能。你应该踢我一下。”

杏花说:“小姐,你不必跟着我,我出事,你在此大声呼喊就是了。”

这位女友性情暴躁刚强,与我截然相反。我们惺惺惜惺惺,总希望成为对方。我羡慕她有魄力有才干,是个典型的女强人。自己开了家公关公司,干得热火朝天。她总说我平静贤惠,如果想当个贤妻良母,日后必有幸福的家庭。如果出来干事,会是最好的公关人才,一样能发达。

他摇头说:“不是,只是又来……”他停住不说了。

杏花又大了眼睛说:“小姐,我哪里说得出这样的话?”

我的冒充生涯刚刚开始就结束了。也好,假冒另一个人,我的脑子也转不过来,太累!索性站起身,问道:“杏花,有没有创伤药?”杏花哆嗦着,根本说不出话来,指了下床边的一个拳头大的罐子。我拿起来,重新坐在那个人身旁,先用一角被子盖住了他的下身,打开了罐子,又说:“杏花,给我干净手巾。”指使一个失了神的人,可以建立起自己的威信,容易拉拢她。杏花递过来,手抖着,看着我的神情像是看着怪物。

我大惊道:“你家公子的脾气你该知道,越是这样强他,越不能让他低头……”

那老仆人扭头仇恨地看着我说:“小姐你倒清楚得很!”我当场张口结舌。

大哥忙道:“此时不是争辩之时,我马上前往谢府!”

我说道:“我也同去……”

大哥抬手说:“妹妹不可!你是未婚女子身分,怎能随意前往他家,况且谢御史现在正在火头上,你去只会火上浇油!”

我答说:“我扮成你的小厮前往,我一定得去见他!”

换了一身小厮的黑衣,只叫上了李伯,匆匆上车,跟着哥哥和那老仆人的车往谢府行去。一路上,我心里七上八下,手心一个劲儿出汗。

举报se情反动信息举报刷分10

《lud下载〗〖〗作者推文家法(未改)《爱莫能弃-晋江版》清水慢文v家法(未改)v——晋江原创网〖作品库〗举报se情反动信息举报刷分到了谢府门前,我们匆忙下车,与同时到达的另几个人撞在了一起。那伙人由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女子领着,后面两个丫鬟,一个家人。那个领头的女子身着紫罗兰色的裙服,梳着已婚妇人的发髻,发髻边戴了朵鲜红的绒花,脸上淡淡地施了脂粉,两眉几乎没有眉毛,只是用眉笔画出了两道弯弯的弧线,单眼皮的眼睛闪耀着些光,两片薄唇轻翘,带着礼仪上的微笑。我脑中划过意识,知道她是个媒婆,一时心绪黯淡。

大哥一抱拳说:“对不住,我们先行了!”说完抢步而前,那女子一笑说:“公子请行!”李伯跟在大哥后面忙说道:“多谢多谢!”老仆人领着我们几步进了大门,急问门边的仆人道:“公子怎么样了?”门旁的人说:“在祖先牌位前,老爷已经打了他快一个时辰了,他没开口……”老仆人一声哀叹,领着我们一路小跑,那伙人也快步跟在我们后面。

老仆人奔到一处大厅前已经气喘吁吁,他一步跨入门中,先失声叫了一声:“小公子!”就哭泣起来。大哥和我几乎同时挤进了门,只见谢审言面朝下卧在一条长凳上,他的头从长凳一端垂下,发乱及地,双手分别被绑在长凳的前腿上,双腿合并被绑在长凳上。一个近五十岁,头发和半尺胡须都已灰白的老者站在长凳里面,喘着粗气,颤抖的手里拿着一根寸宽的竹板。他有几分谢审言的特征,但脸色阴郁,两颊各一条深长的竖纹。看来这就是谢御史了。

那个老仆人已扑到了谢审言的头部,把他的脸捧起些,大声哭道:“老爷,少爷没气了!”那谢御史一愣,想去看看,又停了下来。大哥听言几步到了谢审言身边,单膝跪下,就给他解绑住了手的绳子。我站在大哥身后,开始发抖,看见老仆人手中谢审言的侧脸,苍白如雪,眼睛紧闭着,虚汗粘着他的乱发。

这时后面的人也进来了,见此情景,都纷纷吸冷气。

谢御史喝问大哥道:“你是何人?”大哥回道:“先救人!”大哥解开了谢审言的双手,又解了他腿上的绳子,把他轻轻翻身,从长凳上抱了下来。谢

情剑倚红颜全文阅读

御史犹自口硬道:“我还没教训完这个孽障!”大哥一边给谢审言号脉,一边说:“不必了!再打他,他就死了!”他转头说:“李伯!快去车中拿我的医箱!”李伯应声转身出去。谢御史依然嘴硬:“死了又怎么样?杀身成仁,舍生取义!”

我低头看大哥怀中的谢审言,他咬着牙,好像不喘气了,嘴唇是紫灰色的。大哥号了脉,用手一次次掐谢审言的人中,谢审言没反应,老仆人哭声大了。一向温和的哥哥突然严厉地说道:“别哭!还有救!”大哥低头对着谢审言轻声道:“审言,醒醒……”李伯奔了进来,拿了大哥的医箱。大哥一手开了箱,摸出一根银针,斜刺上人中。又取一根针,手按取|岤,一下扎进了谢审言的头话……可哥哥偏出声道:“大人!请不要……”谢御史听言,面目抽动,挥手接着要打,老仆人又喊了一声:“老爷!当初夫人求您好好看顾两位公子,现在大公子已去,小公子已经……”他抱着谢审言的后腰哭起来,谢御史放手一推,把谢审言掼到老仆人怀里。

谢御史刚直了身,瘫倒在老仆人怀中的谢审言睁了眼,嘴角一丝血迹,他盯着谢御史轻声说道:“我对那位小姐,已许终生,还请父亲应允,我愿,以死相求……”虽是无力,可字字清楚,唯恐谢御史听不见。我恨得咬牙:真是有找死的人!

果然,谢御史气急了,一弯腰从地上捡起了竹板,劈头就往谢审言打去,谢审言身子没有动,只闭上了眼睛。我方要动作,哥哥已经起身,一跃而去,跪到谢审言身前替他挨了一下。竹板落在哥哥肩上,他哼了一声。李伯在我身后大声道:“请谢御史手下留情!我家公子自幼从没被我家老爷动过一根汗毛!”

谢御史停了竹板,略显尴尬,可口中说道:“方才还说可以身相偿,现在就搬出你家老爷来了!滚开!让我教训这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畜生!”

哥哥不回身说道:“我是郎中,刚刚救他醒转,不能让大人再打他,不然他性命堪忧!”哥哥一反平时随和无争的态度,声音虽然温和有礼,但针锋相对。

那谢御史气得乱颤着身体,指着谢审言骂道:“他这一日一夜不发一言,现在倒讲出这无耻之语!他有何面目苟活在世?!被人毒刑之后,不敢出首伸冤,还要与那残他身体之人成亲!难怪人们都说他下贱不堪!我谢家世代,为官,报效朝廷,为子,孝敬父母。今日出了他这么一个寡廉鲜耻之徒!家遭大变,兄长亡故之后,不思上进兴家,遵从父意,振奋我谢氏宗亲,反而自甘堕落,公开自认受刑,百般袒护那个恶女,羞辱谢氏声誉!这等无用败类,不如活活打死!免得日后做出更多丑行,不仅丢尽我家颜面,还让我死后愧对祖先!”

我听他的话,只觉得句句扎心,不禁替谢审言缩了双肩。

哥哥转身一拜答道:“谢公子并非如大人所说,他心存容让,不念旧恶,乃是君子之行。况且,我那妹妹改恶从新,为人十分体谅,两人情投意合。我父没有异议,大人为何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他还说?!别挑得谢御史打他一顿!

谢御史喝道:“你闭口!有人说我能官复原职就是因你家恶女垂涎我这孽障,你父故而从中斡旋!我为官清廉,忠心事主!怎能容此等污蔑成实!我宁可打死这逆子,也不能让他娶那恶女!”

哥哥叹息,慢慢回头对谢审言说:“审言,事已至此,不可强行。你暂放宽心,好好养伤,从长打算吧。”谢审言躺在老仆人怀中,毫无表情,闭着眼睛,气息几无,像死人一样。

哥哥回身又对着谢御史说道:“我行医多年,外称董清,稍有虚名。”老仆人点头说:“老爷,人称董清为当世良医,闻名远近。”哥哥接着说道:“大人,谢公子已多受苦难,身体虚弱,气血不济。我方才用珍稀良药保住了他的性命。大人若念父子之情,不可再体罚于他,让他好好卧床,调息将养,否则,怕我也无能为力了。”

谢御史哼了一声,扔了竹板,反身几步走回了厅中央。哥哥向谢御史跪行了两步,再拜了一下说:“大人如果还是心有怨愤,敬请加于我身。”

谢御史阴凉地说:“我哪里敢动你?!你身为太傅之子!你家恶女做了这等发指之事都能逍遥法外,你没有留下任何做坏事的证据,更没人能惩罚你。”他话语中是说哥哥也做了坏事,但没有把柄而已。我真想夺门而出。我一向认为,人有恶语,心中必怀恶意。平时我对口出恶言的人,能躲就躲,能避就避。我现在已经对谢御史有了心理障碍,日后必然望风而逃……

哥哥说道:“我诚意赔罪,请大人明言,到底要如何,大人才能觉得报了仇,遂了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