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芙打退了一个黑衣人的进攻,掠到贝锦仪面前,关切地问,“贝师妹,你怎么样?没事把?”说话间,又一个黑衣人提刀砍了过来,纪晓芙忙拉着贝锦仪闪过。

好不容易拍开了门,睡眼惺忪的店家一脸不耐,看几个人带了兵器,才没有开骂。一听是买马,眼睛一瞪,卖完了,然后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贝锦仪还在为神像的事纠结,门口,灭绝领着纪晓芙进来了。贝锦仪赶忙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抬头的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纪晓芙通红的眼。

贝锦仪询问道,“一起走吗?”殷梨亭摇头,“我想再坐坐。”天边,太阳已经有一半落到了山下,周边的云,也逐渐变得暗红,像是锅炉里沸腾的铁水。贝锦仪笑着做了一个现代人常用的再见的手势,“那我先走了,拜拜。”

贝锦仪扮死尸状躺倒在床上,脑袋一歪,余光瞄到那本书籍,想了想又再次拾起,心道,反正无聊,就当抽象画来看吧。就起身点燃了油灯,放在床边的小凳子上,人斜靠在床沿上,慢慢看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三人却是一路沉默。贝锦仪几次想打破这种压抑的沉闷,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素来也不是一个善于找话题的人,嘴角挪动了几下,就抿上了,转头欣赏起这一路的风景来。

纪晓芙知道贝锦仪对灭绝的成见颇深,不是她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的,就也不再多说了。她站起身,笑着拍了拍衣衫,道,“走,我们去山下转转吧。”

贝锦仪嘴角猛抽,最后她是怎么走出来的她已经不知道了,她的脑子完全死机了,直到睡到床上,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她甚至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蹲满三个时辰,晓芙你看着她。”丢下这么一句话,灭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丁敏君幸灾乐祸地皱了皱鼻子也欢快地跟在后面走了。贝锦仪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几句,就可怜兮兮地转向纪晓芙,“纪师姐,你睁只眼闭只眼可好?”

贝锦仪也不自觉地侧着耳朵细细地听起来,有人在猜测,“我觉得应该是张五侠,近年来,七侠中就数张五侠在江湖上名声最显赫了。”

纪晓芙被田七看得头皮直发麻,不明所以地问,“怎么那样看着我?”田七眼睛使劲眨了几下,眼前的景象还在,她又伸手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啊!”很疼,看来不是在做梦。

记得,田七初来公司,有一次地铁出了故障,迟到了三分钟。结果被“灭绝师太”撞见,硬是将田七叫到办公室训了整整一个上午,还扣掉了,田七望眼欲穿的年终奖。

冲到一半的海沙帮的人,全都停住了,转身疑惑地看着李堂主。纪晓芙在听到那个声音时,眼睛一亮,脸上隐隐有些欢喜。

李堂主的眼中划过一丝恨意,咬牙道,“杨逍!又是你!”杨逍?贝锦仪心头一震,拿眼去看纪晓芙,发现她正痴痴地看着前方。贝锦仪心里咯咚一下,莫非?纪晓芙跟杨逍已经?

那方,一个白影从天而降,月光下,他面容如玉,一双眼似笑非笑。落地后,他朝纪晓芙看过来,温温一笑,“纪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纪晓芙面色一红,羞涩地低下头,然后一抱拳,“杨大哥。”

杨逍的目光滑开,落在了贝锦仪的身上,“你就是她新收的徒弟?”她?哪个她?贝锦仪满头问号。纪晓芙闻言眼中神色一暗,握着剑的手微微紧了紧,抿着嘴低下了头。

“杨逍,你这是什么意思!”韩千叶怒道。

杨逍双手环,眉毛一挑,“你说呢?”韩千叶气得脸都扭曲了,恨道,“别以为你能挡得住我。”杨逍丝毫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剑在手上转了个圈,悠闲道,“那你不防试试。”韩千叶咬牙,他的确是打不过杨逍,但是……屠龙刀,他非要不可。

韩千叶换了个方式,温和地笑了笑,似乎前面站的不是他的敌人,而是情人,“怎么说我们也算是颇有渊源,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伤了感情。”

杨逍满不在乎道,“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你!”韩千叶暴怒。他收住了脸上的怒气,转而讥讽道,“你那么热心干什么?人家还不是不领你的情……”他的话还没说完,杨逍脸色大变,一掌扫过去,“闭嘴!”

韩千叶闪身躲开,嘲弄道,“怎么?恼羞成怒了?哈,你杨逍也有今天。”杨逍眼中有风暴在凝聚,满身煞气,他一字一句道,“韩千叶,你找死!”大喝一声,一掌劈过去,韩千叶立马收了笑,抽出剑迎上去。

斗了好些个回合,韩千叶逐渐不敌,开始显现疲态,他暗叫不妙。趁了个空挡,一溜烟逃了。杨逍大喝,“想跑?没那么容易。”然后只看见白影一闪,人也不见了踪影。

地上的这几个菜鸟,面面相觑,高手打斗果然是不同反响。那边,海沙帮的众人也是一脸的迷茫,一个人问,“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个被称作大哥的,眼睛一瞪道,“还能怎么办?”手中的刀朝贝锦仪几人一指,豪气万千道,“给我抓住他们!”不管那个李堂主是不是真的,这几个人是他们帮主要抓的,却是个事实。

殷梨亭知道接下来,会是一场恶战。手中的剑拉开,摆了一个姿势,转头对纪晓芙道,“你们快走!”然后冲了上去,飞身横剑一扫,最前面的几个海沙帮的人捂着脚倒在地上,哀声嚎叫。但是很快,又有人冲上来了。

纪晓芙看了殷梨亭一眼,问连叔,“连叔,马在哪里?”连叔抬手朝前方指了指,“就在前面不远的一家农舍里。”

纪晓芙抬头朝连叔指的方向看了看,点头,“好,我们快过去。”她回头对殷梨亭道,“殷六哥,马就在前面,你快些过来。”然后一手抓住贝锦仪,一手抓住连叔,施了轻功朝前方掠去。

殷梨亭应答了声,反身一剑刺过去,挡住了几个想要去追的人。那个大哥指着纪晓芙远去的身影,大叫起来,“不要让他们跑了,快给我拦住他们!”殷梨亭毕竟力有限,武功虽是不错,却缺乏经验,挡得住几个,却拦不住一群。很快,就有几个漏网之鱼顺着纪晓芙的脚步追了过去。

殷梨亭一看,心道不妙,宰杀了几个缠住他的人,就也提了剑,施展武当纵云梯,追了上去,将那几个人也砍杀在地。

纪晓芙轻功不弱,但带了两个人,速度却是大打折扣。不一会儿,就有人追上了她。她用脚勾起一颗小石子,用脚大力一踢,石子打在了最前面那人的喉间,那人咕咚一下倒在了地上,纪晓芙随后,又连踢了几颗石子,每一下海沙帮都有人倒下。

海沙帮到底也不全是不要命的,心里都害怕了起来,追赶的脚步也不自觉放慢了些。

“前面那个农舍就是了。”连叔指着前面道。纪晓芙抬眼看去,前方一个土砖堆砌的农舍,半腰高的土砖后面隐约可见,月光下,几匹马正在悠闲地甩着尾巴。

纪晓芙顿时眼睛一亮,提了真气,大步一跃,快速朝农舍去了。海沙帮的人也发现了农舍的马,大叫,“不好,他们要骑马逃了。”此言一出,那群人赶紧加快了步子全都往农舍方向追去。

随后赶到的殷梨亭见此,有些急了,左右看了看,一个主意涌上心头。他持剑横手一拉,摆脱了几个人的纠缠,飞身上了屋顶,用剑大力一拨,瓦片咻咻咻地,跟雨点似的,朝海沙帮的人飞去。砰砰砰,人顿时倒了一大片。其他没击中的也顾不上追了,闪身躲避着。

这么一个迟疑,那边,纪晓芙已经到了农舍,她一剑,将栓住马的绳子砍断,转头对殷梨亭道,“殷六哥,快走。”然后扶着连叔上了马,她自己也飞身跃到马上,“贝师妹,快跟上。”然后,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驾!”只看到一阵飞起的尘土,马已经跑得没影了。

贝锦仪看着高大的马,欲哭无泪。骑马?天哪,她不会啊。她快速地回头看了眼,海沙帮的人已近在咫尺了。心下一横,一手抓住马鞍,一脚踩上马蹬,另一只脚一蹬,可奈力气太小,脚完全够不着马背。

海沙帮的人更近了,那闪着寒光的刀,吓得她惊慌失措。一急,就想更快地爬上马背,越是急越是乱。最后更是把马背当成树来爬,完全是手脚并用了,那姿势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马的鼻子里直喷气,似乎在嘲笑贝锦仪。它踢着腿走了几步,似乎是有些不舒服,嘶叫了声,大力一抖,可怜的贝锦仪就那样被摔了个仰面朝天。

贝锦仪气得直咬牙,一骨碌爬起来,眼尖瞄到,有一个海沙帮的人已经进了农舍,手里的大刀正朝自己挥来,她大叫了一声,一下扑在马背上,死死地抓住马背上的鬃毛。马吃疼,嘶鸣一声,前腿扬起,后腿快速地踢了几下,企图将贝锦仪甩落在地。

贝锦仪哪里肯罢休,死命地抱着马脖子,一只脚踩着马鞍,就那样半个身子挂在马上,马儿跳跃了几下,就死命地奔跑起来。贝锦仪只觉得身体颠簸得快要散架了,耳伴是呼呼的风,她的眼完全睁不开,当然也不敢睁开。恐惧让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死命地抱住马的脖子。

随后赶到的殷梨亭一看,顿时吓坏了,大喊了一声,“贝姑娘!”击退了几个人,飞身上马,快速朝贝锦仪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