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麒、傅嘉麟,你们俩个找打是不是?说过多少遍,不准拿妈妈的草图折飞机玩。”纪晚秋瞪着眼睛凶俩人。

“好啊!有你这么大方的老公,动产不动产一堆堆地送,我不接受都说不过去。”纪晚秋伸手把离婚协议书拉过来,拿起笔,眼睛却瞪着傅静燃,利落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推回去给傅静燃。

“为什么?”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了你的温暖。

李郁舟夫妇脸上血色尽失。

傅静燃站在病床旁边静静地看了她几分钟,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之后才离开。

看惯了陆静衍平时温文谦让的样子,现在的他让人感觉特别可怕,黑色的眼珠有两簇火焰不停往上冒,濒临疯狂的样子让陆家父母也愣在当场。

人可以为了情去死,却也可以为了自尊死里逃生。

“对不起!但是如果你接我电话,我是不会打到这里来的。”

久居美国的陆家夫妇还有陆静衍对庙会上极具中国特色的吃食和小玩意特别感兴趣。由于陆夫人是学艺术鉴赏出身,手工刺绣钱包、糖稀画、面人、剪纸这一类的中国民间艺人的手工活对她来说,充满了吸引力,纪晚秋本人也是学设计出身,本身也会一些刺绣和剪纸,跟陆夫人很有共同语言,于是两个人逛得越来越开心,很快就把陆家三个男人抛在后面,两个人自己逛上了,一起喝了茶,听一帮票友唱了一段京剧,对于其中的唱念做打这些内行活也不怎么懂,反而对扮相俊美的人物更感兴趣,两人一时兴起还弄了个京剧名伶的扮相照了张像,乍一看,还挺像那么回事。

“楠楠天天在家说晚秋嫁的好,还真是,有这样的丈夫、婆婆,想不幸福都难!也不知道我们家楠楠到时候有没有这样的福气?”齐美宣看了陆夫人和陆静衍一眼,话里面的意思其实很明显。

“秋天,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傅静燃心里闷闷地疼,他从来不知道看似阳光的她曾经有这么一段阴郁的日子,他以为贺一之于她,一不过是一段缺少开始和结尾的暗恋,从没有想过这段过往的爱情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她竟然为此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这样的她本来就已经受尽伤害,他却还在给她施加压力。他曾经告诉过她要她为自己而活,可是事实上他并没有给她这样机会。他不是故意要她看自己的脸色过日子,在无形中却已经这样做了。

傅静燃无奈地往上望了下,他就知道,原来自己的不放心是有理由的,她永远都知道怎么让自己在生气的时候不专心。

“其实这件事对你来说并是什么秘密,只是我不知道从何说起。”过了这么久,那些缺憾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沉重,更何况现在他有更为珍视的东西。

陆静衍接过碗,喝了一点。

“我们能有什么问题啊?”

傅静燃笑着把纪晚秋的头转过来对着自己,温柔地看着她,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向他袭来,他开始觉得他生命中的那个缺憾已经被另一种幸福填满,他低下头吻住纪晚秋,借由这个温柔的吻把自己的欣喜传递给她。

“纪晚秋爱你爱了八年!”

曾经,静燃在我心中就是一个幸运儿,我以为他拥有一切。因为就算他是傅静燃,而非陆静燃,陆氏家族仍然当他是正牌的皇太子,而我虽然进入lufus,却仍然只是个外人。当我看到家里面厚厚的几本相册里,没有几张静燃跟父亲母亲的合照时,我开始理解他的孤独,他的叛逆。

到医院后,医生给陆静衍做了紧急处理,把伤口里面的玻璃碎片取出来,整个过程陆静衍倒是没说什么,倒是伤口里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把纪晚秋差点吓哭了。

“说吧!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纪晚秋侧过头看着傅静燃的侧脸。

陆静衍苦笑,感情的确是勉强不来的。

每年年尾的时候,知名的商业杂志都会举办一些商业酒会、企业家年会之类的东西以提高杂志的知名度,作为被邀的企业家也都希望借此机会宣传一下企业文化,提高影响力。而一般的小报没有能力做专访,也就应景点评一下这些商界精英个人魅力,或者挖点小隐私凑个版面。

“你说呢?”傅静燃有眯着眼,一副如果你敢不合格试试看的表情。

“陆家的一份子?我想您大概忘了我姓傅,而我太太是傅太太。今天我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以茶待客,您喝与不喝结果都是一样的。傅太太只有一位,她就算要得到认同,也是得到我外公的认同。至于lufus,您不需要拿来压我,我压根就没放在眼里,相信我外公也不会有意见。我太太作为lufus的设计师,给lufus造成的损失虽然不小,但对我来说还不至于是个什么大事,这件事我会负责任,绝对不会让她欠lufus任何东西。至于你们,继续喝茶还是其他悉听尊便,恕不奉陪。”

“那,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让我去开门,随后听精装版的详细内容;二,继续耗在这听我敷衍的简装版。”

纪晚秋看着商煜希出了门,才回到二楼卧室。

以傅静燃今天的表现来看,他对她骗了他这件事情并非不生气,他生气,但他却说可以把它也当做小事,那么对他来说什么才不是小事?

“解释?解释什么?”傅静燃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终于开始正眼看纪晚秋,不过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神让她更加慌乱。

纪晚秋挣扎了两下,提醒自己现在还在生气中,但是,傅静燃总是知道怎么用自己的热情逼她缴械投降,什么生气,什么挣扎,她全忘了,只是单纯地回应傅静燃的吻。傅静燃本来也只是想惩罚她的挑衅,让她听话才吻她的,结果因为她的回应,这个原本单纯的吻到最后完全失去控制,两个人都有点刹不住车了。纪晚秋忘记自己手中还拿着碗,两个人手忙脚乱中,一个拿不稳,纪晚秋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清脆的声音才惊醒纪晚秋。

“什么?秋天喝多了?你们现在在哪?”天,她一个人跑去pub喝酒?那里到处都是猎艳的男人,这个女人有没有长脑子?傅静燃伸手揉着自己的额头。

纪晚秋出了门,打车去公司,在路上把傅静燃骂了一路,顺便把自己骂了一路,亏她昨天还哭,有什么好哭的?人家根本就不在乎!悠闲是吧?无所谓是吧?她纪晚秋也可以,凭什么两个人有问题的时候,老是自己伤心难过流眼泪,她这次也要潇洒一回。

纪晚秋刚好很渴,接过刚要喝,坐在纪晚秋另一边的贺一出声阻止。

纪晚秋总算是明白了傅静燃的想法,亏他能想出来。

“楠楠,你刚才说你跟lufus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谈,你应聘到lufus了?”纪晚秋自己也觉得不可能,以李楠楠的学历,进lufus这样的跨国公司几乎不可能。但除了这项,她实在想不出李楠楠跟lufus有什么工作上的联系。

傅静燃看着背过身靠在餐桌上的纪晚秋,心想中国那句古话真是有先见之明: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好吧!我承认这一条我是故意的,不过你得告诉我万一我抱着你一不小心碰到到你伤口怎么办?”

“喂?你好,我是纪晚秋,你哪位?”她得感谢这个未知的电话。

膝盖和脚踝处传来沉闷的疼痛感,让纪晚秋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动也不敢动。

“完了?”傅静燃忍着不笑,其实他今天没课。

后来我上了大学,学了设计,因为想要一个不同的纪晚秋,我学很多东西,跳舞、语言、围棋、网球,目的却只有一个,假借忙碌让自己遗忘。

陆静衍喝了口玻璃杯中红颜色的茶,不知道是怎么泡出来的,但是酸酸甜甜的还有玫瑰的香味,喝起来倒是比店里的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