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炎找地方坐下,闷闷的说了声:“没有。我去的时候她被人接走了。就这样。”

真被说中了!冥叶露怯,不再正视这个人。当教书先生的确只是闲来无事的消遣,她根本没想过在那种地方混迹一生。

冥叶的脑子飞快运转著──这个人的声音有些蹊跷,感觉是故意装出来的低沈嗓音。这时,灵光一闪,冥叶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齐整的贝齿。

蕴炎眼前一黑,险些崩溃。这就是命运?硬生生的擦肩而过?

武怀赋冷冷的横了一眼:“虽说是蛮民,但也不是傻子。自古以来的诸多战役都用过这招,对於好战民族来说能不明白?再者,我武大将军不爱败仗,装的也不行!”

“我们不就是从尘世来的吗?难道还要再进入尘世?这里多好啊,人少又安静。”冥叶跟村长要到了这座土屋,正在把行李一件件放在院子。

“韩非子?”

“等下!我是明夜小姐要带的东西!国都法典上说的很清楚,凡流放之贵族都特许带一样物品随身!我就是那个物品!!”静人挣扎著大喊。

要在平时,玄忠早就喝斥过去,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万分认同妻子的说法。玄忠蹒跚的在椅子上坐下,喃喃说道:“你们怎么想。”

明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杜万章笑得更厉害,说:“不过朕当时为你这胆大包天的举动吓出一身汗!”

上官玉肌是个传奇人物,不光因为她是出身世袭贵族的木匠,还因为她可以在男人面前柔弱的很女人,同时在女人面前刚强的很男人。这种集双方大成的美人不管在男人还是女人中都极受欢迎。几年不见的玉肌俨然成了戴著美女面具的大老爷们,走起来都带著风,跟人打招呼都是五湖四海的抱拳,皮肤还是玉肌,就是黑了点,说话嗓门本来就不小,现在没了那些叽叽喳喳的杂音,一字一顿的听上去倒也舒服。

现在并非早朝,而是休息日几位政要聚首的日子。在场所有人都各抒己见,经常会出现争吵情形。赵凌空已经注意到了国都内外的有悖传统的大逆不道的变化,所以才在这里提出,没想到遭到几名高阶官员的调侃。

“是啊。贵兄长写的《北国游记》实在是一部经典之作。没想到他身处秋决之时正好经历了大变革!那一章是朕最喜欢的,每次读起都历历在目身临其境。”杜万章感叹道。

银月又没有回话,心里越来越不耐烦。

静人看著老爷的背影笑得别提多开心了。最见不惯这种目中无人的贵族,以为我静人跟了那个老妖婆这麽多年是白活的?我可不是软柿子!

银月还是很虚弱,他脸色苍白,步伐不稳。跟在小倌身後行了跪礼後,起身低头站住不动了。武怀赋从他进来开始就在观察他──高挑挺拔的身材,俊美清朗的脸,年十五通习六艺经传……嗯,的确是有外貌有气概有学识的大好青年,沦为好色母狼的性工具实在浪费。

明夜尖著嗓子轻轻叫著,声音里夹杂著哭腔。

睡觉之前,宝夫人的信终於来了。明夜一把抢过,展开,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字,明夜却读了很久。静人猜不出内容,单看表情明夜没有变化,可是身体抖的越来越厉害。

玄忠在大门口焦急跺脚,终於看到印有上官家徽的牛车出现了。

“──宝夫人,上官明夜给您请安。”明夜看清女人脸後,立即做了个辑。

这件礼服完美修饰出银月的身材,宽阔的肩膀、修长的双腿、强健匀称的体格。礼服领口高出,微微外翻,在暧昧色调的衬托下,银月纤长白皙的脖颈若掩若现,挑逗之极。上衣对开领,看不到扣子或束带。肩部向外突出一截,袖子从那里伸出。长袖不宽不窄,刚好罩住银月的长臂。

深色没有装饰的轿子已经在上官府偏门候著了。明夜带著一名随从,正要猫腰钻进去,突然听到随从在身後悄声说“老爷看著呢。”明夜动作停顿一下,还是钻进了轿子里。她知道瞒过谁都瞒不过爸爸,她也没要瞒著,只是没告诉他而已。上官玄忠是个很自律的人,把家训当成神佛尊敬。明夜很小听说过爸爸在年轻的时为了保住上官家的名誉出卖了亲姐姐。在外人看来是冷血无情之举,可是当时的一家之长──明夜的爷爷,对玄忠的做法褒奖有加。不过,从此那次事件成了家族的一个禁忌,不再被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