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夜不笑了,她倚在爸爸的温暖的怀里,摇摇头:“我就是指望他被宝夫人相中弄走。他走了之後我终於可以心无旁顾的做正事了。”

至於奴隶是贵族地位的象征这一说法不可考,可能是因为奴隶是无限接近於人的动物,饮食起居也是无限接近於人,虽然买进来便宜,但在饲养开销上比猪牛马要昂贵许多。渐渐的,有钱又有闲的富裕阶级开始通过饲养奴隶来显示自己的财富。

听了父亲的话,唐语迟得意的挺起胸,骄傲的笑容。她理一理衣衫,跟著小太监往後殿去了。

来人把周围扫视一圈,笑著说:“真抱歉让你失宠了。”

玄忠懒得理他,看都不看的从他身边走过去。

“今儿来有什麽事麽?”宝夫人美目一挑,色色的说:“难道你想通了,要──”

“啊……不……”

静人看得出明夜的心思,他说:“我想那位公子把宝夫人伺候的很舒服,才不愿轻易归还的吧?”

明夜无力的看著银月,心中千层巨浪叠起──不能……不能表现出来。明夜告诫自己,可是鼻头突然一热,眼前泛起波纹。

银月不答,脸别到一边,免得被看见嫌恶的表情。

“下去!”明夜低头怒吼。

“这就不能说了。总之是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大大人!”明夜心情极好的又转一圈,一阵清香散开。

“你没回答我为什麽。”

她看不惯兄长辈不思进取的作风,从小刻苦用功不错过任何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可惜,上官家有个一般大,名叫“明夜”的女儿。她天赋秉异,样貌标致,三岁就会吟诗作赋……简直就是完美的代名词!有这种金玉在前,唐语迟这个有身份没地位,相貌平平的糟粕只有干瞪眼流口水解馋的份儿。唐语迟受不了这种气,也从不认为自己就低人一等,但是要做人上人就必须得压住上官明夜。於是,明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唐语迟毕生的宿敌。

“古有幻梦之所,春则暖意盎然,夏则雨露云蒸;秋则叶落麦黄,冬则顺风漂霰。鹂黄混章,白鹭孔鸟,翠鬣紫缨,邕邕群鸣;女桑河柳,苗松豫章,从容猗靡,消息阳阴;阳春白雪,引商刻羽,杂以流徵,伯牙歌之;邀庄周魏牟,杨朱便蜎,论天下之精微;携孔老孟子,墨翟鬼谷,观万物之是非。此情此景,正可谓悦目瑰琦耳!”

那以後,明夜经常叮嘱银月不准被人碰,不准跟人说话,要保住纯贞。银月低落的心又笑起来,这不就是主人的独占欲吗?这不就是在说它是属於主人一个人的吗?主人还是要它的。它一定坚守贞,献给主人!

宇文晴挤开她,又伸手,还未碰著,银月就像避瘟神一样躲开。宇文晴大怒,手要打,幸好被赵三少爷拦住:“又不是你的,怎麽说打就打?”

奴才趴得更低,筛糠似的抖著。大少爷和二小姐面面相觑──这个妹妹真有本事,能把上官玄忠大人驯服成这样,自叹弗如啊。

明夜抬起憋得通红的小脸,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和精致的五官──长的不错。明夜满意的点点头。

天空黑漆漆一片,正对著牢门有一扇洞开的石窟窿,上官明夜趴在窗沿上像外眺望。唐语迟本想悄悄的走过去,谁知狱卒大煞风景的通报道:“唐府小姐唐语迟,探望犯人──!”唐语迟恶恶的横了他一眼,狱卒吓得赶紧低头溜走。

上官明夜动都没动一下,唐语迟一步一步往前走,思忖著该说些什麽──“终於看到月亮了。”唐语迟迟疑的停住,“好久没看到月亮,不是很忙没时间就是有时间它却不在。真好啊,多美啊……”

趴在窗沿上的人说完转过头,她脸上挂著平静的笑容,朦朦胧胧罩了层月光。“唐语迟,你来啦。”轻和的话语伴著夜风拂来。由於处在最上层,这里很干燥通风好,还能眺望远景。──不知是为哪位风雅之士建的牢房。

“你犯什麽罪了,被关在这里?”唐语迟没好气的说。

“盗用国君的名号招摇撞骗。”明夜嬉笑著说。

“国上说过不追究此事。”

“你都知道啦?”明夜故作惊讶的问。见语迟脸颊一红,笑著说道:“原来是这样。你什麽时候封为皇後呢?”

“闭嘴。”语迟低低的说了声。

明夜还是笑,“你来有什麽事吗?”

语迟被问住了,她迟疑一下,用干涩的嗓音说:“当然是来欣赏你的窘迫!你不应该只关几天,想你这种傲慢的祸害不能这麽便宜了!”

“那唐大人觉得怎样处置是好呢?”

“要除掉你这祸害!怎奈何上官家族声望极高,乃国都顶梁支柱,你做的虽有悖於国上的错事,但亦是有利於国都的善事,杀了你未免显得国上太过小肚鸡肠。鞭打你,这娇贵的身子骨没几下就入黄泉了。关起来,仗著你的地位即使在牢狱里都不可怠慢,纯粹就是清闲享福的,根本不能赎罪。”唐语迟了说了一大通话,明夜越听越糊涂,不过她已料到最後会是怎样的结果。唐语迟继续说道:“所以,要把你赶走!赶得远远的,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