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个月后才恢复清闲状态的男孩喝下复方汤剂,溜到霍格莫德村然后幻影移形,抱着一大包施了缩小咒的英镑进了古灵阁兑换成魔法货币之后前往翻倒巷,在角落处包下了一个狭小的店面,计划作为以后的展基地。

“也许我应该去夸奖一下学校的家养小精灵,”白胡子校长不理会魔药教授的抗议,又拈起一块柠檬雪糕放入嘴里,咂咂,道:“但是我注意到你昨天吃得很少。你有心事?”

竺梓松闻言一愣,低头不语。

为表诚意,竺梓松在第二天便替马斯特帮会解决了敌对帮派的头目,结合了魔咒,暗杀简直易如反掌,他需要注意的只是确认周围没有巫师的踪迹,使用无杖魔法或是用其他魔杖,尽量避免魔法波动大的咒语,以及在成功之后迅离开。

当初带出蛇牙是因为听了哈利的故事,里德尔的日记本上有着数不尽的保护咒,既然蛇牙能够刺穿日记,大概也就能够毁掉魂器,竺梓松便是抱了这心思才顶着被现的风险溜去密室带走了另一根蛇牙,如今却不想毁掉魂器了?

竺梓松没有带上咔咔二世,而是拜托了留校的赫敏照顾,一来他另有计划,带着宠物不方便,二来,看见它便会想到斯内普,只能更添心中烦乱。

柱后的人影动了动,从阴影中慢慢走出。

竺梓松血液上涌,这个称呼,十几年前你便不屑叫了,现在又扒出来算怎么回事?当笑话么?心下不快,便闪身绕过斯内普,丢下一句:“我不是很明白教授为什么要向我打听什么主人,或许您更应该去找邓不利多校长。”他不是你的头儿吗?有本事叫他自己来找我,别整天地跟在我后面揪毛病,烦死了!

大狗东钻西窜跑得飞快,竺梓松沉下气息,保持着距离跟到了禁林边缘那株一年前差点要了救世主小命的打人柳处。

轻轻把缩成一团的男孩抱进怀里,低声说道:“马尔福从不向人解释,所以我只说一遍。我没有想害你,也没有什么目的,我只想拿你当朋友,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

“梓松,我听德拉科说,黑魔法防御课上……”闲聊之后,卢修斯吞吞吐吐地,一幅明知不该问却仍想要打听的模样。

知错能改吗?本质上还是个好孩子呢。竺梓松想到哈利的蛇佬腔,皱皱眉,重生之后没了原先脑中的那个因为被吸收而缩成小块的主魂,原本还以为是随着身体爆炸而消失了,难道说那片灵魂与自己的灵魂都没受影响,自己的投入了一具新身体而那片主魂却附到了救世主的身上?

“啊,是你啊——”跳起来的竺梓松收起魔杖,扯出一抹微笑,“我还以为谁呢,吓我一跳。”

不是没有感动,可他要杀莉莉啊。

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的忠心不二,为了继续保持他的宠信,为了守住那抹唯一的阳光,咬牙决定放下尊严,放下骄傲,允许自己的身体被一个男人玩弄。可是那样的决心却在不受控的身体反应带来的心虚感和那男人的器物下崩溃无剩,那么大一根,会死的啊……就算要死,也不希望是那种卑贱的死法……

虽然不愿意主人轻易原谅那个叛徒,但也不忍心看着男孩前一刻还很温暖的笑在听到那名字的瞬间就变得落寞。也许,能和解的话……

“如果你是指黑魔王后期的仁慈以及……下降的魔法水平,我想我确实觉察到了。”卢修斯字斟句酌。

卢修斯被那一句“麻瓜出身”给惊悚到了,怎么都想不到有着如此贵族风范的男孩竟会是那种卑劣的血统,马尔福审视着男孩,衣着破旧但仪表堂堂,一举一动都完美无缺。

反反复复试了好几次,竺梓松终于放弃,当年伏地魔亲手施下了无数的保护咒,又岂是一个简单的飞来咒就能召唤得来的,几天前便没成功,如今还是想再试一试,结果——完败。

稳稳在地面停下,竺梓松面无表情地把斯内普推到地上。方才短暂的接触下,熟悉的体温简直灼伤了胸膛,那一刻,心脏剧烈地跳动,多想把那人紧扣在怀里再不松开,多想搂着僵直的身体安慰说不必害怕有我在这里!

为表诚意,竺梓松拼命忍住笑意,还找了好几个有深度的问题请教,连带着罗恩和哈利被好一顿教训不如学弟用功之后,三人离开了校医院。

斯内普扫了下魔杖,蛇在一阵黑烟中消失。眼睛微眯,神情诡异地盯着哈利,疑惑,探究,像在思索和寻找着什么。

哈利依旧余惊未消地回想斯内普看他的眼光,那简直就像他脸上正写着“是我干的”这几个字。罗恩安慰他斯内普没有证据,哈利则胆战心惊地想到了之前频繁被扣分和毒液洗礼的日子,斯内普不需要什么所谓的证据就能够让他品尝下到地狱的滋味。

忽然间前面的人流停下,后面的学生嘟嘟囔囔地挤上前,却又陷入沉默。

慢慢抬起头,直视笑得阴森的魔药教授,这是开学一个月来头一次与他目光接触。“够了吧?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得罪了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总喜欢刁难我,不就是颜色差了点吗?你看看其他人根本就是一团泥巴你怎么不说?要是我方法不对你指出来啊,光会挑刺算什么本事?连二年级的格兰杰小姐都知道问题是出在了搅拌上,你为什么从来不纠正我?我就不信以你的水平会看不出来?你安的什么心?你——”蓦地刹住了嘴,竺梓松惊觉,十一年前他经常缠着斯内普要和他一起熬制魔药,时不时的失败后他也一样不曾指出过半个错误。

过了很久,格兰芬多球员依然没有从更衣室出现,竺梓松开始怀疑是不是救世主为了避免在科林的照相机面前出现而把所有队友都给打晕了,这时罗恩和赫敏啃着早餐也上了看台。

斯内普看着男孩不甘不愿的样子大为光火,又是个自大的格兰芬多,紧接着又问:“如果我要你拿一颗毛粪石给我,你会上哪去找?”

高尔和克拉布在一旁吱吱直笑,竺梓松也坐在远处偷笑,小马尔福的说话果然有技术,骂人都不带个脏字。

竺梓松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只看见油腻腻的黑在烛光下一闪,就立刻移开目光。

“呵呵,学校见。”竺梓松觉得让这张和卢修斯极为相象的脸露出如此有失贵族风范的表情实在让人心情愉悦,挥了挥手,就和格兰杰一起出了车厢。

忽然间,男孩停住脚步,再不肯挪动半分。邓布利多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咿啦猫头鹰店。

埃弗隆勾了勾嘴角,不着痕迹地避开苍老的手。

经过十一年的心理暗示,以为自己早就对当年的那场背叛想清楚而且不以为意了,毕竟斯内普在自己出现之前就已经倒向了凤凰社,而作为短短几个月的床伴——他实在无法再以“情人”自居——自然不可能为了黑魔王心血来潮的宠幸再次反复而出卖凤凰社,以黑魔王的反复无常来看,斯内普极有可能是因为惧怕惩罚才从一开始就不敢拒绝自己。

“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不愿意去这所学校吗?”邓不利多忽略男孩的不合作,温和地问道。

斯内普缓了缓情绪,走到一株小苗跟前,抚着树干上的刻痕,用耳语般的音量低声说道:“他总是很仔细地照料这棵树,闲时总看着它,摸着这些痕迹,说这是他的过去。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我……可以把它带走吗?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了……我知道我不配……”回头望向马尔福,眼中是后者从未看到过的恳求。

现在看来,难道他早知道了?也不会,早知道的话当时他的神情不会那么诧异和失望。马尔福越想越想不通。

斯内普的脸由白转青,又由青转黑,终于又回到惨白,绝望地望向匆匆赶过来的邓不利多,蠕动着嘴唇,半天才说出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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