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了一声,道:“可能透露负责递银子的是什么人?”

一边这么想着,我捧着茶杯等在小院的厅子里。崔嬷嬷是这宅子里的一个异数,我必须小心对待。而且她十分重视安玉宁,如果我搞砸了安玉宁的寿宴,只怕安玉宁倒没什么,她就会对我不满。

安玉宁反应过来:“然后你就买了臭豆腐?”

他似乎吓了一跳:“少奶奶?”

小贝却歪着头,突然道:“娘,你怎么这么小?你真的是娘吗?”

我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来,抱我。

我闭上了眼,轻声道:“没什么,小孩子不懂的。”

我的眉毛倒立:“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您是掌柜的,难道就只会站在一边儿看吗?如果今天我没有来,难道就让这位,曝尸荒野吗?”

我是豁出去了。总之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把小贝抢走。xx的,我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久,操了这么久的心,终于做好心理建设在听到那声“娘”之后不会觉得七荤八素,她竟说抢就要抢,那是想也不要想!大不了大家撕破脸,以后谁都没好日子过!

我一下把暖烘烘的手抽回来,气咻咻地道:“都是你,胡说八道什么!搞的我连觉都睡不成!”

小贝乖乖地道:“大表嫂,二表嫂。”

我想了想,便去换了一身衣裳。早起的时候,我穿的是一件艳粉色的纹牙对襟裙子,头上戴的是璀璨的锦绣蝴蝶簪。玲珑去教训银楼的伙计了,我便让拂衣伺候我更衣。换了一件月牙白的长身裙子,立领,宽大的袖子里有遮住半截手腕的嫩袖,只露出十指尖尖。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的,是一根毫不起眼的碧玉簪子。那却是价值连城掐丝羊脂玉簪,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蝶衣珠翠。这是安玉宁送给我的彩礼之一。

我点点头,沮丧地道:“知道了,舅舅。”

小贝眨着眼睛,道:“跟娘一样?那不是很凶?娘对爹也很凶,昨天对那群伙计也凶的很,娘好像只对那位先生好。”

我无奈地把小贝拉过来,道:“这是我相公在外面跟妾室生的孩子,现在带回来给我教养。小贝,叫先生。”

“舅舅?”

安玉宁一把把我拎起来:“小韵?”

这下总算有人反应了。只见他们个个脸上都有些喜色,而后有个小伙子问道:“那请问少奶奶,这整顿,究竟要整顿多久?”

王大腹一愣,随即小心地道:“小的这也是为主家着想。少奶奶您看,我们这儿,来的人本就不多,那么如果不把利定高一些,那不是赔得更厉害吗?”

于是我让拂衣和玲珑拿了那件安老太君送给我的那件大红色的绣花袍子出来穿。我的年纪小,这样盛装打扮,似乎有小孩子偷大人的衣服穿之嫌。但打扮完毕,我照了照镜子,发现其实也不错。幼嫩的脸盘,穿着这样的大红色,绾了一个端庄的妇人髻,竟有一种别样的娇媚意味。高高的领子竖起来,禁欲又端庄的感觉,十指尖尖半藏在袖子里,两手交握在腹前。我紧抿着嘴唇,垂下眼睛去看刚换上的绣鞋。

我摇摇头,道:“我今天来,不是来借钱,也不是来还钱的。”

我有些不放心地看着他:“真的?”

我站起来,退去一边,仔细端详这个女人。

谁知本来应该已经睡着了的安玉宁却突然睁开了眼,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你干什么,谋杀亲夫啊?”

热水准备好,我让他去洗澡,他动也不动一下。我只得道:“舅舅!”

他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湿润的头发印得他的眼睛深深的,突然道:“你今个儿,到哪儿去了?”

我一愣,他问这个做什么?于是老实地道:“到银楼去了。嗯,后来还跟小贝还有孙先生一起到街上去走了走。”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起来,突然意味莫名地嗤笑了一声,摇摇头,站起来把我推开,自己去洗澡了。

莫名其妙。我在后面对他做了个鬼脸,后又悻悻地去帮他把衣服拿来,隔着屏风挂在了衣架上。

水声一顿,他在里面幽幽地说了一句:“进来。”

我的头皮一下子有些发麻。他昨晚做的那个事情,我可还胆战心惊,如果不是没办法,他靠近我一米以内我就会跳起来了。可是我非但不能骂他,还得伺候他,真是人各有命。他现在叫我进去干嘛,虽然他身材不错,可我又不是色女。于是我道:“舅舅,你快洗吧,洗完好休息。”

他似乎不耐烦了,低声道:“进来,给我擦背。”

我只得绕进去。

雾气氤氲之中,他那张精致的脸若有若现。平日里轻佻的眼睛也闭上了,惬意地靠在浴桶的边缘,修长结实的双臂展开,在烛光里流动着惑人的色彩。

我马上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念了几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美色皆是皮相骷髅。

“磨蹭什么?”

我哆嗦了一下,他的口气可真差,我竟然还能在这里对一个跛子胡思乱想,有够差劲。于是我努力放松,走上前去嬉皮笑脸地道:“毛巾给我。”

他面无表情地道:“自己捞。”

“……”我转身从架子上新拿了一块过来,泡湿了抓在手里。

他要我给他擦背,可是却这副德行,背靠着浴桶说什么也不肯动,我无奈了,推了他一下:“舅舅,起来。”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就乖乖地趴了过去。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边在心里默念这是一块木板一边给他擦背。过了一会,就开始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舅舅,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

他哼哼了一声:“我本来也不想回来。成天对着你这个小丫头,无趣的很。”

我撇撇嘴,道:“你哪里有成天对着我,至多是晚上来看我一眼而已。闭上眼睛又看不到了,哪里就让你烦成那个样子。”他以前明明很喜欢跟我玩儿的。他到柳家做客,最开心的就是我。文学度

(乡村留守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