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个轻云不简单,大王为她不顾皇上的责怪延误归期,让她住进了他最中意的“掬水苑”,为她撵走了他的姬妾,要不是自己当年救过大王一命,只怕也和雁儿她们一样被逐出府去了……小翠说的不错,再这样下去,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都要被她夺走了……那一日若不是萧荇赶来,她几乎就要得手,都是这个萧荇多管闲事坏我大事。轻云,你这个贱奴,给我等着,会有收拾你的时候,想跟我郦姬斗,门都没有……郦姬恨的银牙紧咬,紧到隐隐作痛。

轻云急道:“快放我下来,被小雨她们撞见了不好。”

延着曲折的回廊,来到后园,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簇簇雪白的梨花,如团团云絮,曼卷轻飘,好美!轻云欣喜,快步来到梨树下。徐徐的风夹着梨花的馨香,在树旁枝尾悠悠飘荡,吸一口,心都醉了。

耶律翼风随意翻看了一下,大宋果然是富庶,出手不凡啊!微微一笑道:“萧荇,带刘大人到‘潋华阁’,哦!叫释哲来见我。”

“我实在是吃不下了,要不,小雨你吃了吧!”轻云起身。

轻云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到处淤青乌紫,有些地方还有细小的血孔,估计是被簪子什么扎的,背上的伤她看不见,想必也是不轻的……摇摇头,轻道:“其实这些伤都不算什么,过几日便好了,我想……最严重的是在胸口。”

郦姬扯了扯蓝衫女子,轻道:“雁儿妹妹,快别说了,人情淡薄原本如此。”

眼里依然湿润,不知是新涌的感动还是残留的悲伤,只晓得,一但决定将心门打开,他的绵绵情意便如春潮汹涌,蓦然涨满心房。用光洁的额摩挲他的下巴,短短的胡子渣戳的她微痒,婉声道:“轻云不敢奢望。”

“都说商人狡诈,惟利是图,似你这般诚而有信之人少已。”月华衷心赞道,这才细细打量轻云,见她一身白色绣银丝蓝蝶罗绮,流云髻上斜插一支飞燕玉簪垂下细细一缕蓝色流苏,一对东海珍珠耳环,微晃着有莹润的光华闪烁,看似素雅的装扮,却端的是高贵、优雅。自从她来到这里,就不曾见过其他人,她现在是南院大王手中的棋子,一般人怎可能来见她?不知道轻云是如何办到的,她现在到底是何身份?月华暗自揣测。

轻云躲闪着他的目光,那里写满了疼爱,也写满了深深的,她怎能不害怕?一双手冰凉。却咬着牙摇了摇头,即便是害怕,她也不要承认,她不想被他取笑。

轻云徒劳的挣扎着,他又轻薄她,他不是该暴跳如雷的吗?他吻的那样深情,缠绵辗转,像冬日里温暖的阳,又像三月里最和煦的风,听见心地底的坚冰在融化,一滴一滴汇成清泉,温柔的荡漾着……噢!她怎能这样轻易被征服,她应该感到羞耻,应该抗拒,“不要……”她想呐喊,可喉咙里逸出的却是更加诱人的的嘤咛……

小雨从没见过轻云这么严肃、认真的表情,一时怔住了,茫然的点了点头,心道:不说就不说,大王就是喜欢姐姐的。

“有什么不妥之处,只管说来。”耶律翼风负着手,走了进来,蓝眸直视轻云,神情是难得一见的温和。

“啊……”轻云惊醒过来,猛的坐起。

轻云轻触柔软光滑的狐裘,心中惆怅:你能为我准备这些,却不肯再来看我,算了,不来更好,眼不见心不烦。

侍卫们见到耶律翼风呼啦跪下道:“属下来迟,请大王恕罪。”

“什么?女的?”妇人放下手中银两,凑了过来。

“这个一定是采花大盗,你看他忽男忽女,忽阴忽阳,这采花神功一定是十分了得了。”一个年纪稍大的男子装模做样道。

俞氏吓的扑通跪下,颤声道:“大王恕罪,臣妾只是与她投缘,便送了些平常的首饰给她。”

“我什么我?本王问你,车上的人呢?”耶律翼风气血翻涌,怒不可遏。

抱起,轻云惊呼:“放开我,不要碰我。”

有了俞氏的配合,丫鬟们很听话的替她在门外望风,而轻云只管放心的赶制衣裳。她原本手巧,不出几日便做好了一套契丹服饰,灰色是最不扎眼的颜色,混在人群里应该不会引起注意,轻云想。又问俞氏要来些羊皮,做了顶帽子。对镜试穿,俨然是一个英俊的契丹少年郎。一切准备妥当,只等时机一到,她便可以实施她的计划了。想想自己很快便能奔驰在回乡的路上,轻云不禁心潮澎湃。

绝色殿下闯祸妃吧

轻云暗自佩服,多“真诚”啊!自己也应该再“真诚”一点。眨眨眼挤出几滴泪来,叹息道:“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害老爷夫人为轻云担心,还耽误了大王的要事,轻云深感不安。”

“说你救了我?”月华有些不可置信,这表示什么?他会放了她?她还能再回到大宋吗?

接下来的日子,轻云很听话的配合大夫的治疗,俞夫人端来什么她就吃什么,就算再没味口她也强迫自己一口一口的吞下。她是个木偶,而操控的线就在那个恶魔手上。他不仅禁锢了她的身的自由,也禁锢了她心的自由。他所谓的厌倦是什么程度,占有后的撇弃吗?就像撇弃一件厌倦了的玩物?心

莫离见大王面有难色,其中原委也猜出几分,既是大王的意思,做下属的遵命就是。只是他最近被月华那个丫头折磨惨了。那丫头有事没事就找他谈话,内容只有一个,说的确切一点,话只有一句,就是:我要见你们大王。他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可大王说过不见的。真是要命,迟疑再三道:“属下还有一事回禀。”

“是是是!”那位大夫吓得满头大汗,连忙作揖道。

耶律翼风心情沉重。若北院果真插手,那有危险的就不只是释哲,他们窥视的不仅是乙室部于越之位,恐怕还有他南院之职,或者胃口更大些……必须赶快回南院,一来,敌人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定会很快回头穷追猛打;二来,他必须回到南院尽快弄清形势,才能对症下药。希望释哲他们能安然度过难关,耶律翼风望着东方,心里甚是担忧。

耶律翼风一直忙到天黑。有些疲惫,却怎么也无法入睡,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困扰着他。释哲和萧望带着三千兵马离去,这个军营突然感觉安静了许多,连马厩里的马也不嘶鸣了,安静的有些可怕。不管怎样,明天就拔营,回南院。

“怎么不能用拳头说话?那个汉奴还不是被我一顿狠揍就变的老老实实的?”释哲道。

腾腾的水气很快弥漫到帐内的每一个角落,朦朦胧胧,如江南春日清晨的雾霭,温暖而湿润。用力深吸一口气,温润中带有一丝芬芳游走于四肢百骸,多日的疲惫、疼痛顿时散去许多。艰难来到大木桶边,掬一捧清水在手,看它在手心慢慢滴落,好珍贵的水啊!轻云有些飘然,有点恍惚,这是梦吗……远处又传来嘹亮的号角。哎!轻云轻叹,现如今,连做梦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了。

萧望放下她受伤的脚,现在,他可以称她了。看着她心虚的表情,萧望脸色一变,沉声呵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女扮男装?若有半句谎言,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轻云第一次听李老头这么喋喋不休,看他满脸紧张的神情,知道他是替自己担心、着急。忍痛笑道:“李老伯,你放心,我没事的,不信,我走给你看。”

“想家了?想也别哭,好好活着才有机会。”李老头的声音有些暗淡,转身走了,再回来时,手里又多了瓶跌打药。胡乱塞到轻云手里。

月华见这个贼人竟然抱住自己,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尽管他长的很好看,但是这些契丹人都是魔鬼。月华挣扎着要下来,一不小心牵扯到背上的伤口,倒抽一口冷气。

耶律翼风的眼神凝成冰霜,从来没有人敢跟他这样说话,他竟然敢讽刺他是个食古不化的野蛮人,嘲笑他无情无义?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耶律翼风看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竟然敢拦住他的马跟他叫嚣,虽说勇气可嘉,不过行为很愚蠢,不自量力。冷笑道:“你认为你能拦得住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