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样的视线令伊泽转过身,在看到一脸疑惑的紫吴和满眼戒备的红叶时,他轻笑出声“紫吴哥哥,身体好点了吗?”

虽然红叶淘气,但是却极怕谦人。

“谦人,都快下午了。可是午饭我还没吃,你想要活活饿死我吗?”

波鸟挎上书包,淡淡地扫了眼伊泽“在隔壁的房间发高烧。”

应该不会死?波鸟可不可以说些靠谱的!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父亲叫什么,只是在出生的时候看到了父母惊恐的双眼。

木台上啄水的小白鸟似乎也感觉到了异常,离开盛水的瓷碟,飞到那人的肩膀上啄啄他的脸。

日子照样正常的进行着,只是当幸一去敦贺莲家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敦贺莲并没有忘记伊泽,房间客厅里满满都是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回忆。

“当当当!”

走出电梯来到一楼的时候,伊泽掏出嗡嗡直响的电话,接起来“喂……律师不是去跟你们谈过了吗?……不去,我要出去旅行没时间见你……稿费当作是我给你和高野结婚的贺礼好了……哥哥找过你?咳咳,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挂了……没事,感冒了……知道知道,好好,既然你这么想我,老地方见。”

保津周平看着笑意盎然的少年,眼底划过一抹精光。“保津家向来喜欢对家族更忠诚的孩子。”

伊泽腾出一只手摆摆,示意自己没事。

身体内的剧痛也像凑热闹一般,纷纷涌上作乱,搅的他无力支撑微笑,只有低头装睡,暗地里龇牙咧嘴地忍受撕裂的痛苦。

伊泽正拿着一个生鸡蛋,考虑是整个放进去炸还是用菜刀切一下再说,看着幸一气势冲冲闯进来的样子,疑惑地眨眨眼睛。

或许,这是缺乏亲人关怀的少年为了寻求温暖所做出的自然保护。

“唔唔。”伊泽满嘴塞得都是食物,只好挥了挥抓着鳗鱼卷的手,意思是:去吧去吧,不用管我。

根本不是什么美女,也没有情网可以坠,参谋什么的更无从说起。其实仔细想来,从最初到现在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吧。像小丑般,跟在那人的身后,偷偷地看他看过的书,坐他坐过的位子,走他走过的路,一直觉得那样下去,即使没有被理解被接受,只是单一地去迷恋就会满足。

所以在听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弟时,幸一才会如此强烈的抗拒。在众人眼中,莲是个很成熟的人,他理智、从容、淡定、镇静,有旁人没有的魄力,可是他的情感是缺乏的,就像是残缺的拼图,并不如他给人的印象般完美。幸一不担心伊泽能够伤害到莲,他真正忧虑的是,这个一点不清楚底细的少年会给莲的人生带来不可琢磨的改变。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他们好奇地对两人指指点点,从那人的话语中多少也知道了些许。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人是趁机敲诈,但是却没人出来帮忙。

“嗯?重要?我做的事情都很重要啊!”伊泽带着微笑凑近近在咫尺的脸,这个小编辑可是难得的好脾气,好修养“你认为我在浪费时间?”

敦贺莲从临时布景走下来,和导演说了几句话,随后答应参加稍后的杀青聚会,才离开去休息室。

其实有很多更简捷的方法来销毁这些东西。但是,白哉却选择这样一点一点的,看着它们被火焰慢慢地吞噬掉,就像伊泽从他的世界离开的太过突然,他要从另一个方式弥补回来一样。

“嗯,感觉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哎呀,我都快不能呼吸了。哥,你说我如果有一天死掉,你会不会抱着我哭?”伊泽夸张地揪起衣领,笑嘻嘻地说。

“还记得伊泽的灵力吗?不知道是谁提起的,说他的灵力很怪异。那次输给你那么多,换做是普通死神,总是要静养几个月,或者是离开静灵廷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可是他哪有缺少灵力虚弱的样子,虽然已经很低调了,但是还是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这回更糟,被上头那帮人盯上了。我已经在压制这件事,可惜他们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如果强硬的拒绝,只会引起对方更大的兴趣。”

“不要搞得我快死了一样。”伊泽转过头习惯性地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做着鬼脸。不过仔细想来,才发现……他好像……似乎是真的快要死了。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带着沉重的纯铁锁链,低着头靠在栏杆上,不知在想什么。

或许情绪激动的山田花太郎没有注意到,可是卯之花烈却清晰地觉察到,伊泽嘴里说着不在乎,不肯用灵力救白哉,但是从开始拒绝着一直到走出门口,伊泽再也没有用眼睛与卯之花烈直视过。不是心虚,也不是内疚,似乎是为了掩饰不想被人发觉的东西。

对于自己的成功偷袭,伊泽满意地点点头,不理会白哉脸上的表情,端起药碗走出了房间。

而在白哉被送回家的第二天,伊泽也从中央四十六室回来。没有人在意吊车尾的去向,大家都在为白哉的治疗忙活,甚至他们压根没记得还有伊泽这个人。既然没人问他,伊泽自然乐的轻松。

许久,伊泽睁开眼睛望着一个方向,晶莹粉嫩的唇弯起一个月牙的弧度。暗金色的眼瞳却闪过一丝凌厉,原本看似孩子气的外表压抑住的强烈气势,现下丝毫不隐藏的全部释放了出来。

空气中飘逸着淡淡的樱花香味,惹得少年昏昏欲睡。

“你不吃吗?这可是我特意留给你的,自己都没舍得吃。”

“啊,怎么会这样。佐助不是被蒙在鼓里一辈子,真可怜。”

目光从一张张脸上扫过去,在接触到伊泽的时候,他停下来随后转过头,迈开步子离开。

安静的超乎常理。

“如果你觉得那么累,很难坚持下去。”谦人的整个身体都隐匿在黑暗里,轻声说道“那就去死吧。”

伊泽微阖起双眼,明明是如此冷漠残酷的话,却在谦人说出后,微扬起嘴角。

不安,十分的不安,这是紫吴第一次从伊泽那里所得到的感受。直到现在,他才算对红叶告诫的话相信几分。

一直以来,紫吴都是十二生肖里最会保护自己的存在。以笑容伪装自己的内心,用乐观隐藏自己的情绪。哪怕三人组的其他两人,都不能确保能够完全猜透紫吴的内心。

他就像涟漪一样,人一靠近,就会退开的涟漪。本来已经到了脚边,但才一想碰他,他就躲得远远的。是让人无法捉摸的存在。

他能推测出草摩家包括谦人在内所有人的举动,可是面对伊泽,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这个男孩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只是本能的感觉到,有什么事要超出大家的理解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