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零回过头,眼中有隐蔽的寒光闪烁,看到久违的师傅,居然这么快就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了。但是与那个比起来,呵,居然有想保护的人了,不惜说违背自己的话。

“隐对不起啊,我真的,昨天的十种药材,呜呜,隐我真的是背不出来啊……”简行做垂泪状,完全没有意识到白隐生气的原因。

“唔,想不到是在小八的地盘上呢。”冷沦笙已然从与小零相会的低落情绪中脱离出来却是有些没有兴致,只是温声看着那人。

“小笙看来同意了,那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呐?”

“那么我把他领回来你原来心存感激呐。”

察觉到容成令儿眼中的忧虑,冷沦笙笑了一下:“啊,不要担心哦,令儿的大作,人家绝对不会浪费的呢,所以,取出里面的‘收心’之后人家就可以时时带在身边了。”令儿比绵绵要好糊弄呢。

但是令儿实在是太诱人了,若不是身体太弱,当初给他留下的印象过于强横不怜惜他,现下又怕吓到他,自己在察觉到他三番五次,持续那么多年的窥视之后,便不会强忍着要揪出那个让自己心猿意马的罪魁祸的冲动,只作什么也没有生了。

但是怎么说也不能让獠儿看了笑话……冷沦笙想着,眼里已然悄悄泛起笑意,按着牙羽獠便向桌边倒去,口中说道:“啊对了,这里就有一个休息的好地方呐……獠儿对属下还真是好呐,连办公之地都舒适地和卧室一样呢。”

冷沦笙一言不地跟着,明殿的引路人不认识外界的人,叱咤天下的人和终日被人驱逐的落魄之人于他们而言都只是散着不同气息的人形物体罢了。据说这样做是为了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呵,还不是因为各人资质不同,无法因过去所行之事轻下判断,索性省了些许麻烦和后患。

炎顿了一下,回忆了一下简行,而后在书桌边站定,拿起一边时刻润湿着的笔。不管阁主想要干什么,自己似乎还是不要过问最好,阁主需要的,也许是个听从一切命令并毫不犹豫执行的行尸。

牙羽獠闻言有些沮丧,一点都不争取吗,虽然心里已经担忧至极,仍是不肯求一下自己吗,他就那么确定,自己不会为了他,做出点违背无忧阁规定,违背自己内心的事情……

冷沦笙小心割开进宝不分本色的衣服,致命伤在胸口,确实是敛金剑刺的。但是裂口有些不规整,大概是释儿挣扎之下刺下的,难得释儿已经能反抗杀伐之心了,虽然没有成功。但是此番进宝该是更为痛苦了吧。

不行!不行!不行……财几乎是吼出声来,不行!但是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慢慢愈合,不再喷涌鲜血了,右手却是把敛金剑握地更紧了,隐隐还有笨拙地向进宝身上凑的趋势。

此时财坐在床上将进宝搂在怀里,口中不断说道:“这里有些冷,爹爹也找不到出口,但是进宝先不要睡着了呐。”进宝在财怀里瑟瑟抖,手指紧紧扣在手掌中,不长指甲的指甲此刻已经划入手掌细嫩的皮肤中,留下几道青紫之色。财眉间忧心忡忡,自己练过武,现下也是有些耐不得寒了,进宝只是个普通孩子,再这么冻下去会出事的,自己醒来之后也曾在这囚室里缘墙摸索许久,却是一点门的影子都没有摸到,墙很坚实,自己用敛金剑劈了许久,却只留下几道白印,大吼了很久也不见有人回应,像是被扔在这里自生自灭了一般。

无忧阁暗殿。裂瞳在一间民舍前停下脚步,而后跨步走了进去,一路到了后院。

成伯见家主畏缩的样子,叹了口气,唉,家主啊,这次老奴就算事后被您骂死也要这样做了,否则容成家可就后继无人了,虽然想让您幸福,但是家业要紧啊。

牙羽獠的泪却是越舔越多,好像历任无忧阁阁主身边行尸的怨,恨,愤,妥协,直至最终的不知所谓,只知听从都变作了现下柔顺却是斩之不断的泪水,成串滑落。

该说的是,朗月无奈地让出位置,憋屈了一个晚上但阳带着冷哼一把将它踹了下去,而后整整仪容,威严地俯视大地,将光热尽情地撒下去,在撒下去,完全不顾人间的承受力。窗内,有人已经顾不上反攻了,无力……

真是,真是太累了,太累了啊……

裂瞳咧了咧嘴,呵,这两个人还真是被吓坏了,当初自己把他们带回来之后,又现自己根本不知如何处置他们,便只能将他们带到暗殿来了。

众人只觉伊人衣袂飘摇,佩环扣响,空气中都仿佛透着世外的飘渺香气。

刚刚明明还理直气壮地为了果腹吞吃那样的东西,现在却本能地想退缩了,自己可以委屈身体,可以出卖灵魂,但是为什么,听到这话会开始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