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惠茜虽然已经二十有余,但是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局面,她如同受惊的玉兔蜷缩在陶若虚的怀里,只感觉这里是世间最让人感到温暖、最让人留念的场所。他的胸膛是那么宽广,他对自己又是如此怜爱,如果说黄惠茜曾经被陶若虚无限深沉的眸子以及伤感充满沧桑的诗词所感化,那么现在则是为了一个男人的勇猛所倾心,这是一种相当微妙的感觉。陶若虚穿着短袖,经过棒球砸过的胳膊肘已经呈了酱紫色,就在黄惠茜看得出神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什么液体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她下意识地一摸却是深红的有点黏稠的东西。她猛地觉醒,原来他的头颅已经被砸烂了,还出了血。黄惠茜此时被这一幕深深地震撼,她的心猛地一紧,像是在抽搐一般,有点疼痛,有点让人窒息的感觉

然而当黄惠茜将手插入口袋里摸索了一阵之后,禁不住露出了几分惊讶的神情,她檀口微启,一脸难以置信地喃喃说道:“若虚,这、这怎么可能,手机刚刚还在的,怎么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呢?这”

两人先后距离不到五米左右,单智鑫依然稍稍领先,在他以为结局早已注定了,赢的那个肯定会是自己。在这个路段他料定陶若虚是万万不敢的,一米的距离要想同时行过两辆载人的摩托车并非是不可能,可是没有人胆敢随意在此加车,不为别的,只要自己稍微往外挤上一点那对方的结局可就是粉身碎骨了。过了这条死亡之崖前面就是一条稍微宽阔的石子路,陶若虚要是再想越那就难上加难了。

不用问也知道眼前这些人是一群飞车党了,陶若虚带着一丝苦笑说道:“这位老大我想你是误会了,小弟并没有塞车的意思,只不过刚才是想要在女朋友跟前耍耍威风而已,男人都爱出风头,并没有别的意思。”

在美女跟前栽跟头,陶若虚只感觉倍儿掉面子,不过作为一个淫人,一个会淫湿的诗人,陶若虚却也只是哼了一声说道:“我陶某人向来只对我在意的人才会冷言冷语,对于那些自作清高的人,我是不屑一顾的。算了,和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还是送你回家吧,时间也不早了!”看着装模作样故意挽起袖子看表的陶若虚,黄惠茜也没再作弄他,毕竟他是自己的学生,老师挖苦学生终究是有点不道德的。

陶若虚知道她是关心自己荷包里的银子,呵呵一笑说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请客又不是你请客,客随主便没听说过吗?只管照我的安排就是。”两人虽然刚刚认识还不到一天,但是经过办公室里的那档子事后所有的陌生感早已烟消云散了。陶若虚为黄惠茜倒了杯红酒后举起杯子说道:“庆祝我们的大美女黄惠茜小姐荣幸地成为陶若虚先生的女朋友,切尔斯~~”

陶若虚识得眼前这人乃是校长大人,在听到他是黄惠茜的舅舅之后就已经呆住了。木然说道:“我,我爸妈就是一片好心,没别的用意的,您不要误会了!”黄惠茜也插嘴道:“是啊,舅舅,没事的我能应付得了,您忙还是先回去吧!”项广恩见黄惠茜如此袒护这少年也不好多说,吩咐了几句之后便转身走了。却不想他刚走开,陶公子的本色竟是瞬间变换过来,拉着黄惠茜说道:“好茜茜,原来你心中是如此在意小生啊,实在让本公子颇感欣慰,这顿饭说啥也要请你的,你是跑不了的!”

黄惠茜白了她一眼,说道:“因为凡是作为有着闭月羞花的容颜的女人都一定会拒绝他的,那么这个花心的贱男人自然是在同时瞄准几个目标了。至于书名嘛,完全是人品问题,男人的人品向来不咋地!”

“妈妈说不可以随便把名字告诉外人的,不过我看姐姐长得这么迷人肯定不会是坏人所以就破例一次吧,不过你可不准告诉你的小男友哦!我叫皇甫馨涵,是复姓哦!”

黄惠茜点了点头,说道:“这名字可真好听,姐姐虽然是教语文的,不过一时间还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姐姐倒是知道有一个人肯定能搞出一些噱头。”黄惠茜见女孩对自己的话有着一丝不信任,连忙举手保证:“姐姐可是从来不骗人的哦,就我这个小男友,他可是相当有才华的呢!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告诉他你的名字,他一定能给你详细的说道一番的!”

皇甫馨涵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欢喜,不过唇角却露出一丝不屑,淡淡地说:“我可不信他能说出什么好东西来,我的名字是我爹地从《山海经》里化用诗文而来的。他才多大年岁啊,即便是博览群书,也不过是对现在流行的言情小说和什么所谓的网络文学有所涉猎,像《山海经》那么沉郁的作品他会看?他会对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感兴趣?”

黄惠茜见皇甫馨涵如此小觑陶若虚,虽然他并非是自己真正的男友,不过心中还是莫名地升起了一丝淡淡的失落与惆怅,虽然自己也不敢肯定陶若虚是否真正读过《山海经》,是否能记住里面所设计到皇甫馨涵名字的文字,但还是强辩道:“哼,不信你自己问问好了,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

皇甫馨涵生长在大家族里,自小就没有什么玩伴,唯一的朋友便是舅舅家的表姐了,而表姐也只是偶然在假期才会来看望自己一下。长久的孤寂养成了她一副哀婉可人的性格。这样的女人不仅外表有种妩媚的神色,在其内心深处更是有着一种惹人怜爱的气息。由于自己与周围人群本质上的不同,皇甫馨涵博闻强记对于各种书籍都有所浸淫,长久以来养成了对男人不屑一顾的态度。因为上学放学有专车接送,她很少接触身边同学,其实自内心来说她甚至有些傲慢,在她以为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才是世间最为珍贵的,没有人比她更有着先天的优越性。

在皇甫馨涵的记忆力,从来没有人能对自己的名字说出详细的出处,大多都是大肆夸奖一番了事,具体的东西却是说不出,所以在她听到陶若虚能对自己的名字说出应有的道道不仅表示怀疑,甚至还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渴望,一些淡淡的欣喜。皇甫馨涵自小喜欢玩车,也是她无聊,今晚出来溜车的时候碰到一个骑着摩托也胆敢自己车的小子,所以她才故意卯足了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喜欢这种征服男人的感觉,然而令她失望的是陶若虚太过胆小竟然主动认输,这让她感到很无趣。原本这也就算完事了,她已经准备开车回家,可是竟然又现那辆摩托车竟然与人在半山上赛车,好奇心驱使之下她也就又一次原路而返,以至于对整件事情她也有了一定得了解。她很欣赏陶若虚没有临阵而逃,现在这个社会像这样的男生实在是太少了,甚至是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前阵子她还看新闻说,有个男人竟然为了一万块把自己女朋友让给了一个老板睡了一晚。确实,如果将陶若虚与这种人比较起来,陶若虚是伟大的,甚至可以说是伟岸了!

黄惠茜见皇甫馨涵不再说话,心中已经暗暗有了几分着急,毕竟自己怀里还有着一个为了救自己而受伤的病号啊!这样拖时间长了即便原本没事也会生点什么难以预料的意外。可是前面开车的同样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已经这样麻烦人家了,又怎么好意思开口要别人来帮自己,所谓的送佛送到西也不过是为自己再麻烦一次别人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这个社会是现实的,很多人不是不愿意见死不救,而是怕救了之后会给自己找些不必要的麻烦。前阵子网上闹得不可开交的南京一件交通案子就是典型。你救人不假,可是你没有撞人家又为什么会救人家?又为什么别人见到这样的事情没有施救,这个世界上就你一个人心肠好?简直是开玩笑嘛!如此失去良知道德的话语都可以拿来当做审案依据进行推断,不能说是民族的悲哀,最少也是那些做了好事倒了霉的善人的悲哀吧!

皇甫馨涵似乎看出了什么,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好了,不是我不肯把他送到医院,而是我怕那些人会追来报复你们啊!据我所知,你们可是同样把他们一个混混头子给打伤了,那些都是亡命之徒,杀起人来可是不眨眼的哦!我现在是要把你们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那里治安相当好的,并且还有私人医生。嘿嘿,我够意思了吧?”

黄惠茜微微有点迷糊,诧异地说道:“那你要带我们去哪啊?都这么晚了,晚上我们还等着回家呢!”

皇甫馨涵莞尔一笑,说道:“当然是去我家了,至于睡哪嘛,嘻嘻,还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