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观众,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据前方记者来报,五分钟前,位于达仁镇的班毕矿场突然发生大规模矿井坍塌事件。正处在救援行动中的第三团全体将士目前处于失联状态,据当地的村民反应,近两年内,班毕矿场频发小规模矿井坍塌事件,具体原因尚在调查之中……”

更何况矿场附近都有军队把守负责运输工作,镇长也不能自己偷偷拿了矿材去卖。新镇长左右一琢磨,就编出来班毕矿场里有黄金一说,吸引当地的南掸邦军下令加剧开采,这速度一上来,那他这一年不也就能赚得个盆满钵满了?

军号第三次响起。

她听冯连长的语气,“不择手段”……听起来有点吓人。

在思微笑,有点得意地看他。“我今天什么都没偷吃。”

“哪个医生跟你说的?”

小丫头颠颠地转了半圈,跑到床的对面。双手托腮,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

下雨天,气温偏低,空气中透着一股清新的泥土味道,窗外,一股凉风吹过,她身上只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

“别逼我动手。”

“……”

提示:口红。

基本上都是大红配大绿,她欣赏不来,鞋摊的老板又从口袋里翻出几款新款出来,模样稍好一点,他问在思穿多大的鞋码,在思欲言又止……

她猛地抬头去看,纤细的手腕却被一把钳住,对方用力地攥紧了她,将她反手拖到了摩托车一侧。

“没有啊。”

“康嫂?”

在思慌张地抬起头,眼眶泛红,她思忖了片刻,无奈地点头,已然是承认。

五分钟后,倏尔。

其实,夜里的这种感觉不算陌生。

在战场中,污染率极高,任何的一个小伤口都可能通过携带有害病毒进入人体内部从而成为致命伤的。安全起见,女护士打算先帮她消毒,随后再给她打一个破伤风疫苗,以防被破伤风污染。

周觉山按了一下无线电的按钮,接收到对方返回的安全信号,才将肩上的女人放到一块还算平整柔软的河滩上。

周觉山耸了耸肩,在附近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北掸邦这一带的河岸边风景很好,空气清新,很适合整顿武装,休养生息。

她知道,在周觉山的视角里,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是让她免受凌辱的活菩萨。

她知道刚才的场面像极了一场并未成功的贿赂。她很想扭头就走,可是康嫂还趴在地上,她没办法置之不管……

康嫂帮在思梳好头发,又出门去搬洗澡用的木桶。缅甸女人洗澡,通常都是蹲在河边直接撩水就洗了,但她知道中国人不习惯,她以前见过来这里旅游的中国人,这些外国人都喜欢躲在小房间里,偷偷地洗。

苗伦讪笑,点头哈腰地一顿解释,“别介啊,团长,你看她又白又嫩,脸蛋又漂亮,放了……多可惜啊……”

俞在思在村外打水,侥幸躲过一场无差别轰炸。

为什么她既打不过周觉山,又说不过周觉山……

思忖间,她回头瞪了周觉山一眼,推开他,起身,恶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纤细的身影扭头就走。

周觉山低头看看,一个小巧的鞋印正印在自己的靴子上,鞋底的样子很熟悉,这好像刚巧是他们俩当初在卧佛寺的时候他给她买的那双鞋。

抬头,小女人穿着一双小布鞋,气呼呼地穿梭在石头堆里,她走得很急,但奈何路不好走,附近都是一些坍塌的石头和木梁,光线昏暗,她磕磕绊绊,几乎走两步摔一跤。

夜幕下,周觉山一个人坐在废墟里面,实话说,他本来还挺恼火她做事欠考虑,但一看到她这样,什么脾气都没了,他就忍不住想笑。

“在思……”他扬声叫她。

在思捂耳朵,不理他。

“在思……”

听不见,听不见,什么都听不到。

周觉山没辙,想起来了他小时候住在她家里时她的样子……

这丫头似乎从小就这样。

有时候他也不禁纳闷和好奇……她这到底是跟他撒娇闹着玩呢?还是被他真惹毛了真生气呢?

不多时,眼看着人越走越远,周觉山没有再耽误,他站了起来,跨过两个木梁,利落地抄了个捷径。

正巧,不远处,十几个士兵从他旁边的矿井口里走了出来,冯力冯连长正走在前头,他眼尖,叫住了他。

周觉山回头一瞥,接住了一块干净的方巾。

“报告长官,任务顺利完成。南佤人已经撤离,万岗邦哈村和万凯村内的153名村民都已经被成功营救,其中有两名男性村民受轻伤,医疗队正在前往救治。被俘南佤士兵一十三人,请求团长指示。”

冯力报告完情况,立即小跑过来,他低头看看周觉山手臂上的血痕,再看看他手上那一片细小的伤口。

“要不要让医疗兵过来看看?”

“不用。”多大点伤。

周觉山眉头微敛,惦记那十几个从南佤人手里扣下的俘虏,“该救的救,该医的医,治好了就都带回军区,别动手,劝他们归降,劝不动就开枪吓到他们肯降为止。”

“是!”

冯力立正敬礼。吓唬人这种事儿他最擅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