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个喷嚏,二白吸了吸鼻子,想了想那四万两银子,尽量平和恭谨的道,“多谢君公子救命之恩,画湿了,没法看了,小的明日再带新画来给公子瞧!”

这一看就是君烨养的,二白咬牙瞪它一眼,有求于人,再气也不能发作,只加快脚步,几步走到男子身后,半垂头,用了她平生最恭敬的声音道,“小的见过君公子!”

杜管家“日理万机”自不会亲自出门迎接,但也不好拒绝,只让人带进花厅来。

从此元素梅改名叫元七娘,留在了馆,两年的时间和馆一起成长,成了二白的左膀右臂。

月娘惊恐的张着嘴,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门槛上。

“你、”

“果子!”

果子还想再争论,却被二白伸手拦下,“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

“听话!”

二白取了画卷,笑道,“劳烦杜管家带路吧。”

两人出了门,果子追出来高声喊道,“,有危险你一定要大声喊我!”

周围的下人纷纷惊悚的看过来,杜管家脸色黑了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给他们家公子强抢民女了。

进了内院,停在一处垂花门外,杜管家停步,“前面就是我毛子的书房,锦掌柜自己去吧!”

二白笑的不带任何情绪,“好,多谢!”

进了院子,沿着抄手游廊过去,还未接近书房门,就听前面廊下那只恶鸟掐着嗓子叫喊到,“丑八怪又来了、丑八怪又来了!”

二白那个气啊,恨不得脱了鞋扔过去。

一只鸟而已,冷静冷静,二白深吸了几口气,抱着画卷往书房走。

书房门口站着一黑色锦衣男子,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目不斜视,似是个守门的侍卫。

二白走过去,弯眼笑道,“你毛子让我来书房,我能进去吗?”

那侍卫看都未看她一眼,冷声道,“不行!”

二白一愣,“为何?”

“忙!”

“是你毛子让我来的,我不会耽误他多久,就一小会!”

“不行!”

二白瞪大眼睛看着他,真是惜字如金啊!

但为什么比那只呱噪的臭鸟还可恶!

二白气极反笑,“行,那我在门外等着君公子忙完!”

窗子开着一条缝,二白踮脚张望了一下,似是见到一抹青色的身影坐在那,此时也不急了,抱着画卷坐在廊下的木栏上。

那只恶鸟飞过来,落在二白头顶上的金杆上,歪着脑袋幸灾乐祸的看着二白,自言自语的不停重复

“不行!不行!不行!……”

二白转过身去不理它,那鸟又跳到二白对面,学着二白的语气,“为何?”

然后自己答道,

“太丑!”

二白觉得自己真的要被一只鸟气疯了,咬牙看着它,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阴狠狠的道,“你再多说一句,我立刻拔了你的舌头,剃了你的毛,炖成一锅汤!”

那鸟惊悚了一下,立刻又高声喊道,“吹牛、吹牛,吹牛的丑八怪!”

“啊!”二白抚额,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鸟人是骂人的话,她发誓,等这件事一了,她就算不能炖了它,也买一只鹦鹉炖了送到这只臭鸟面前。

长吁了口气,二白再次压住体内即将蓬勃而出的煞气,自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打开,倒出几颗瓜子放在手心上,仰头强作笑容,“跟你开个玩笑,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吃,来,吃个瓜子,以后见面我们就是好朋友。”

那鸟傲娇的瞥了一眼二白手心的几粒瓜子,长嘴叼住廊上垂下来的一根银丝,往下一拉,头顶上立刻垂下来一个金色的漆盒,里面装着瓜子麻籽栗子各种干果,而且成色极好,寻常店铺都买不到的那种。

二白看的目瞪口呆,她怎么忘了,这可不是一直普通的野鸟,而是养在金杆上,君大公子的宠物,比人还娇贵。

不吃拉倒,她自己吃。

于是,君府别苑君烨的书房外,一只鸟和一个人对着嗑瓜子。

咔嘣、咔嘣……。

咔嘣、咔嘣、咔嘣、咔嘣

秋阳正好,清风习习

“噗”二白吐出一片瓜子皮,看着那鸟,漫不经心的问道,“我说,你是生来就这么坏,还是被你主子教坏的?”

旁边的侍卫表情不变,只是脸色黑了黑。

那鸟将瓜子皮吐在二白脸上,扯着嗓子喊道,“你坏,你坏!”

二白抹了一把脸,呵,这鹦鹉真是成精了,什么话都能听懂,大眼睛一转,里面竟是算计的光芒。

掂着手里的瓜子,二白笑的无害,“呆着怪无聊的,咱俩做个游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