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脚七领着众道人蜂拥而下。刚到下面,忽然上面一阵扑扑的振翅声。一抬头,只见头顶仿佛黑云一般,数不清的蝙蝠!密密麻麻的在屋顶盘旋。突然,那群蝙蝠仿佛被什么驱使一般,陡然间从半空扑了下来!

急忙回到屋里,告诉连城,你去邻家屋里避一避,千万别出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吴真掏出一把铁钎子,那铁钎子长约一尺,一头大一头小。吴真把火折子交给连老汉。然后双手握住铁钎子,轻轻一拉,从那铁钎子中间又拉出一截,再一拉,一根一尺长的铁钎子就变成三尺了。

吴真绕着大缸转了两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里藏着什么东西。”苦苦思索。

连老汉心下低骂:“臭小子,还不可怕。”心下也不尽暗暗佩服他的胆色。问道:“什么是怨魂?”

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似乎失去了耐性,一步步地向着二人走了过来。连老汉一颗心怦怦直跳。一抬手,对准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就是一枪。

吴真回屋取了一个袋子出来,从袋子中取出一些东西,有一根蜡烛,有火折子,火刀火石,一个黑黑的绳索,一把说不上名字的铁器。一个黑驴蹄子,一小袋糯米,两个圆筒。又从里面掏出两个挂件。自己戴了一个,又把另一个递给连老汉。其余的东西又装入袋子。

马上众人驶到近前,为首一人一拉马缰,那匹马一声长嘶,停了下来。身后诸人也都停下马步。只见为首那人极瘦极高,一张马脸拉得老长。马脸人怪眼一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厉声喝问道:“喂,老汉,看见一个受伤的小伙子没有?那个小伙子脸上有一个刀疤?”

凡是掘开大墓,在墓室地宫里都要点上一支蜡烛,放在东南角方位,然后开棺摸金。动手之时,不能损坏死者的遗骸,轻手轻脚地从头顶摸至脚底,最后必给死者留下一两样宝物。在此之间,如果东南角的蜡烛熄灭,就必须把拿到手的财物原样放回,恭恭敬敬地磕三个头,按原路退回去。

那婴儿已经围在襁褓之中,双目紧闭,一张小脸哭得通红。

原来连城连惊带吓,腹中胎儿提前来到人世。

吴真走到跟前,一把抱住连城,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连老汉也是眼眶微红。

忽听远远的一阵喊声传来:“吴老四,吴老四,大伙看你来了,你在那?还不快出来。”声音甚是洪亮。

吴真大喜,道:“这次是我那几个把兄弟来了。”回头对阿四嫂说:“麻烦你照顾照顾连城,我去去就来。”转身和连老汉一起走到门外。

只见远远的四骑马联翩而来,马上端坐四人。为首一人约摸有四十余岁,又瘦又黑,貌不惊人,只是一双眼睛黑得发亮。第二人中等身材,脸如黄土,一双手拢在衣袖之中。第三人身形略高,双眉下吊,满脸苦相。第四人,五短身材,浓眉大眼,鼻下两撇短髯不住抖动。

那矮子看见吴真,一声欢呼,飞身下马,一把抱住吴真道:“格老子的,四哥,我们大伙都想死你了。”

其余三人脸含微笑,也都跃下马来。

吴真双眼微红,道:“大哥,二哥,三哥,五弟,我也想念你们。”

吴真一一的给连老汉引荐。那又黑又瘦,双目精光四射的是大哥汤镇,那双手拢在袖中的是老二燕铁山,那双眉下吊,满脸苦相的是老三崔正,那矮矮胖胖的是老五王百通。

连老汉不知这五人在川中号称川南五义,当地人却唤他们做川南五鼠。这五人常年以盗墓为生,那老大汤镇,人送外号:“鬼眼。”精于相墓。寻龙点穴。戡坟寻墓,百发百中。那老二燕铁山,一双手赛过专门盗墓用的旋风铲,人送一号,燕铁手。那老三崔正,自幼在苗疆长大,练就一身蛊术,善能役鬼御魂,得罪他的,往往死的不明不白。人送外号:“催命符。”那老五王百通,却是天生神力,人称王矮虎。这吴真排行老四,只因他读书多,江湖阅历丰富,人送外号:“秀才。”

四人一一施礼。连老汉拱手抱拳。道:“这山村简陋。没有什么招待各位,各位还请包涵。

汤镇笑道:“老爷子见外了。”

吴真笑道:“三位哥哥,告诉你们一个喜讯。兄弟不才,给各位哥哥添个侄子。”

那王矮虎捶了吴真肩膀一下,笑嘻嘻道:“各老子的,还真行。一年不见,儿子都有了”

吴真笑道:“惭愧,惭愧。几位哥哥,隔壁就是我岳父家,咱们先去那里说话。你们弟妹身体不适,改天再拜见几位哥哥。”

几人相携着走到隔壁,连老汉连忙打水奉茶,一边准备酒饭。

片刻工夫,一桌饭菜已经做好,无非是一些野兔肉,风干菜之类的乡下特产。连老汉道声“失陪”自去隔壁照顾连城,这里就余下川南五义这几人边吃边聊。

吴真道:“几位哥哥,这一年不见,有没有倒个大斗?”

汤镇道:“别提了。一言难尽。自你走后,我们几人琢磨着去那里找一个大斗。倒它一次,如果收获丰厚,大伙一分,以后也就洗手不干了。老二探听到八国联军攻入北京,西太后带着当朝皇帝溥仪微服出德胜门西逃。北京大乱。我们几人一商量,或许这正好是个发财的好机会。

这不,大伙打点打点行装就来了。谁知还没到北京,就遇到一伙洋鬼子,那帮洋鬼子开枪就射,洋鬼子的洋枪真他妈的厉害。我们见势不好,急忙就跑。躲到一个小山村里,这不,半个月前,老五去城里打探风声,正巧看见那道狼烟,这就叫无巧不成书。回来跟我们一说,我们大伙一琢磨,那道狼烟一定是你放的,可能是你这里出了麻烦。于是大伙立马赶来。这几匹马还是从路边小镇上偷的。本来以我们的脚程早就到了,可在路上遇到几个搬山道人,守在道边不让通行,和他们干了一仗,这才耽搁了。”

吴真道:“那几个搬山道人很可能就是搬山老祖手下的徒子徒孙。是来找我的。”

汤镇眉毛一皱,道:“这是怎么回事?”

吴真道:“说来话长。”于是把自己如何奉师傅之命去搬山老祖手下卧底,如何被搬山老祖的第五弟子罗玉虎识破,如何逃出搬山派。如何来到这个小山村,如何和连老汉挖水窖挖出镇尸塔等情一一说了。

汤镇道:“那镇尸塔是怎么回事?”其余三人也都全身贯注,全神贯注的聆听。

吴真把那镇尸塔的事情一一说了。

王矮虎蹭的一下站起来,道:“老大,这镇尸塔里肯定是个大斗,咱们还等什么?走哇,现在就去刨。”起身就往外走。

汤镇伸手拦住王矮虎,道:“老五,急什么,明天再挖也来得及。这镇尸塔也不会长腿溜走。

王矮虎似乎很怕这个老大,坐下身来,心里却不甘心,嘴里嘟嘟囔囔:“怎么不会,没准就跑了。”

汤镇没理他,道:“大伙今天酒足饭精之后,早早休息,明天咱们看看这镇尸塔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