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凉在想什么?”男人靠过来笑眯眯地占据了顾凉的视野,“这床这么好看?”

“哥。”如冰坠泉水一般的声音自后方传来,还带着微微的惊诧,“今天怎么有兴致出府了?见了弟弟也不打个招呼就走?”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一阵窸窣衣袍划过地面的声音,顾凉心头颤了颤,依旧没睁开眼睛,选择了“昏迷”。

“如何算是独酌?你来了,便是我们兄弟俩把酒言欢了。”

“相公?本宫哪来的相公?!”范静萌目露疑惑。

“瞎说什么呢!皇上明明是被那用心险恶的小太监拖下去的!”边上一名宫女扯着嘴角刺了几句,“行刺皇上,罪该万死!”

“不,皇上的…是皇上在扒皇上的被子…”顾凉从善如流地改口,说出口后又觉得这话不大对味儿,自己咂摸了几番之后,一下子躺倒在地上,不动了。

长长曲折的走廊,精巧别致的宫灯,远处隐隐有丝竹之声靡靡动人,侍卫队长目不斜视,看着脚下的路一步比一步踏得坚定不移,一张国字脸上两条浓眉不停颤抖。

“是。”福信应是,想着是昨晚静妃娘娘那儿的动静传到皇帝耳朵里了,想起一茬又说道,“皇上,昨晚静妃娘娘从御膳房带了个小太监回宫了。奴才远远地瞧了一眼,那人……”福信凑到楚祁耳边轻轻地说了几个字。

范静萌明显不信,转而看向顾凉,皱着眉头眯着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着这小太监。

听起来有些挑衅,又似乎是在进一步的试探。

“可是阿凉,我舍不得。”男人放下针,给自己刚完成的作品抹上药膏封上膜,倾身保住了少年。他笑了,面容儒雅,眸子却诡秘幽深,犹如恶鬼,“不过,这样也很好。阿凉,你真美。”他叹息着,抬起少年的双腿,没有任何前戏直接刺了进去。

“嗯?”沈先生顿了顿,忽然转头问道,“你是喜欢排骨多些还是喜欢我多些?”

然而我还是一条单身狗在使劲地码字。。

两人个子本就差了一截,这样半抱半揽的姿势下,顾凉挣脱不开,只能伸手攀着男人的肩,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在黑暗中前行。可是手刚攀上,顾凉身子就陡地僵硬了。

是谁呢?是一个叫沈非墨的人。是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

像沈非墨这样日进斗金的大总裁,其实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学校请了他去。像是请愿的信徒成千上万,那俯视众生的佛如何会把目光投注在小小蝼蚁之上?

夜色迷离,灯火辉煌,从落地窗向外望去,一路的繁华流光,勾起人心底那隐秘的不可告人的欲望。

重香这次是下了重金,第一名五千外加一台苹果手提,第二名四千加一部数码相机,第三名三千加一部iphone,这样诱人的奖品却没有吸引到很多人。原因是,重香根本没有宣传过!就是下午的时候重香老板廖安行出现在大厅,对着下面的人群说了句,“今晚举行唱歌比赛,奖品丰厚。”完了留下一堆面面相觑的人就走了。

沈小姐挑了挑眉毛,“哈”地笑了一声,长而直的腿一迈,作势就要去抢顾凉手上的球,来势汹汹。其他人见状也不再惊叹,迅速跑起来,顾凉的队友们跑到他身边,一边走位一边冲他喊:“你小子不错啊!”

“阿凉…你说说话好不好?我只是…只是太爱你了。”

顾凉觉得这人已经疯了。他转过头,不愿再看玄夜。

别急,别急…

这丫头,还好有那么一个人宠着。

人鱼寿命很长,这副身体一直是十七岁的样子,而玄夜自打过了十七岁生辰后,就不再叫自己哥哥了,一口一个阿凉叫得欢。

轮椅在离河岸不远的地方停下,顾凉看了看,指了个地方拿了花灯让玄夜去放。

玄夜眸子狭长,盯着人看的时候总是妖异又鬼魅。

坐着就想拉肚子,蹲着就拉不出来…

“皇上,这于理不合。”顾凉站起来就想走。

楚祁没拦,看了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放下了筷子,“朕不饿,撤了吧。”

顾凉:……

眼看那群没眼力劲儿的宫人战战兢兢就要来收盘子,顾凉把楚祁按回了座椅上,自己也坐了下来,只不过隔了大半张桌子。

楚祁笑了,挥挥手让人退下,连布菜的宫人也一并打发了。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顾凉碗里,“阿凉,吃。”

顾凉看看楚祁,又低头看看红烧肉,眉毛纠在了一起。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楚祁笑眯眯地看着他,夹了菜落座的时候离顾凉近了一个座位。

顾凉没忍住,伸出了筷子。

好好吃……

一片烤鸭肉放进了碗里,顾凉顿了顿,还是吃了。都到自己碗里了,不吃岂不浪费?

楚祁又近了一个座位。

水晶肘子……吃了!

翡翠玉虾……吃了!

糖蒸酥酪……吃了!

……嗝~

顾凉捂了嘴转头,对上一张笑眯眯的脸。

“阿凉可吃饱了?”楚祁扯下顾凉的手,拿了巾帕给他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