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我就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偷偷的将我带到这里来,让我和家人不得相见?我不要这种喜欢,我要回家。”她推开他坐起身。

何雅云好像走进了,她还记得李陵答苏武书的一段话

这也难怪,若不是看在那一份厚厚聘金,谁愿意把亲生骨肉嫁到不可知的人家去。虽说是嫁,但离家后又哪知女儿的遭遇如何?

我那时听了也没怀疑什么,立刻就答应让她躲在我房中,等天亮时送她回家。”

说到这里,李世衡故意问何雅云“你要不要猜猜看那晚发生了什么事?”

何雅云脸红的啐道:

“哼!甭男寡女夜里同处一室,尤其对方又长得很美…”说到这,她开始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但她心里有些气闷,因她不喜欢听到他说别的女人长得很美。

李世衡将手放在她肩上,侧着头看她的表情,很快的在她脸颊上啄吻了一下。

在何雅云推开他之前,自动和她隔开一些距离。

“我可是很挑剔的,尤其是出门在外,更相信‘飞来艳福不是福’这句活。

那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我把床让给她睡,自己坐在椅子上守了一夜,虽然她一直说占了我的床不好意思,甚至暗示我可以和她睡,但我仍不为所动。

直到天亮后,我雇了马车要送她回去,可她却要求我好人做到底的亲自送她回去,因她怕又遇到那两个坏人。我那时想,走这—趟路山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于是就和她坐上马车往她所讲的山里走去,但因马车只能走到山脚下,所以下了马车后,我陪她往山里走。

走了好长一段山路后,才看到一座山庄,我送她到山庄门口后转身就想走,但她却拉着我说既然人已经到这里,就和她家人见个面,要好好谢谢我。谁知她话一说完,就对着山庄里大喊,霎时只见山庄里跑出很多人,而她则拿出一条手绢往我脸上一抹,我来不及反应便立刻感到一阵晕眩,待醒来后,人已被关在一间大地窖里,脖子和手脚全被嵌在墙壁里的铁链套住。

整个地窖里锁了十几个强壮的男人,每个人都是被捉来的,他们之中有的是到山里打猎的猎人,有些是农夫,有些是单身的旅人。

我们稍有不顺从,他们就用皮鞭拍打得我们皮开肉绽,但为了不减损我们的价值,所以他们开不想让我们真正伤残,就算把我们跟老虎关在一起,也不会让老虎真把我们吃了。”

何雅云心中还有一个疑团“你认识那位出高价买你的人,是不是?”

“他是绿庄的总管,我一失去连络,他就开始找我。”他自我嘲笑的说:“若不是你们双方互相竟标,我恐怕没有那么高的身价。”

虽然他的口气平和,已听不出其中悲痛,但何雅云仍然可以回想出他当时的惨状,当她第一次看到他时,他背上的肌肉布满错综复杂、纠结成条的鞭痕,他一定被折磨得很惨。她举起手来,轻轻碰着他的背,他似乎缩了一下。

“还会痛吗?

她怜惜的问。

“不!”

李世衡硬声回答,耻辱涨满他的胸口,那些留在身上的鞭痕对他来讲是件很不光荣的证明,记录着他受骗、受辱的经过,也是他不愿被揭起的疮疤。

当那时的何雅云轻轻的用嘴吹拂他身上的伤口时,她不知道她也同时把自己吹进他的心坎里。

当他身陷奴隶群中时,他可以感受到大家看他时轻视和歧视的眼光,没人用正眼看过他,更别提以平等待他,也让他对她的举动感到特别的感动和窝心。

何雅云的手很自然的抚着他的背,透过他身上的衣服,轻拂着上面的疤痕,想像他当初的遭遇,低声说:“你真的是非常的了不起和勇敢,竟能忍受他们如此的虐待,坚强的熬了过来。”

“你不会我是个大笨蛋,轻易的就受骗、上当?”

他不确定的说,他想像得出有人会因为他的遭遇而看不起他。

“怎么会呢?”

她的口气像是在骂一个不懂事的小孩“我还佩服你的侠义心肠呢!若你是奸诈狡猾的人,搞不好就将送上门来的女人卖了,自己不只不会中计,还害得对方偷鸡不着蚀把米。”何雅云说完又叹了一口气“君子可欺之以方。”

她真的是一个不一样的女人,不只没有因此看不起他,还如此安慰他,如此的善解人意,让他对她的爱更如操水般涌上心头。

“我爱你!”

他捧住她的脸,痛楚的低语“你害我不得不爱你!”他的吻像烙印一样,纷纷落在她唇上、颈间以及耳后。

何雅云慌乱又脸红的叫着“不行,不行,你不可以爱我,你要送我回去!”她这一句话令原来两人之间的美好、融洽气氛全飞走了。

“太晚了,”李世衡无可奈何的说“我们两人的未来已注定结合在一起。”

“不要!我要回家!”

何雅云哇的一声哭出来。“我要见我的外婆、爹爹、妈妈、弟弟、舅舅、表哥…”

她哭得他好心痛,但他的处境已如放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箭,整个绿庄已为即将到来的婚礼作好准备,而他这个带头的入,若没有新娘子,他如何面对绿庄里所有的人?

他的语调充满歉意,但仍很坚决“雅云,我已经知道李大叔是如何把你带来绿庄的,但是很抱歉,我不能让你回去,至少是半年以内。”

当年朝廷需要很多的兵源,罪犯只要愿意从军,就有戴罪立功翻身的机会,所以军中充满三教九流的人,他们所俱有的本事,应用在战场上,常常能出奇制性。

现在虽然没打仗,但是当年那些人的手法仍然流传下来,李大他们顺利的将她掳出来向他交差,也只算是牛刀小试。

“为什么?”

何稚云仰着留有泪痕的脸问,她应该没有看错他,他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因为绿庄正要举行一个婚礼,而我们是领头的那一对,我不能没有新娘子。”

李世衡的眼神变得锐利,像个公事公办的领导人,而不是一个爱她的男人,

“可是我不想嫁给你。”

何雅云推开他站起来。

“我也不爱你!”

“我知道。”

他的口气听来绝望、孤独,他知道她的心里只有她的大表哥。“我试过想送你回去,可是我办不到。”

“凭你自己的力量,你是离不开这里,所以你也只能认命的留在这里和我共度一生,我更希望你给我机会,让你自己发现我是一个爱你的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