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侯一把将儿子从天蔚的手里解救出来,无奈地道,“好了,还是让瑞瑞睡会吧,早上起了个大早,要是不休息会,待会可就没精神玩了。”

尚还稚嫩的闵子钦转过身,问着沉默不语的皇帝,他曾经的二哥,“皇上,若当日我登基了,你会怎么办。”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传位与二皇子,钦此!”

将下巴放到阿忘的肩窝上,李子钦轻轻叹了口气,“只是之前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对你说罢了。”

“左边左边,辣着呢!”

摸了摸被吓着的胸口,魏婆婆叹了口气,还是年轻好啊!

魏婆婆听他这么说,不给面子地一笑,“孩子,你这瘦瘦弱弱的样子,可是做不下来的,”顿了顿,魏婆婆又问,“你会算账吗,村子最近正好在收粮,缺个账房先生。”

见老妇人殷勤地说着,李子钦还是不打算买,一旁的阿忘却是放下了手里的东西,一把接过,然后递到李子钦面前,“拿着吧,总用根布缠着,也不是个事儿。”

瞧了眼柜子上的扇子,李子钦一挑眉,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家伙肚子里卖得什么关子。将踢掉的被子重新给闵逸盖上,李子钦眼睛一闭,也接着睡起来。

见到二人抱着孩子回来,天蔚立刻起身,接过殷侯怀里的瑞瑞,左瞧瞧右瞧瞧,见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天蔚和瑞瑞大眼看着小眼,低头道,“瑞瑞,想不想爹亲啊,早知道爹亲就亲自去救你了。”

那个扇着扇子的,赫然就是李子钦。

低着身子走到墙角,闵逸一把拔起黏在地上的蜡烛,然后放到地上滴了几滴蜡油,将蜡烛安到瑞瑞旁边。就在烛光,两人打开了来人留下的盒子,就见里面有几个馒头和一盘青菜。闵逸狠狠啐了一口,“奶奶的,就这么对本小王,看我出去

见这几个还在那里嚷嚷,闵逸阴森森地咧开嘴,露出一嘴的白牙,“谁说我管不着的,这可是我媳妇!”说罢,拉过瑞瑞,一口就吧唧在红彤彤的嘴巴上。

将后院里的小工打走,殷侯将手负在背后,打量着垂头丧气的李子钦。看了半晌,殷侯涩涩开口,“子钦,你打算怎么办。”

听着隔壁房里传来的动静,阿忘有些想笑,笑到一半又开始垮下去。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李子钦一脸躲躲藏藏的表情,自己忽然有种失望透顶的感觉。心里一点也不痛,只是单纯到极点的,难过。

摸了摸自己被揪红的耳朵,闵逸一嘟囔嘴,朝李子钦道,“还不是二叔的事吗,我父王怕我惹麻烦,就把我放到你这避避风头。”

天蔚本来就心疼儿子了,这下更是被踩了尾巴,“喂,你这小孩怎么说话呢,你才是小骗子,这铺子就是我的!”

阿福笑嘻嘻地咬了咬,感觉嘴里酸酸甜甜的,“瑞瑞自己怎么不吃啊,真好吃呢。”

因为茶铺生意清闲些,殷侯便同意天蔚带着瑞瑞去店里,自己傍晚再来接二人回家。于是,每天开了门,天蔚就往柜台旁搬一小板凳,让瑞瑞坐在上面,开始和小东西磨嘴皮子。有时候有熟人来喝茶,就会不时夸上瑞瑞几句,乐得天蔚尾巴都卷三卷。只是这好景不长,没过两天,天蔚就现自己的儿子比自己还忙了。

一听到要去见殷侯,瑞瑞眼里一亮,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瑞瑞对殷侯莫名地很喜欢,完全就将他当成亲爹了。天蔚不知道,在小东西生病的时候,晕晕乎乎见到殷侯在床边守着他,就以为这是他爹了,所以醒过来之后,完全就不撒手。不过鉴于天蔚对自己也很好,瑞瑞也很亲他,虽然这个爹亲老是有点傻,也不妨碍他喜欢。

端着碗清粥进了房,就见瑞瑞正在和阿忘躲来躲去,不愿意喝药。瑞瑞见殷侯进门,也不动了,张着大眼睛就瞧着他笑,阿忘趁机一勺子下去,喂完了最后一口。见小孩小脸都苦成一团,阿忘得意地昂了昂下巴,“我的任务搞定了,剩下的你们来吧。”

靠,说什么包子又软又嫩又好骗,都是骗人的_!

或许是再活了一次的关系,殷侯现自己和天蔚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上一辈子的那些年老,和这一世的如此年少,让他们渐渐地改变了,很自然就变得矛盾起来。从前觉得,可能世上除了身边的那几个人,没有什么值得入眼,值得在乎了。可到了现在,没有了声名,没有了武功,他们需要和各种各样的市井之民打交道,会每天为那些薄薄的入账而忙进忙出。甚至是对于这样幼小的孩子,已经不知不觉站到一个父位,想好好的爱护他。

不理会二人,老郎中坐到问诊处,开始写起方子。殷侯用力一握手心,想了想,低声向老郎中问道,“老先生,这孩子什么时候会醒,不会留下什么病症吧?”

将东西弄得差不多了,天蔚见殷侯来了,也忘了早上还和他闹着脾气,献宝似的将手里的一摞纸递给他,“你看,这是我打算新上的花茶。”殷侯接过纸,瞧了瞧,“想得不错,只是这功夫怕是要费上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