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叮叮:一个笑脸。

宁为谨带郑叮叮去了食堂二楼。因为是周末,食堂里的学生不多,菜式也不多,宁为谨做主点了几个炒菜,一碗汤和两份米饭。

“吃过,偶尔为之,尚可接受。”

郑叮叮直直地看着他,片刻后收回目光,当他是隐形人。

“你讨不讨厌,都这个时候还胡说八道,我都快紧张死了。”

周日早晨八点,郑叮叮的妈妈肃明芳就赶到了,门铃响起的时候,郑叮叮还赖在床上睡觉,她赶紧起来,蓬头垢面地去玄关处接起电话,帮妈妈开门。

“不用谢。”宁为谨轻声道。

郑叮叮通过罅隙看见那道白袍的主人—宁为谨。

“他是做什么的?”

主动?在知道没有希望的前提下?

“我只是最近饮食比较清淡。”

“叮叮,你们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吗?你还接受了他的戒指。”宁为璇疑惑,“怎么突然就……闹掰了?”

宁为谨沉默。

大猫站在原地,不由地蹙起眉头,片刻后追了上去。

郑叮叮上了车,只说了一句:“我们现在去火车站吧。”

“什么叫做额外的形式?宁为谨,求婚对女人而言非常,非常重要。”郑叮叮加重语气,心里腹诽,他的情商没救了,竟然连求婚这个步骤都想直接跳过,哪有一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从头到尾都没有对她说“嫁给我吧”的男人?

结果是,他依旧被拒绝。

漫长的十年,如果陈珣有半点的珍惜她,都不会选择在她有了男朋友之后才开口。

宁为谨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郑叮叮沉默了好一会,轻轻道:“我该怎么办,我完全不知道。”

快递员上楼后,呈上一只不大不小的纸箱,郑叮叮签收后说了声谢谢,快递员走后,她拆开纸箱,里面是一个用报纸包裹的东西,她好奇地卷开报纸,然后看见一个被拆得支离破碎的安抚海马。

“你还在医院?有没有吃过午饭?”

“很快吗?”宁为谨不以为然,“我和她正式交往有一个多月了。”

郑叮叮放下杯子,摸了摸额头,好像有点热。

电话那头的大猫正翘腿喝着一杯蓝山咖啡,闻言不以为意地笑了:“他是在和你假正经呢,你就依他说的,下午去做检查,顺便要他的私人电话,要到后就按计划约他去指定的宾馆,我会安排好一切,到时候顺利拍下整个过程,让他身败名裂。”

郑叮叮只好换了语气,哄这位难伺候的金主大人:“嗯嗯,我怎么会忘呢?只是现在是特殊时间,等忙完这一阵子就可以清闲很多,到时候每天陪你吃完饭,怎么样?”

“我办了一张新卡,密码是794521,里面有一笔钱,你拿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宁为谨说,“以后我每个月都会往这张卡上充值,就当是你的零花钱。”

他的几个月和她的近十年。

言毕立刻拿起勺子去挖盘子里的抹茶蛋糕,塞进嘴里。

郑叮叮无声地笑了,继续挑书,等挑好了三本,正准备通知宁为谨,余光看见隔壁育儿书籍专区前有一对穿着情侣衫的男女正站着看书。

这个吻很轻很温柔,就像是一缕春风,郑叮叮的耳廓不禁地红了一下,他无视她的不好意思,探过身,亲自帮她系好安全带,身体擦着身体,她敏锐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非常地,不低。

另一头,宁为谨回家后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直到零点,他合上笔记本,走下楼,听到宁为璇在厨房里唱歌。

“郑叮叮,我提醒过你,如果你还喜欢他,就直接,不顾一切地去找他,表明心意,但如果你要放弃他,那么就必须是断的干净、彻底。”宁为谨的眼眸在灯光下清冷一片,“你没有犹豫,徘徊的理由。”

郑叮叮做了个很乱的梦,开始是陈珣出现在她的梦境,很骄傲地说:郑叮叮,我来追你了,紧接着她又看到了宁为谨,他面无表情,声音不高但带着质问:郑叮叮,你又去找那个学长了?

郑叮叮没接话。

“因为你的反应,让人……心情好差!”

“原来是这样。”郑叮叮心想也是,宁教授怎么会用这样的东西。

“那个,其实你长得也不错。”郑叮叮恭维道。

“还有一些,我去热一热。”郑叮叮起身,走回厨房。

到了住院部七层,郑叮叮找到医生办公室,看见宽敞的办公室里有三个医生,她一眼就认出了宁为谨,他坐在靠门的第一张办公桌前,背对着她,和一个女家属谈话,女家属的神色颇为凝重。

宁为谨走近她,伸手捏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他,她看清楚他冷眸里的理智平静。

服务生将做好的饮品端上来,郑叮叮喝了口椰奶西米露,凉凉的,甜甜的,颗颗小粒在齿间滑来滑去。

宁为谨不置可否。

那个山顶的晚上,一辈子都难以忘记,如果你长久暗恋过一个人,你一定懂得那种感觉。

“至于心无旁骛。”宁为谨合上书,抽出笔放回口袋,“你在我边上,太妨碍我了。”

“哦?”宁为谨坦然自若,“就算我和你同事相亲过,和我将车开到你公司门口有什么关系?”

但如果形容郑叮叮,应该是小白鹅,他认真地思考起这个问题。

郑叮叮一怔,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你妈妈呢?他们离婚了?”

听到这句话,母亲才伸出手臂将他抱在怀里:“是啊,我还有你和璇璇,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做人不能太蠢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