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就是一年前奚落过他，刁难过他，最后还泼了他一大桶油漆的王导演！
秘书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回答是的话，又好像对上司大不敬。
他把钱投进去弄厂房，买设备和原材料，就连工人都请好了，眼看就要大功告成。
不过嘛，这下倒好玩了。
他没有萧君故这般深沉的心机，所有抵抗都是徒劳，屡战屡败，只好认命当一块砧板上的肉。
真难为萧君故这两天来委曲求全了，张卫东点上烟，自嘲的笑了笑。
“你有。”
安迪的想法不重要，他自己的心意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不容逃避的现实——身为一个被包养的男妓，连最基本的职业道德也没有，终究只会害人害己！
萧君故这会又进了厨房，不答，只给了他一个背影。
他挡在安迪的身前，面向着萧君故说：“他是我的朋友，就上来坐一会儿，这就要走了。”
张卫东照着歌谱把曲子弹了一遍，皱皱眉头，又拿起笔圈出了几个地方，然后轻声哼着试调子。不知不觉间，大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因为这歌有不和谐的换音和转折点，他花了些时间才梳理顺畅。
张卫东直接伸腿，把他踹得屁股跌地：“瞧你那志气！”
他兴匆匆地说：“这部戏我等了两个月，终于上映了。”
萧君故跪在地毯上欣赏够了，才伸手摸了摸对方大腿内侧，觉那里正在微微的颤抖。他先是得意的笑笑，随即握住了张卫东疲软的命根子，低下头去，舔弄几下，然后一口叼住前端，啧啧有声的吮吸着。
是金子总会光——这话在娱乐圈里根本不管用，人为的因素太多了，如果萧君故肯捧张卫东，无论他是不是金子，即使是一块废铜烂铁，也能抹得闪亮照人；反过来，也是这个道理。
主持人讪一声，被他噎得差点接不了话。
大虎一个晚上输掉了二十万，脑袋清醒以后，整个人都懵了，晴天霹雳。
日子在忙碌中一页页翻过去，五月、六月、七月，又到了炎炎的盛夏。
张卫东忍受着碱性液体引起的刺痛感，咬牙说：“别射在里面。”
张卫东站在提款机前，反复输入密码，一次次从出钞口拿钱。
在古庙里住满二十天以后，张卫东告别了一众僧人和方丈，收拾行囊，下山。
聊什么？聊他被男人包养？他被男人铐在床上操？直至j□j得死去活来，然后失声？
张卫东被他死死按住，反抗不得，对方的性器肆意在他体内捣鼓，实在恶心得受不了，冷汗涔涔。他咬住了自己的舌头，一声不吭，身体不自然地痉挛着，满嘴都是血味。
他被停职了，却没能因此而清闲，萧君故给他安排了几个导师，专门培训他演技、社交礼仪、舞蹈等等，唯独不跟音乐沾边。张卫东也认命了，休息时间打游戏，上课时间打瞌睡，不然他还能怎么着？
他唱出了一个流浪者的忧伤和迷惘——投入他的歌声中，仿佛亲身来到了黑夜荒凉的沙漠公路上，看到了一丝微弱的灯光，听到了远处教堂的钟声。有人站在门前接待，不知里面会是地狱或是天堂。
“你以为我怕喝酒？我是怕等会嗨过头，一不小心把舞台给拆了。”
大虎饮了一口冰啤，笑而不答。
整个宴会厅的灯光暗了下来，只剩下致辞台是明亮的，萧君故拨弄着吉他，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在这样一个星光熠熠的场合里，看起来倒是十分像模像样。
经过这件事，张卫东的人气倒是高了些，起码认识他的人多了，但本质上并没有什么改变——在人才济济百花齐放的娱乐圈里，他仍是一个不入流的艺人，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代表作！
天那水可以溶解油漆，但是对皮肤的刺激性很大，萧君故不敢倒太多，也不敢太用力擦拭，满屋子都是油漆散出的强烈异味，熏得他鼻子酸，眼睛刺痛。
睁开眼睛后他怔怔的看着前方，头脑中是一片空白，木然许久后才慢慢回了魂。
张卫东掀起眼皮看了他一下，爱理不理，似笑非笑。
那时萧君故刚刚回国不久，主动找到了他，并且向他伸出援手。
萧君故看了他有两三分钟，才摸出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床头的小柜子，抽屉一拉开，里面全都是各种颜色的瓶瓶罐罐。他低头看了一会，拿起其中两瓶具有松弛神经和安眠的药物，共倒出四颗药丸递了过去。
他清俊的面孔没有表情，但语调冷森森：“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这可逼急了张卫东，他看不得萧君故，对方在他眼里好比一只粘液淋漓、滴答挂丝的异形怪物，如果当真仔细去审视萧君故的话，他会当场呕吐出来。
此时教堂里哗声四起，萧君故深吸口气，抬脚，迈下了一级台阶。
萧君故见大虎已经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满意的点点头——他本来就没打算要下毒手，不是不敢，而是没必要，否则何必亲自跑到这种偏远地方来。
他带伤上阵，就是要警告大虎：“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别逼我疯。”
可是在大虎眼里，这个男人已经疯了，疯得彻底。
把别人全家锁起来，再泼汽油，这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吗？
半个小时以后，车子已经在回广州的高公路上。
萧君故叫人给大虎松绑，还出于一片好心，顺便把对方载回去。
他喝下一口矿泉水，咽下了止痛药，等到药效作了，才开口话：“大虎，你自己捅的篓子，自己给我收拾好了，但是……”他停顿了一会儿，才说：“别让东子知道你骗他。”
大虎连声答应，他怕了。
他没想到，十多年以后的萧君故，会变成这个模样，真他妈的是禽兽！
看来小虎只能白死了，他好赌，但不敢拿父母、还有老婆孩子的性命去赌，想到这些，大虎搓了搓自己冰凉的双手——车里明明有暖气，可他身体怎么都热不起来，除了冷还感到胸口窒闷。
“你打算怎么跟东子说？”萧君故突然问。
大虎啊了一声，显然是刚刚回魂。
萧君故刮了他一眼：“你就说我放过你了，帮你填了那笔债，记住了？”
“你为什么……”大虎不由问。
萧君故托住额头，在一阵阵疼痛和晕眩中咬牙冷笑：“我已经帮小虎背了一次黑锅，再帮你背一次，我什么都不欠你们兄弟的，如果你再敢利用东子，我不会客气。”
大虎想了很久，又问：“你是怕东子知道了，会难过？”
“你说呢？”萧君故反问。
大虎不说话了，他心里明白，如果张卫东不是把自己当朋友，不会三番两次的帮自己，更不会对萧君故下那么重的手。可以的话，他也不希望张卫东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