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到了高中,两人学校分开了,十一点三十五分,铃声打响的那一刻,她一定就在教室门口等他了。

别人家妹妹有这么恐怖的吗?

他就和自个儿的名字一样,完全等同于惊艳。

“你不是最讨厌吃肥肉吗?”郝齐盯着那块油腻腻的肉,红烧酱汁和上头的油脂混在一起,澄光发亮,连他一个荤食性狂热者看了都有些腻味。

女医生安抚地笑笑,仔仔细细叮嘱了一番,并给了医院妇产科定制的孕妇手册。

女孩子们大多危机意识挺重,小小的问题会被放大无数倍,许柔已经开始想象以后蓬头垢面在家里奶孩子的模样了。

今天不是禁欲系的荆教授,没了一丝不苟的白衬衣,换了黑色运动套装,刚下飞机发型有点乱,但也挺可爱。

就连循规蹈矩一板一眼的许父都满意得不行,因为太开心,他半炫耀地拉着新郎官同航天技术中心的同事们寒暄,西式婚宴活脱脱被他加上了大把敬酒环节。

“回来的这么晚,现在都快十二点了还开着灯。”许母探进来,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真是活神仙,谈恋爱谈得都不需要睡觉了是吧?”

她抿着唇,小声道:“想的。”

她怔怔看着窗外,纠结得不行。

男人骨子里的劣根性和征服欲在荆念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勾起唇,逼着她说一些奇奇怪怪又羞耻度爆棚的的话,直到浅蓝色的床单因为他胡天胡地的放浪形骸变为深色后,才餍足地舔了舔唇,大发慈悲放过了她。

若这是一部热血沸腾三观正的都市片,兴许编剧为了展现男主的宽宏大量会让其最后选择原谅,父子抱头痛哭,摊开心结,最后happyendg。

再不阻止,就真的来不及了。

那些晦暗压抑如梦魇般的记忆,每逢雷雨天都要出来灼穿他的灵魂,如今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值得么?

她之前欢爱过,内衣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左右两片衬衫布料覆盖住关键位置,中间因为扣子全散,就敞开了一道缝,露出嫩白晃眼的肌肤。

许柔心里咯噔一下,顿觉大事不妙。

董妍忍不住催促:“说话啊。”

许柔瞬间爆炸,懊恼地别开脸,随即拉高被子,蒙上头。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聆听片刻,依然辨别不出任何声响。

柏林三月的天气还处在冬季的尾巴上,平均温度1~9摄氏度,前几天都是阴雨绵绵,唯独今天放晴,阳光算是给了几分薄面,从前挡玻璃透入,打在他面颊上。

她这才恋恋不舍松了手,转而紧紧攥着他的行李箱拉杆,小声道:“快点,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郝齐多多少少知道点内情,方才这姑娘分明还在听男友的语音,满心欢喜,转眼间就是这副模样,他联想到从纽约出发的失联航班,走近李莫溪低语了几句。

“谁问你这个了!”董大妞猥琐地笑起来:“我在问你们的有没有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

这是一盘棋,荆梵和岳刑达成了一致,而岳向晴成了牺牲的棋子,世纪婚礼当成了噱头,巩固格局稳定军心,使得股票接连飘红,两人都得了不少好处。

许柔彻底愣住。

“我们家?”荆念不以为意地扯了下唇,“我们家老头子现在有新继承人了,用不上我。”

郝齐笑得春风得意:“是的啊,每组两个名额,我们组应该就是我和许博士一起去。”他顿了顿,看出她的期待,拍拍她的肩膀:“李教授名下就带了你一个学生,指不定已经给你发消息了,赶紧看看。”

许柔当然是知道规矩的,不过她也清楚有个例外,访客要是亲戚的话可以登记逗留一个小时。

许柔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脸皮薄,当下就伸手去抢,无奈尝试了三次都没能得手,她咬着牙恼极了:“你要这么喜欢,留给你做纪念。”

他啧了一声,好看的眉轻皱着,显然不能认同她这种做法。

“姑父,我不下去的话,我这辈子都会不安的。”她轻轻摇了摇头,认真道:“我和他们一起去,不会出事的,您知道的,我考过执照。”

无奈天不遂人愿,她越是紧张,就越慌乱,好不容易能脱身时脚踩到了两块沙发垫的间隙里,没控制好平衡又坐回到他腰腹间。

“以前我没有想过会干这么蠢的事。”他目光恋恋不舍离开她的脸,在大片幽蓝生物上转了圈,笑起来:“这样是不是你身边正常男生的追求方式?”

太亲密,也太放肆。

许柔这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视线在他俊秀的脸上逗留了两秒,心下有些懊恼,刚才怎么不试试用这个抬起他的下巴呢。

少女的口鼻都掩在围巾下,只有一双杏眼露在外头,睫毛很翘,眼睛黑白分明,看人的时候又纯又媚。

许柔瞪大眼:“来不及了!”语罢,她捏着身侧男人的脸,转过去给保安看,“您瞅瞅,他就快死了!”

如果她没醒呢?

她被他手心的寒意渗到,不过更意外的是眼中他们手指交缠的画面,比起深吻和拥抱,这无疑是更具有某些代表意义的。

刚来的时候,唤的明明是荆先生,客套有礼。然而就在她离开的短短二十分钟后,称呼变成了阿念,无形中拉近了一大波距离。

“你那么纠结这个赞,甚至来女洗手间堵人……”她漾开红唇,慢条斯理地道:“我可以认为你对我念念不忘吗?”

意境太美了,她反应过来时拇指已经不受控制地给他点了个赞。

方才没来由地烦躁,说完在礼堂的那些话后心情倏然变坏,他甚至眼前产生了幻象,代表他和她羁绊的那根线,正肉眼可见地消退下去。

许柔从后面摸摸她的脑袋:“谢谢,你做得已经足够多了。”

这露台没有遮雨棚顶,两个人很快被雨水打湿,他抱着她,鼻尖抵着她,亲昵道:“是你想象中的画面吗?”

经过许柔时,为首的黄毛停住,目露惊艳。

“老子这样怎么说话?”他说完,拿拇指揩了下嘴唇上的血迹,随后看着许柔:“我可能会晕血,你扶我去厕所?”

她咬着牙没发作,抽了几张料理台上的湿巾,往身上弄脏的部分擦。可惜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让污迹面积更扩大了些。

脑海里走马观花一般开始播放她和荆念的片段,他拿着钥匙在鸟笼外的逗弄姿态,他开车飚到极致速度后的轻笑,还有他如天神降临一般救她于水火的英勇。

她刻意卖关子,拉长了语调,然后笃定道:“我在你心里很特别吧?”

许柔心里清楚,他是故意吓她,想叫她闭嘴。

他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擦擦。”

许柔瞥到床头边上的电话,犹豫半晌,还是决定求助管家,结果内线电话一直是忙音,她试了差不多五分钟,都没能接通。

目光放肆扫过她的肩膀,衣领因为她的动作大开,脖颈纤长美丽,锁骨间凹下去,那处的皮肤尤其薄,仿佛只要牙齿轻轻一碰,就能饮到甘甜热烈的血。

马超凑过去:“淮哥……”

“还吃不吃了?”他抬眸。

跟班们你瞅我我瞅你,而后点点头。

少年的脸色冷下来,原本俊秀无双的眉眼间都是低气压,整个人阴沉得可怕:“吃就给老子坐下。”

哗啦啦,瞬间排排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