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没?”他低头,看着她因为打了个哈欠而湿漉漉的眼睫,提议道:“要不我们叫餐?”
想好要献身是一回事儿,可真面对时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她半是羞恼,半是尴尬,明明耳根子都红了,还强装镇定地摆弄手机。意兴阑珊打开了某知识问答软件,她的指尖无意识在键盘上打下一行字——
这也就导致长途飞行根本没合眼,期间问空姐要了几杯黑咖啡提神,这会儿到达目的地后顿感胃里空落落。
人实在太多了,现场一片混乱。
虽然搞科研是她的梦想,但人毕竟还是有点惰性,忙完手头的一桩大事后她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醒了后就看会儿材料听会英文广播,偶尔和大洋彼岸的那一位视频时还会请教一下发音问题。
她没接话,反手拉住他的手,另一只也覆上去,像是给他勇气。
幸好手心传来的温度算不得烫,她放下心来,又问:“开点暖气?”
他的手指纤白修长,骨节处并没有像寻常男人那么突兀,但依然硬朗分明,腕间戴了块表,斯文又矜贵。
然而今天特别古怪,等到她喝完最后一口豆浆,还没撞见一个人影。许柔有心想问问情况,无奈手机昨天掉到汤底里一直黑屏,还没来得及去修。
刚才那顿饭大苗最晚到,她先和董妍聊了些体己话,得知其男友家境贫困,大学四年都是勤工俭学熬下来的,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开始挣钱,还得寄一半回家里供养弟妹。
“什么?”她下意识回头。
他唇角又勾起来,漫不经心地笑:“还成,比那次过敏反应舒服点。”
许柔心急如焚,有心想劝一劝付烨夫妇,但接触到他们通红的眼后,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尤其从荆念的角度看,更是如此。
“什么意思?”她愣了下,抬眸看他。
吸血鬼。
雪肌玉肤,色泽比奶油还诱人。
他刚出院,脸上没有血色,依旧肤色白到透明,然而方才吃了一顿热腾腾的火锅,嘴唇倒是嫣红,衬得眼睛愈加漆黑。
幸好第一医院就在附近,过了除夕守岁的狂欢之后街上空荡荡,也没有任何交通阻滞。
南方不比北方,没有零下十几度的冰天雪地,但阴寒湿气依旧渗人,在这种下雪天站上几个小时,没冻出病才怪。
许柔急了,偏过头在他颈侧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感受到他明显怔住后,她立刻松了口。
只有许柔知道,她在压裙摆的那一刻,对方指尖若有似无划过她的手腕内侧,好像在提醒她要记住刚才的那场旖旎。
他也不恼,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单手撑在她耳侧,另一手摸出手机,点了两下界面,放到她眼前。
眼下记起那些缠绵又叫人脸红心跳的的场景,她摸了摸耳垂,总觉那里隐隐发烫。
时值九月,桂花还未凋谢,满园飘香。
董妍揉了揉揉眼睛,幽幽叹口气:“出现了好多新注册的小号带节奏,每个人都说得煞有其事,感觉撕不过来了。”
这一声成功唤回了他残缺的理智。
少女抬着头,眼睛亮晶晶,三分忐忑,七分得意。
许柔很早就知道她有个亲戚在经管学院,只是平日里也没怎么听她提起,不过修涤这名字实在熟悉。
九月中旬的天气,已经有了初秋的凉意,大半人家吹吹电扇就能过了。唯有这公寓里,气温直降二十二摄氏度,冻得许柔后颈凉飕飕的。
两人显然是想到了一处。
又来了。
荆念既然是直男,面对女性问题时,大脑回路也是同样惊奇,自动把大姨妈和不能吹风划上了等号。
不知不觉间,她给的那一点点温暖已经被无限放大,肆意游走在他身体的每个角落,最后演变成了病态的占有。
畸形的价值观,她懒得点评。
很梦幻。
这次简简单单,就一张图。
“怎么会?”许柔把颊边长发勾到耳后,摆了个哀婉的表情,语气沉痛:“全z大都在为您的离去哭泣。”除了我,嘻嘻。
什么狗屁温暖,什么狗屁偏执狂。
青年被这眼神惊到,不自觉朝后退了一步。祝玉扯了下他的手,几不可闻冲他摇摇头。
许柔很无奈,这勺子挺小,舀粥不太方便,每一口只喝得到一点点,她被迫淑女地用餐,心里已经快抓狂了。
版面的最后配了张图,似乎是荆母的照片,黑白色彩,像素不佳,但依然窥得见得天独厚的美貌。
“教授,我想补考呢。”
她盯着屏幕,小声嘀咕;“小变态,接电话,接电话,小变态。”
这层没有会客接待区域,她把带过来的资料从文件袋里抽出来,而后把袋子垫在屁股底下,盘腿坐在上头给冯i君发了个消息。
【你怎么还没来?】
c区是教学园区,这会儿早就没人了,眼下的情况真是叫破喉咙都没用。许柔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用阿q精神安慰自己找了个酒店少爷服务自己。
收集起来的卷子全喂了果壳箱。
许柔伸手把台灯调得更亮,直接吐了一个字:“没。”
荆念还没来得及接,耳边又炸开一道嗓。
这事儿其实不太光彩,也因此,那私生子一直随了母姓,直到三年前才认祖归宗,改名荆弦安。
擦身而过时,他凉凉开口:“刚才你偷听到的那些话……”
前几张是年轻男子的侧脸,看缩略图她还以为是荆念。放大后才发现不是,只是五官有几分肖似,大概是兄弟。
有个女生特别胆大:“教授,我能问个私人问题吗?”
“可能没看见。”董妍干笑了下。
许柔不信邪,又拨了越洋电话,这下反应很快,没到一秒钟就被掐断了。她不死心,又打,结果这次直接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