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心照不宣成立了早茶会,吃点东西,顺便还和同事们一起谈人生。
当下北京时间晚上十一点整,整个一楼的宿舍门缝里大部分都没透出光亮,听不见喧嚣和交谈,一片寂静。
许柔顿了一下,别开眼,若无其事地道:“恩,要走。”
棘手的是他热度有些高,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并发症。直升机转移更严重的伤患早就飞走了,这会儿也没办法做进一步诊疗,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打了针开了药,剩下的,就看他自己。
那个海底洞穴在二十米左右,理论上这点压缩空气最多只能维持一小时,然而正常人在心惊害怕后人肯定会无意识加快呼吸频率,所以这所谓的一个小时也就图个安慰而已。
临时枕头被抽掉,他的头滑落到沙发坐垫上,也没完全睁开眼,就这么半眯着跟她讲话:“困死了。”
许柔不吱声了。
他舔了舔,一股子血腥味。
他愣了片刻,抬起眸。
这就是要撮合现场这两位的意思了。
真他娘的要命。
说真的,怎么可能不去关注这样一个男人。
他恍若未闻,长指插入她的发间,一下一下地轻抚。
“有点闷。”许柔搪塞着,故意加快步子走在前面。
他眨眨眼:“我想的呀。”
正值假期,同学亲友大多猛晒日常。
可就这么短短功夫,人就凭空蒸发了。
现在就连呼吸都是错的。
这姿势无疑是羞耻的,可看在他眼里,只要稍稍抬高她的腿,就能……
骗鬼呢。
许柔额头刚好撞在了对方的下巴上,她倒是没觉得痛,只听得对方嘶了一声。
她愤怒地瞪着他,刚想开喷,这人又松开了手。
见她没说话,董妍鸡贼地凑近,轻声道:“你想,吃顿饭,花不了一两个小时,可这钟点工,羁绊就深了。”
“为父?”他接话,很轻地笑了下:“没想到你口味挺重的。”
他没和她计较,淡淡道:“少吹点风,为你好。”
不远处,少女抱着膝坐在角落,听到他走近,抬起眼睫。
她站在落地窗前,对面附楼露台的声色犬马一览无遗,方才的比基尼美人们换上了千奇百怪的制服,跳上桌子卖力热舞,只盼能博得公子哥们的欢心,为自己一掷千金。
陆衍不说话,又看了眼池边,缓缓勾起唇角。
她也不在意,哼着小曲又吹了会风,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把监控app里暂存的视频又拿出来重温了一遍,权当是付费裸男秀了。
她赶紧低头,想掩盖住愈来愈明显的笑意。
实在太反常了。
“我让他们种回来……”她又重复了遍,笑得很尴尬。
十五分钟后,就有人过来送餐,餐具是仿古的赤金錾花小碗,上头还刻着八宝纹,汤勺也是成套的。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有些重有些轻,听上去踉踉跄跄,像是哪里的醉鬼。
她很快伸手又调回去,无视他威胁的眼神,镇定道:“我还有一句话。”
老天爷这是玩她呢?许柔静默片刻,再次绕回了安全通道。
时逢周末双休,院里异常空寂。这栋三层楼的建筑花重资翻修过,为了保证昂贵的设备仪器安全,顶层的实验室全部采取虹膜识别门禁。
许柔这个时候真不想听到此人的名字,刚才那个梦的阴影犹在。她翻了个身,脸埋在枕头里,嘟囔:“没事,我等下来阶梯教室找你。”
太多的懊恼和悔恨,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许柔不自觉吞了口唾沫。
孙珍珍没再搭话,把衣服挂到橱柜后,她看向不发一语坐在书桌前刷题的许柔。
她抿着唇,隐隐自得。
到了荆念父亲荆梵这一辈,终于魔咒被打破了。
他没有要扶她的意思,随手翻着桌上的资料。
【豪门上演八点档大戏,正宫离世忌日,情妇登堂入室,继承人疑被踢出董事会。】
幸好铃声响了。
尤其是她把面具覆到脸上,眼睛微眯着的样子,就更勾人了。
房子是几年前的楼盘了,因为临近百年名校,二手房的价格都被炒得沸沸扬扬。
荆念没看她,单手拉开车门,皱着眉盯着被弄湿的真皮座椅,大滩水迹汇在凹陷处。他嫌弃地撇了下唇,利落脱下外套丢到上头。
荆念已经转身走了,半点没留恋,只留下一句颇有深意的话:“别高兴得太早。”
最后,沈g在三十万这个节骨眼上收了手,毕竟只有一晚,他也不是失了智,只得心痒痒地看着乔家的小少爷亲自捧着浴巾把战利品从水中抱了出来。
她拿了个去年的款式在看,导购小姐姐却忽视了她,直接对着荆念滔滔不绝:“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他笑容疏离:“我陪我女友来的。”
导购这才转过头去,把刚才那段开场白又重复了遍。
许柔懒得计较,她自然明白荆念的这张脸有多招桃花,习惯就好。现在还有重要事情要办,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就直接指着模型机道:“我就要这个,64g的,麻烦给我拿一个,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