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指虎爪尖带着刚猛的力道迅从男孩儿脸上擦过。连谡毫无保留的全力一击使得男孩儿妖艳的面孔上染开了一排刺目的鲜红。之前连谡对着宫啸还保留着一定力道,就是不想让宫啸死得太痛快,可这时他却是力道全开,招招狠绝。

“有……”黎天奇怪地看了连谡一眼,然后将他带到一棵不知名的果树下,指了指树旁边的空地。

连谡拧了下眉,“那实际呢?”

康乐果用前爪刨了两下就再也不刨了,连谡看了看它的爪子,还好,倒是没受伤。

“谡谡,就吃上回你跟我说过的通心粉。”卢斐说完没等连谡开口,恶狠狠地对特瓦尔多道:“滚你的鱼肉火锅!老子说吃啥就吃啥,他胳膊伤了你让他一手收拾鱼?今儿个就通心粉,不吃死开!”

当然,这一切只是他想的,这么远的距离他不确定能不能得手。

陈笙无法置信地瞪大眼睛,直勾勾地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出闷闷的撞击声,立时让手下的几个人围上来,探鼻息,听心跳,嘴上不停喊着:“陈哥!你怎么样?”

这天一早连谡照例把康乐果放出来玩儿,自己一人出去买早点。出了他住的小区再走个十分钟就有一家卖早点的小餐馆,有粥和咸菜,还有豆浆油条和豆腐脑什么的,样式挺全而且味道也不错,每天都会排起很长的队伍。连谡今天打算吃油条喝豆浆,所以在中间的队伍排了一会儿。他前面还有六个人,其中离他最近的三个似乎彼此认识,边等边聊着天。

卢斐咂吧着嘴里的雪糕棍儿,坏坏地说:“你猜宫啸会不会是秦明的种?”

卢斐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告诉他:“当然是想象着你所处的空间并往里送东西。谡谡你真是笨得可爱,这还要问我。”

连谡重重地叹口气,忍住往空间里送阳-萎毒药的冲动,默默地削了个苹果。

这无疑是宫啸一生中最落魄最凄惨的时候。

博宁大酒店和大部分酒店不太一样,它的停车场不在酒店正面,而是在酒店侧面。他的正面是大型花坛,花坛里不光种着花,还种了不少的桃树。这个时候没什么花,树上面覆的也全是雪。连谡当初选择这里有两个原因。一是这里容易隐蔽,他望着酒店门口方便,二是他曾经在这家酒店里面住过几次,对里头的装修及摆设都相对熟悉不少。

“他是尸将军曹恒,能控制丧尸的,是个人物,可惜被人阴了。”卢斐已经不再催了,反正马上就到他了。连谡那脾气,你越跟他使横他就越跟你对着干,这种人就得顺着他的毛捋。

“还行,能吃能睡,天天和夫人下下棋,赏赏花,过得倒也惬意。”

但最让连谡没想到的是,第二年他爸竟在牢里被人打死了。警察说他爸滋事挑衅,想害别人结果反倒把自己给害死。

卢斐突然缓缓说:“谡谡,你看不到我,你也找不过来,除非……”

卢斐笑得满足而惬意道:“连二哥的心比宰相的肚子还牛逼,就别跟我计较这些了呗,你还真想按人头收房费啊?”

透过单面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三人中坐在中央的那一个,那人叫迟青松,连谡在牢里的时候见过这号人,四十来岁的年纪,是个毒贩子。虽然在牢里这人剃成了秃子,脸看上去比现在感觉要大些,但是大致的模样没变,他不会认错的。

宫啸突然沉默了,似在考虑连谡的说法。

黑衣人穿得简单整洁,对白衣人的态度处处显着恭敬。而白衣人则把一套月白色长袍穿得前襟大开,露出两块古铜色的胸肌,端的是一副大好河山任人观的流氓气势。二人默不作声地审视了片刻,黑色身影道:“王,他就是那个能带我们出去的人么?”

——宫啸他爹本身就是一方霸主,钱丽萍要是没点本事,能靠着那一张冬瓜脸在他身边安然到今天?那死老太太压根儿就不是省油的灯!

连谡冷冷地弯起嘴角,“舍不得你受委屈让你顶着小三的名头在外边挂了八年,这要是舍得了,你是不是得一辈子伏低做小?”

黎天的小弟们本来都要绝望了,谁知会看见一个高大的穿着黑色紧身T恤和迷彩裤,脚蹬军靴的人给他们老大拖了出来。

有人眼尖,看见黎天无法自主行动,忙上去搭了把手。黎天的手下多半也曾是秦明的人,自然有人认识连谡,当下就对连谡感激不已。在这样的情况下,没人注意到为什么同样在火海里出来的连谡看起来并不狼狈,而黎天看上去却跟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似的。

连谡道:“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离开再说吧。”出了这么大的事,周围肯定会有消息传出去,而且保不准秦明有什么后招在等他们。

黎天晕过去了,这里没人会说汉语,不过有人听得懂,便赶紧用越南话跟大伙通气,带着老大尽快撤离。

连谡跟着一伙人上了车,车没开出多远就有人把黎天弄醒了。不过这次醒来的黎天远没有之前那么好的状态。他感觉他的脖子就像要断了一样,颈椎死疼死疼的,他一寻思都不能是连谡,之前那么危险的情况连谡都没下这么重的手,更遑论刚才没有多着急。

黎天把一口白牙磨得嘎嘎直响,恨不能敲断了灵堂的骨头放嘴里嚼碎了咽进去。

连谡打坐进车里就在闭目养神,其实说白了就是和卢斐聊天。

卢斐说:“谡谡,把你的白玉果收回去。”

连谡还真把这茬给忘了,听了卢斐的话赶紧把白玉果取到裤子兜里。说来也怪,这东西放他空间里就行,放卢斐他们那个笼子里就放不进去。还有一点就是只要不是贴着他的身,跟卢斐沟通仍旧没有问题。

连谡问卢斐,“刚带进去那小子在里头干吗呢?”

卢斐说:“这会儿在往地上浇水。”

连谡:“之前呢?”

卢斐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我之前一直在注意你,又没去看他,我哪儿知道。反正他没干什么有建树的,有人盯着呢,你放心。”

“少贫嘴,老子允许你注意了么?”连谡说完登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了,即使他有心想要想想卢斐的模样都不知道他到底长的什么模样。原来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他住在你心里,这句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黎天的宅子离着秦明原来的家并不算很远,所以从出点一直要开四个来小时往回赶才能到地方。连谡之前下了飞机就没吃东西,之后赶路做活儿耗费大量体力,这会儿都到后半夜了,他早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真的有种能活吞下一整头牛的感觉。

连谡没再说话,但卢斐却能感知他的想法。卢斐无声地去取了一只烧鸡,将鸡身用他的九天玄火烧热,直到外面的鸡皮香香脆脆,而里面的肉也相对温热,这才跟连谡说:“谡谡,我手里有只鸡,你拿去吃。”

连谡说:“我背包早扔了,现在你让我凭空变出一只鸡来人家肯定吓一跳。”

卢斐邪笑着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哪种鸡?”

连谡当下明白他话里有话,忍不住骂他:“死流氓!你比老子还流氓!”

“哟,我就随便问了那么一嘴你就骂我流氓,咱俩到底谁流氓啊?”卢斐笑着说完咂咂嘴,好像在品味连谡之前说的话里那股子辣辣的劲爽滋味儿,又好像是啃到了连谡身上紧实的皮肉一般,一阵**的感觉在心里流窜。他慢慢享受着这种异样的舒坦感,低声道:“你可以一样一样拿,衣服和裤子上都没有兜吗?”

连谡看了看迷彩裤,这是工装裤,倒是很多兜,但是贸然弄出鸡翅鸡腿来,还是欠妥。不过,总比饿着强,“你把鸡给我拆零碎了分放进几个保鲜袋里,一会儿我拿。”

卢斐也没嫌麻烦,直接从一堆堆东西里拿出保鲜袋把整只烧鸡分了装好。一对鸡翅一小袋,一对鸡腿一小袋,还有鸡头和鸡脖子鸡爪子一小袋,连肉的鸡骨架一大袋,最后把鸡屁股往特瓦尔多那里一扔:“扫把头,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