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9说，去你哥那个头，刘灵运，你别吓唬人家小姑娘，什么喝血啊，都是大人吓唬小孩子的。我妈还经常吓唬我说是有鬼有神哪，到现在我也没有见过一个。
“江南银行大学。”说完，青9递上学生证给中年人。那人看了一眼：“你的数理化成绩怎样？”
章晓红后来还想到到课堂去找，也不行。在饭堂里等哪，人更多，影响会更大。最后，章晓红走到学校的留言板前的时候，脑子突然一亮，有了：“我给他在这里留个言，让他找我不就行了。”
刘灵运第一个公开了自己女朋友。那天晚饭后，青9感到今天没有什么事儿，想去学校的礼堂看会儿电视去。电视里正在播放连续剧《渴望》，人们每天都在为刘慧芳的命运担心，牵挂着下一步她的命运有何变故。饭前饭后谈论最多的就是刘慧芳，有几个男生出非刘慧芳不娶的誓言。
此时，正是中原大地的阳9三月，微风习习，令人心旷神怡。路边的麦苗已经开始分蘖拔节，小草钻透了去年留在身上的枯烂黄衣，露出一个个清新含翠的笑脸。路边有一颗碗口粗的桃树，一朵朵粉红的桃花绽开了笑脸，你只需看上一眼，浑身上下就有一种力量往外蓬，想蹦想跳的感觉。青9站在桃树下，捏着一枝桃花闻了闻，一股清香顿时钻入鼻孔，沁入心扉。桃树的顶枝上，两只喜鹊对着青9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江南考城的农村把乌鸦叫老鸹，喜鹊叫蚂嘎。有句老话：蚂嘎叫喜，老鸹报丧。看到喜鹊一直对着自己叫个不停，青9心中大喜：“莫非，我有什么好运要来？”
李志道：“没有问题，只要我提的事儿，我爸都愿意干。我是他的独生子，十八亩地一棵树，只一棵。我爸最疼我，我家里没人敢得罪我。”
二
王援越既继承了父亲北方人伟岸的身躯和憨厚诚实的xing格，母亲又遗传了白皙的皮肤和南方人聪明伶俐的脑袋，跟着父母走南闯北，在部队接触各地各sè的人，可以说经了风雨见了世面，大小场合不扭捏不怯场，大小事拿得起放得下，在学校处处拔尖。羽毛球乒乓球都是全校第一名，打扑克下象棋也不落人后。辅导员最拿手的是唱《红星照我去战斗》、《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唱的荡气回肠，让女同学们拍红了巴掌。喜欢援越的女孩子很多，这很经常，这样标致有才的小伙子，哪个姑娘不喜欢。关键是还有男人喜欢，这些男人里面就包括韩院长。
第二天的狗都烦真的很老实，上午听课破例没有睡觉，一个劲儿的摸自己的耳朵，身体一动开始呲牙咧嘴，估计昨天晚上教导主任好好的教导了他一顿。狗都烦老实了一天零三个半小时，周六上午放学后，他又找了这个麻烦。
王梦云的婚事就这样黄了。许多人都以为这个姑娘要在家当一辈子老姑娘，要不然远走高飞到外地找个人家。就连向军的妈都经常为这个姑娘焦急，愁的唉声叹气。李冬梅还几次板着脸训王梦云不要太轻浮，说话办事儿正经规矩点。一个偶然的机会，向军和王梦云认识了，这是李冬梅一辈子做的最大的一件肠子都悔青的事情。
李冬梅说：“我这个同学我最了解，你不知道。她在我们镇上名气很大，名声特别不好。娶了她，我们一家人都抬不起头来。而且，我感到她还是个灾星，和谁好谁就有灾有难，我们家向军和她好上了，说不定以后会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
“你开玩笑吧，我们是同学关系。”
“哦，你还知道是六点啊。你说这近四个小时的时间都干啥去了，给我一个理由先。我的好同学，最好是编的圆满无缺，别被我抓住漏洞。啊？”
按照这个吃饭的标准，一个学生一年要带一千多斤小麦才能保证肚子不挨饿。那个年代一家要拿出一千多斤小麦，可以说全县没有一个家庭能有这么多的麦子拿出来供应学生。青9的那位同班同学王声除外，他爹当学校的司务长，他从来没有带过粮食，没有饭票去到老爹那里拿就行了，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一些和他关系好的同学还可以通过他到司务长那里暂时借一些。
青9故意抬杠的接过话茬：“你有0岁，我都有岁了。”
青草偷拉着哥哥的衣角，青9跟着他到僻静处。青草道：“哥，昨天你说的那个李冬梅来了，问我你啥时候去学校报到，我没有告诉她。”
几天后，生产队的玉米豆子绿豆花生之类的粮食全部进了场。按照生产队的一贯做法，是先把粮食放在生产队场里晒干，然后统一收入仓库。那几天，队里几万斤玉米豆子之类的作物堆满场子，保管员们硕鼠搬家一样，正是往家倒腾粮食的机会。就像今天的贪官动干部做工程一样，保管员盗窃也有一定的场合和绝佳的机遇。正是秋收的高峰季节，各种粮食堆在场里。刘孬货带着男劳力在地里收割，两个保管员带着妇女和老人在生产队牛屋后的粮场上晒粮。先晒干的粮食临时墩在场边上，入库前还要等晴天暴晒一两次，彻底干透后才能进入库。
人的共xing是软的欺，硬的怕，扶竹竿不扶井绳。张美玲和尹秋叶的这次死磕，以她吃亏受罪收场，好长的ri子里，她想起这事儿心里愤愤不平。为了出这口恶气，两家开始打官司。两家人吵架，证据在那里明摆着，谁对谁错一看就明白。但是，乡村断案评理不是按照谁对谁错的标准，那些村干部和一些人评判的时候，往往把公平道义抛到脑后，不管你有理没理，只要跟我是一个家族一个姓，或者走得近、关系好、感情亲，那怕是昨天刚打的头破血流，今天也会站在一起，同仇敌忾，共同对付仇家。
尹秋叶一脸的不悦：“跟谁啊，这是，吃了枪药一样。谁得罪你了？”
“咱俩没法比，过的ri子不一样，环境条件不一样。你有你妈和几个姐宠着，从小没有受过罪，没有挨过饿，当然就没有这些想法。”
青9顿时妒火中烧，刚才的不快迅转化成热量，粗声粗气骂道：“向军，叫谁亲爱的哪，滚一边去。”
尹秋叶把青9骂了一顿：“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看它脏其实不脏。这种蛆是干净的，城里的大厨子叫它肉芽儿，好多干部贵人掏钱买都买不到。不信，你到村长家看看，他豆糁里有没有活虫。”
青9说：“表舅，我就不是那样的人，你打死我我都不给你跪下来。”
“青9，上了大学等于白面袋子背身上了，您娘可有福了，一辈子有白面馒头吃可，别忘了你这些婶子大娘啊。”
张院长说，年轻人不行，怕出事儿。都是年轻的姑娘，一不小心出了事儿就是大事。找老人也要0岁以上。张院长没有说前几天由于看门人的失误和大意，导致女生宿舍闹鬼的事儿。谁也不好意思揭自己的伤疤。
唐局长说，我这儿真的没有合适的老头儿。我们局近两年没有退下来的。前几年退下来的都带着老婆回老家，帮儿女看孩子去了。有一些岁数太大了，到你那去还不够ā心他的身体健康情况。再说，人常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人家老两口在一起，还不能拆开人家，不然的话，俩老人生生拆开，生活不能相互照顾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儿。
就在两个人喝的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个0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这个人就是王姨。王姨一进来就很不高兴，指着唐局长说道：“我找你半天了找不到，原来你跑到这里喝酒来了。”
唐局长一看，马上脸上堆满笑脸：“妈，你啥时间来的，你快坐下吃饭吧。这是咱们老家旁边的那个大学的张院长，他找我有事儿。”
王姨说：“我找你也有事儿。没有事儿我不敢找你大局长。你说，你和你媳妇的事儿咋办？俩孩子整天在我哪哭哭啼啼的，我心里烦的慌。这孩子没爹没妈的管着，以后大了出事儿就管不住了。今天你得给我个实话。”
唐局长说：“到晚上回家去说不行吗？”
王姨说：“到晚上不知道你又跑到哪去了，我去哪儿找你去啊。现在就给我准话。”
唐局长嘟哝道：“到了这一步了，我们还有啥过的，我准备离婚。”
王姨一听就站起来怒喝：“你敢，你个小鳖籽儿。敢离婚我到书记县长哪儿告你去，不信，你试一试。”
唐局长一听马上就是奴颜漆的样子：“妈。你别生气，我只是随便说说，不是真的。你先回家，今天晚上我回家去。”
王姨回了家。唐局长自嘲的说道：“我这么大了，我这老娘还是把我当三岁的孩子，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唉。没有办法。”
张院长笑道：“你活到一百岁，在老娘面前也是小孩子。挨打挨骂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咋回事儿啊，让老太太这么不高兴。”
唐局长一五一十的把自己闹离婚的事情告诉来了院长。唐局长说出了心里话：“离婚这事儿，只要我妈不在中间打压我，这事儿就好办。”
张院长就给他出了个主意：“让阿姨去我们学校吧，即帮了我的忙，也解了你的愁。如何？”
唐局长一听就连声叫好。就这样，王姨就来到了学校。
王姨的出名是因为她的认死理和犟脾气。张院长在王姨到学校报到的时候，把学校的保卫处长叫到了办公室，叮嘱半天。保卫处长当着王姨的面下了命令，王姨负责女生宿舍的门卫工作，今后没有李处长的命令，任何男xing不能走进女生宿舍。
王姨说：“要是张院长进咋办？”
张院长说：“我要进女生宿舍，李处长会会给你打招呼，他不在我不会进去的。”
王姨道：“张院长你的意思是说，没有李处长的话，你也不能进是吧。”
张院长点一点头，王姨算是领到了圣旨一样。从那天起，所有进女生宿舍的男xing，无论你是学生或是老师，无论是商贩或是家长，没有保卫处的李处长，谁也跨不进不去那道门槛。曾有一些男生不服气，软硬兼施想进去，都被王姨档在门外。让王姨名声大振的事儿有两次。一次是一个高年级的男生，想到女生宿舍会女朋友，走到门口被拦住了。男生非要进，王姨是不让，吵的是脸红脖子粗的不欢而散。那个男生可能是太想念女生了，或者动了邪念，上完晚自习回来，他想从一楼的女生厕所翻窗户抄近道进来，把一个上厕所的女生吓得叫声都变了调。王姨听到后几步跑过去，一阵拳打脚踢，就把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生制服了，被送进了保卫处办公室。
第二件事儿是省银行的一位领到要到女生宿舍看女儿，可能是他没有提前联系好，或者低调做事不想麻烦学校，到校后想直接进楼，被王姨拦住了。好说歹说，王姨就说不行。直到后来张院长领着保卫处李处长来到现场才算有了结局。张院长怕银行的领到怪罪，一个劲的赔不是。人家领导非常大肚，说这个门卫负责，自己的女儿住在这栋楼里放心。后来银行还给学校批了一笔贷款用于学校基建项目。当时学校正在扩大建设规模，从专科教育提升本科教育。王姨来到后，唐局长对学校好多了，土地问题很快解决。这个王姨的到来，不光把土地这个难题给办了，还给学校挣来一笔计划外的经费，张院长把王姨当成了财神nǎinǎi一般对待。以往学生们看到王姨叫婶子大妈的都有，老实有叫王姐的，有叫王姨的。张院长说，就称呼的问题统一标准，我们尊称王姨。
三
青9和刘灵运两个人站在大门口，就看到王姨端着水杯慢悠悠的走出来，一边看着他们俩，一边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你们两个破小子，想到楼里支窝子去啊。”
青9笑道：“王姨，我们支啥窝子啊。你看我们俩这个样子谁能看得起我们俩。”